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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我妈很保守的，要是被知道了，一定会拎我回家的。”朱珠发完又看了看门口，老妈没突然杀回来。
不一会李墨回了句。“你成年了，你妈还管你？”
“嗯，我也不想啊。可那是妈妈呀。”
李墨拿着病历站在走廊。看见李凤娟拿着饭盒去水池边洗澡。旁边在打扫卫生的热心阿姨问她谁住院了，要不要紧。
李凤娟说，是她女儿，没事的。
打扫卫生的阿姨又说了句，女儿多大，都是孩子哦。
李凤娟表示认同，说，她六十了，也是我女儿。
李墨看回手机，自己已经输入的话，可是，你是成人了。随即抬手删除了那几个字。他想。朱珠也是不想她妈妈担心吧，虽然做法他还是打心里不认同的。
“叮咚。”
朱珠拿起手机，李墨回了句。“嗯，钥匙给陈一红了，好好休息，别让我担心。”
朱珠看见最后一句，心里一暖，甜蜜的很。“嗯嗯，委屈你了，我会想你的。”
李墨看了朱珠回的，嘴角上扬，收起手机，大步往病房走去。
护士陪李墨查完房。又跑到刘影跟前说：“我觉得今天李墨医生心情挺好的，还对我笑了呢。”
刘影在打缴费的单子，听了护士的话。手里的活也停下了，转头对护士说：“他心情好？你说说他心情好是什么样的，这倒是让人怪好奇的。”
“就是，脸上带着一点点微微的笑，然后呢，对病人都多了不少人情味呢。平时我感觉都是冷冰冰的。”护士回忆着刚刚李医生的举动，对刘影复述一遍。
刘影抬眼扫过值班室。她记得昨天晚上，朱珠被推上来时，李墨都在一旁陪同，还极为小心的抱朱珠到病床。虽然李墨伸手帮护工搬抱病人不在少数，可是唯独对朱珠感觉有点不一样。他的心情好会不会因为这个呢？
“影姐，你发什么呆呢。”护士推了刘影一下，帮她回过神来。
“啊？”刘影见护士好奇的看着自己，笑了，说：“我在想李医生是不是转性了，不过我也想不出来，你快去配水吧，一会主任该下台子了，有的忙的。”
“嗯，好。”护士站起来，往配药室走去。
李墨的妈妈很早就没了，他也很久没有对他爸爸隐瞒过什么。他不是很能理解朱珠的意思。不过他知道她是不想她妈妈为她担心。虽然总感觉这方法不妥。但要是妈妈在的话。他会不会也这么做呢。李墨第一次真实的发现自己羡慕朱珠。
唐懿一收到朱珠的微信，说她阑尾炎刚做了手术就在科里住着。就立马开车过来了。
外科一，杨晴晴就在护士台跟前站着，看见唐懿。心中一喜，面上和悦的说：“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嗯。”唐懿整个心都在朱珠住院这事上。哪里有功夫和杨晴晴解释，随便应付一声，就往前面病房走去。
杨晴晴转头看唐懿进了朱珠住的病房才转回头。低声喃喃自语的说：“李哥，徐涛那个病房今天不知道去了几趟了，你还要往那跑，还有你的地吗？”
刘影就在杨晴晴对面坐着，她声音虽小，可刘影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刘影咽了口吐沫。心想，我这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朱珠。”唐懿走进病房，顺手拉开了隔断帘，看见朱珠坐在床上和旁边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大姐说着话。那大姐约莫四十左右，扎着马尾。穿着件风衣。因为自己的举动，那大姐抬头看自己，眼里闪着不悦。
朱珠看唐懿，又看了看老妈。有点结巴的说：“那个，妈，这是唐懿，也是外科一的医生，今天休息，平时挺照顾我的。”
妈？唐懿懵了，不是吧。这是朱珠妈妈。
李凤娟听女儿介绍，原来是唐医生。不过刚刚那举动就让她觉得没有李医生让人喜欢。李凤娟对唐懿笑了笑，说：“平时多谢唐医生照顾我家朱珠了。”
“啊。”唐懿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说：“应该的阿姨，朱珠也很好的。”
李凤娟被唐懿傻愣的又带了点害羞的样子给逗的笑意浓了。不过看朱珠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傻丫头啊，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吧。
“阿姨，这是我买的红豆饼，您尝尝看。”唐懿热情的将带来的红豆饼递给李凤娟。
“哎呦。”李凤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热情，赶紧站起来，接过唐懿递过来的红豆饼。
唐懿傻傻的笑，说：“阿姨，你看着年轻，我还以为是朱珠姐姐呢。”
“是吗？”那个女人不愿意别人夸自己年轻，李凤娟听了，心情更美了。
“真的，阿姨。哎呦。”唐懿本还在笑着和李凤娟说话，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哎呦一声，手捂住肚子。低头一看，是一瓶矿泉水。唐懿顺着矿泉水抬头看见朱珠气鼓鼓的脸。
“你的意思，说我老呗。”还和我妈是姐妹，真想让唐懿滚蛋，听的朱珠都气。
李凤娟没想到朱珠这个脾气还是说上来就上来。立马责备的说：“你这是什么脾气，唐医生又也不是故意说你的。”
“我看，就是故意的，李姐姐。”朱珠听老妈帮他说话，更不高兴了，最后特意说了李姐姐，还特意咬了重音。
“不是，妈妈说你啊，你那些护肤品都贵的很，怎么没见效果呢。”李凤娟倒是来了兴趣，语气略带一丝说风凉话的意味。
“阿姨，朱珠，你们都好看。”唐懿站在一旁，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
朱珠还想继续回怼她妈，可因为唐懿的这一句话，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好了，好了，阿一给我打电话了，我去一趟你宿舍。唐医生你要是没事，就在这陪我家朱珠一会吧。”李凤娟，拉开抽屉拿出朱珠的衣服。
“嗯，我没事，阿姨，我陪朱珠一会。”唐懿说。让他单独陪朱珠当然好了。
“好。”李凤娟收拾了会，走了出去。
朱珠看着她妈收拾好走出去了，也不知道陈一红咋样了，不过给她妈打电话了，应该都弄好了。
唐懿坐了下来，说：“游乐场离这里太远了，耽误了点时间。你咋样。下床了吗？”
朱珠摇头，说：“还没呢。”
“那下床试试。”唐懿站起来，势要伸手扶朱珠起来走走看。
“不干。”朱珠身子往后一躲。“我现在还疼着呢，不行不行。”
“不行，下来试试。”唐懿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
朱珠头脑反应快，抬手就打了唐懿的手，唐懿吃疼手一缩。
“唐哥。”
朱珠和唐懿不约而同的一齐看向声音的来源。杨晴晴穿着白大褂站在床尾。
“唐哥，你太粗鲁了，我来帮朱珠吧。”杨晴晴神态自若的说道。
“我同意。”朱珠举起手，坐直了身子。率先发言道。
唐懿看朱珠同意，也没在说什么。往后退了退，示意让杨晴晴来。
“唐哥，你出去吧。”杨晴晴说。
“为什么？”唐懿不理解。
杨晴晴无奈，解释说：“虽然都是医生，可也男女有别。”
“哦哦哦。”唐懿连哦了几声，反应了过来。说：“那我出去。”唐懿在杨晴晴身边走过。走了出去。
唐懿站在门口，想待着也没事，回值班室写写病历。
杨晴晴慢慢的扶朱珠下床。
朱珠站在床下，这第一步朱珠还是有点害怕，不太敢迈。
杨晴晴看出了朱珠的顾虑，说：“慢慢来，尝试一下，会有点疼。”
“嗯。”朱珠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会，迈出了第一步。“真的不是太疼了，昨天晚上太疼了。”朱珠说。
“嗯，我们再来走一会。”杨晴晴笑道。
“好。”
杨晴晴扶着朱珠，看朱珠走的挺好，随口闲说一句。“唐哥还真喜欢你。”
“啊？”朱珠看她。说：“没呀，他还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就在外科一呢。”
“你不知道？”杨晴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可偏偏这是个机会，一个知道朱珠怎么想的机会。杨晴晴也不想放弃。于是缓缓开口说：“全科差不多都知道呢，他喜欢你，不知道怎么表达就编了这么个理由，来接近你。”
朱珠愣住了，她没听错吧。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两步。才问杨晴晴，说：“李墨也知道吗？”
“啊？”这回杨晴晴愣了，李墨？杨晴晴不太确定的点点头，说：“知道吧，也不知道吧。李哥藏的深，我可看不出来。”
“哦。”他应该也知道吧，朱珠想。他会不会吃醋呢？他吃醋是什么样子的呢？
杨晴晴扶着朱珠，看朱珠在得知唐哥喜欢她之后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没表现出高兴来。这样杨晴晴反而有点好奇了，说：“你不回应唐哥吗？”
“回应什么？”朱珠问。
“唐哥喜欢你，你不回应吗？”杨晴晴说。
朱珠停了下来，说：“我刚来科里的时候我就明确表示过，我不喜欢他，我们只是朋友。”
“你不喜欢他？”朱珠这话一说，倒是让杨晴晴一惊。
朱珠点头，说：“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朱珠也是个认死理的人，她已经如愿以偿了。
“这样呀。”杨晴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杨晴晴抬头，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走廊尽头了，没想到走的能这么快。杨晴晴扶朱珠转身，准备回病房。
就在这时，朱珠突然对杨晴晴眨了眨眼，说：“杨医生，你对唐医生有意思吗？”
“没有，不要胡说。”杨晴晴否决了朱珠。可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朱珠笑着摆了摆脑袋，说：“没有呀，杨医生加油。杨医生这么有气质。一定会如愿的。”
杨晴晴笑了，说：“你可是个十足的美女，你如愿了吗？”
朱珠的脑海里闪过李墨的脸。朱珠扬起下巴，自信的点头。
“那你可要把握好，不要叫那人跑了。”杨晴晴说。
这句话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朱珠想起自己对老妈撒的慌。自己都怀疑自己，这样对吗？会不会无形中也在把李墨往外推？不行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抓手里的，不能这样推出去了。
朱珠回到病房，拿起手机就给李墨发微信。
“你在哪？”
不一会李墨回复。“刚下台子，怎么了？”
“我想和我妈坦白我们住在一起。”朱珠说。
“想好了吗？”李墨回复。李墨倒是十分愿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难为朱珠。他不想难为朱珠。
“没事。我抗揍。”朱珠输入，发送。好不容易李墨才来到她身边，她一定要告诉他，他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一定不能叫他失望。
“那我过来。”李墨说。傻朱珠。李墨真是高兴又心疼。
“别，我妈还没来呢，我听徐涛说你晚班，晚上我妈来了再说吧。我现在这样，她应该不会打的太狠。”朱珠回复。别现在还有事，他突然跑来了，结果我妈没来就不好了。
“嗯，晚上可以，你旁边的两床，一会办出院了。”
“嗯。”
朱珠放下手机，看了看旁边的两床，都在收拾东西。不是吧，下午出院。朱珠本来还想有病友在，这样老妈不会太为难自己。现在这样就不知道了。不过朱珠已经做好打算了，无论咋样都准备说了。
越是有事，时间越是快。
李凤娟来到朱珠住的地方，打开房门，还真不错。这装修。李凤娟随处看了看。这地板是实木的，这沙发是高档品，这大理石的桌子好像是玉的。这些家具乍一看都没什么特别的，可仔细一看，都价值不菲。这一个月租金该多贵呀。
李凤娟上楼，陈一红告诉李凤娟，朱珠的房间就在楼梯前面。刚上楼就看见一间房间，这不就是楼梯前面一点吗？李凤娟开门。褐色的床单被罩。一排书架，都是些大临床的书，然后是衣柜。里面都是男士的衣服，再就是书桌上放着一排植物。笔记本，几本书。地下还放了一排鞋，拖鞋，板鞋，皮鞋等等。李凤娟再看了看，这难道是陈一红的房间，可是一点女孩子东西都看不见，这分明就是个男人的房间。难道朱珠和男人同居了。
这个想法让李凤娟脾气立马就不好了。随手打开桌子上的电脑，打开。背景居然是朱珠的照片。貌似还是最近照的。李凤娟越想越气。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自尊自爱，偷偷的和男人同居了。李凤娟又翻开旁边的书，书上签名，李墨。
李墨，李医生？李凤娟转头又看了一眼书架，全是医学的书。看来这李医生挺爱学习啊，比朱珠好。一想到是李墨，李凤娟突然松了口气，这个李墨女儿没少说，她和老朱还说过有这样的女婿也是福气。今天见了李医生，看着不错，应该不会欺负那丫头。不过朱珠这丫头，居然学会骗自了己。又不是不让她谈恋爱。等她病好了，非常教训教训。
李凤娟退了出来，关好门，往前面那间房间走去。推开。床揉成一团。地上丢的全是衣服。笔记本还开着，水杯放在一边。桌上垃圾桶全是她用的化妆棉，都快满出来了，还不扔。真是邋遢。
李凤娟帮朱珠收拾好，拿了点衣服，才回的医院。
朱珠看妈妈来了，仔细看了看，脸上没什么不一样的，应该是还没发现吧。
唐懿写完病历，被徐涛拉着去吃饭了。
朱珠看李凤娟放自己的衣服，心里给了自己十足的勇气，喊了声。“妈。”
“嗯？”李凤娟抬头看朱珠。
刚刚还有十足勇气的朱珠，此刻被李凤娟这么一看，就剩一成了。朱珠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有有，话和你说。”
“你说就是了。”李凤娟没太理会朱珠，继续忙着给朱珠放衣服。
“就是，那个，我是和李墨医生合租的。”朱珠说。朱珠感觉自己脊背都要凉了。李凤娟听了朱珠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病房里就朱珠和李凤娟两人。此刻异常寂静。朱珠都能感觉到下一秒的爆发了。
下一秒。房门打开了，李墨大步走了进来。
李凤娟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阿姨。”李墨走近。说：“是我让我朋友给朱珠介绍来和我合租的。和朱珠没有关系。”
“不是。”朱珠出声，略有些着急的说：“不是的，我知道是李墨医生，是我自己没有搬走的。妈，我喜欢他，喜欢他很久很久了。”说着朱珠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弱，最后都给人感觉再求她妈妈。
李墨心疼朱珠，抢过话说：“阿姨，是我的问题。我也很喜欢朱珠。可是阿姨放心，我不会欺负朱珠的。”
李凤娟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在为对方辩解。顿时绷不住的笑了出来。对李墨说着。“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个丫头啥都不会，除了会做点饭。人还邋遢。”
李墨被李凤娟突如其来的笑弄的有点懵，不过立马又反应过来，认真的说：“这些我也做就是。”
李凤娟转身看朱珠，朱珠还懵着呢，她妈这变化，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李凤娟手指头戳了戳朱珠的额头，说：“你呀，啥不会，倒是会骗你妈了啊。”
“我不是故意的。”朱珠无辜的说了一句。
“行了。你们先谈着吧，都不是小朋友了。困难你们都懂。先试试吧，毕竟我这鬼丫头再不谈恋爱，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陈一红了。”李凤娟说。
“妈。”朱珠抗议的喊了一声，真是亲妈，想象力真丰富。
“阿姨放心，我会对朱珠好的。”李墨郑重其事的对李凤娟承诺。
李凤娟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唐懿站在门口，徐涛现在后面。徐涛伸出一个头来。说：“不怪我，我什么都没说。”
医院顶楼阳台。唐懿站在顶楼，凉风习习，自己穿着短袖，有点冷了，不过心中掩着的火气又让他觉得热。这风吹的正好。
李墨后上的顶楼阳台。走到唐懿背后，李墨开口。“老唐。”
听到身后的声音。唐懿转身就给李墨来了一记勾拳，锤在李墨脸上。打的李墨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唐懿上前准备说话。可就在这时，李墨反过来又给了唐懿一拳，实实在在的一拳，打的唐懿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唐懿也不想起来打李墨了，自顾自的哭了起来。嘴里断断续续的说：“明明就是我先喜欢她的。我还以为我离她越来越近了。”
李墨也不再如平时那般提到朱珠只是沉默，而是走到唐懿面前，说：“我也上心七年了。”
“七年？”唐懿眼泪越来越多，七年啊。“你就能为她放弃a市，你就能为她去她家乡吗？”唐懿手扶着地站起来。他李墨就能做这些牺牲吗？
“前天我还不敢。昨天，她脸色苍白的出现在我房间门口。我抱她来医院。一路上我都是在想，她要是突然离开了，怎么办？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还犹豫什么呢。我已经准备好放弃这里的一切去她想去的地方。”李墨语气平缓，这似乎不是一个决定，而是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副主任啊，副主任你也放弃。李墨你真大方。”唐懿说李墨大方，心中又恨自己放不下。如果五年前自己就能放弃这些，如今可能就是自己和朱珠孩子都有了。唐懿一想到这里，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掉。
“唐懿，只能说，你不够爱。或者说，在我之前，你还不够爱她。可能我说的有点虚幻，不过，原来爱她的时候，真的早就做好了为了她的准备了，只是我自己都知道罢。”李墨转身，擦了擦嘴角，里面的粘膜破了，有些血渍。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下去吧。上面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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