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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赏花宴，什么生辰酒，什么满月酒，什么乔迁宴。那孩子都生了好几个月了现在才来办这满月酒是不是晚了点，还有那李府的，三个月后的生辰竟然提前了这么久来做，她想要做什么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程灵颖一件一件的细数着这两日的各种奇葩理由，“当本王妃是傻的不成，就那么好骗？理由也不想得好听一点。还有那知府的陈夫人，竟然还出两千两银子想要买一个丫头，她是当本王妃没见过那么多钱吗？！”
程灵颖喝了两口水就再也喝不下去，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愤不平的咬牙切齿出声，“杨卓雯！”
“……”春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她只是一个婢女，主子的事情是容不得她们置喙的。更何况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杨卓雯没有做错，王妃也没有错，王爷也没有错。或许他们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谁也都不愿意看到。
程灵颖无奈的挥挥手，不想更多的人看到她此刻的软弱模样，“行了，你下去吧。”
程灵颖心里难受，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压低了嗓音，可春红竟是隐隐听得出鼻音。想要出声劝，可想到王妃现在并不想其他人在身边，只得点点头，“奴婢就在门外守着，王妃有事就唤一声。奴婢告退。”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程灵颖应声，春红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缓缓退出了房间，最后还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程灵颖的眼眸之中积蓄了不少的泪水，可却固执的迟迟没有落下。
她明知道郑恩柏对自己虽然疼爱，却没有男女之情，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求了父亲让她嫁给他，成为了她的王妃。她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没关系，成亲之后天天在一起还怕没有机会不成，可是她直到如今她才明白，他不喜欢自己，无关身份，无关时间。
可是那又怎么办呢，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切，喜欢到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性命……
初院。
“小姐，你回来了。”铃铛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人一袭夜行衣从外面进来，吓得差点惊叫出声，接着月色才发现那是杨卓雯，连忙上前来问道。
杨卓雯点了点头，看着铃铛眼眸之中的诧异和疑惑，也没有出声解释，“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
杨卓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铃铛保证道，“我知道，我谁都不会说的。”
闻言杨卓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往房间里走去。铃铛去外面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伺候杨卓雯，谁知刚走到房门口就看见杨卓雯夜行衣上的鲜血，吓得盆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跌跌撞撞的跑到杨卓雯的身边，“小姐，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一定很严重吧，都出了这么多的血……”
“我没事，也没受伤，这血不是我的。”杨卓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沾血的衣服，想到这可能是在王厨娘那儿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当时天色昏暗，她也没有注意到。
“啊？”铃铛的手猛然的一僵，尴尬的看着杨卓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杨卓雯无奈的勾唇笑笑，再次重复道，“我没受伤，这血不是我的，是王厨娘的。”
“王厨娘？”
“我今天见到她了。”看着铃铛眼眸之中的情绪从惊讶到诧异到不敢置信，再到最后的坚定，杨卓雯就知道她是想歪了，无奈的扶额解释道，“王厨娘不是我杀的，今天我去问过药房的大夫了，他说让他换药材的就是王厨娘。”
见着铃铛似懂非懂的眼神，杨卓雯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自己拿刀威胁大夫的妻子和用匕首威胁王厨娘说出幕后指使那一段，自己会武功这一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倒不是对铃铛不信任，而是多一条保命的底牌对自己越好。
“这么说，这件事情真是王厨娘做的？”铃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卓雯说道，想到王厨娘已经死了，她又有些愤慨的出声，“死得好，人在做天在看，那些做了坏事的人迟早都会遭报应的。”
杨卓雯勾唇轻轻浅浅的笑了笑，她并不认为这件事情是王厨娘做的，她也不过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非得有一个人受苦，她宁可这个人是她。李妈和铃铛只需要开心的笑，幸福的哭就好。
至于这背后的幕后主使，她也不想再让李妈和铃铛担心，她自己暗中查探就好，“应该是她。”
“那这衣服……？”铃铛有些苦恼的看着杨卓雯换下来的衣服，将衣服抱在怀里在烛火之下仔细打量一番，有些无奈道，“这衣服上面的血迹怕是洗不干净了。”
“烧了吧。”
铃铛点点头，“我待会儿就去寻个没人的地烧了。”
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铃铛的视线触及到地上的盆子之时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来意，脸上不由得一红，“小姐，我再给你打一盆水过来洗洗吧。”
“也好。”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身上也有些汗味儿，更何况还沾上了鲜血，若是不洗漱一番她也觉得有些别扭。
洗漱一番之后，杨卓雯才感觉自己整个人活了过来。瞧了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杨卓雯便让铃铛先去休息，自己则是坐在烛火之下打算再看上一会儿书再睡。
书中的很多内容都能让她获益匪浅，越接触她就越发的喜欢看书。
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的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儿似的上下跳动，衬得杨卓雯的小脸熠熠生辉，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安静的瓷娃娃，精致而又美丽。
见着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之后铃铛便想先回房休息去了。抬眸的时候却见着门外不知何时站着的一个身影，铃铛一惊，刚想要出声却见那人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铃铛乖巧的点了点头，走近了那人几分才压低了声音出声说道，“王爷，您怎么站在这儿也不进去啊？”
铃铛惊讶的看着郑恩柏，余光扫过了埋头翻书的杨卓雯，微微侧开身子让郑恩柏进去。
“没事儿，我就过来随便看看。”郑恩柏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说道，上次“百花宴”办得十分成功，人人都对杨卓雯做得菜肴赞不绝口，今日得了空他便想过来对杨卓雯说一声恭喜，可到了门口看着她在窗户边的烛火之下看书的模样又不忍打扰。
铃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悄声退了下去。
郑恩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杨卓雯的身后，出声问道，“卓雯，明日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怎么了？”郑恩柏没有抬头的出声随口答道，末了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和自己讲话，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就见着郑恩柏笑得灿烂的模样，“你怎么了？”
“明日我们去大昭寺吧，就当为你成功举办了百花宴贺喜了。”
大昭寺是皇家寺庙，以往方灏曦是去过好几次的，可如今她是杨卓雯，凭借她的身份也不是不能去大昭寺，只是不怎么方便就是了。
“我不想去。”
“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我的，现在可别想反悔。”
杨卓雯有些狐疑的眨眸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去大昭寺了？”
“刚刚啊。”郑恩柏扬唇笑道，“你刚刚答应我的。”
“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这么无赖。”杨卓雯是越发的觉得郑恩柏如今越来越与他初见之时相像，变得愈发的不着调起来。
郑恩柏却是丝毫也不在意，“更无赖的时候你不都见过了吗？！就你当初吵着闹着的说要赶我走的时候。”
铃铛端了两盏热茶过来放到两人的面前，恰好听到了郑恩柏的这句话。
“噗嗤！”杨卓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也想起了当初他耍赖的模样。抬头看着郑恩柏一脸认真的模样杨卓雯又连忙收了笑意，只是那眼眸之中却是染上了几分笑意久久没有散去，佯装作一脸认真道，“这不一样，当初我是不知道你是王爷，若是知道了哪敢赶你走啊。”
铃铛也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嘴角却是抿着一抹浅笑。虽然王爷已经娶了王妃，可从未与王妃同过房啊，这样看来也算得配得上小姐才是。在铃铛的眼里，杨卓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只有最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小姐。
“你现在也可以不把我当成王爷，把我当成阿流就好。”郑恩柏认真的说道，没有半分忽悠的意思。
当他是“阿流”的时候，他的生活才是真的见到，李妈会在他难过的时候像对待孩子一般摸他的头，铃铛会在他惹杨卓雯生气的时候叉着腰对他破口大骂，杨卓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疏离淡漠的刻意躲着自己。
如果可以，他宁可他永远都是“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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