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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卓瑶，你想演我也不拦着你，可我没必要陪着你一起演。”杨卓雯巧笑嫣然看着杨卓瑶，阳光投射在她的脸上，透过微颤的睫羽在眼帘处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嘴唇微微抿起，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子。
杨卓雯本想转身就走，谁知余光却瞥见隔得不远处的一处柳树之后一个淡粉色的身影闪过，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也不着急走了。
似乎是陡然想到了什么，杨卓雯眨了眨眼眸，偏头突然问道，“杨卓瑶，你知道谷双莹如今是什么下场吗？”
不明白杨卓雯话题怎么变得这么快，杨卓瑶有些奇怪的眼皮跳了跳，脑海之中陡然想起了当时自己去找谷双莹借钱的时候的场景，眼眸瞬间暗淡了几分。听到杨卓雯这样子说，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什么下场？”
“充当了官妓。”杨卓雯声音清冷，一字一顿的出声。
什么？
杨卓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眸，好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那么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谷双莹竟然会充当了官妓。她当时虽然也想让谷双莹付出代价，却根本没有办法近她的身，她怎么知道谷双莹被充当了官妓。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在她离开杨府的时候，井阳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迎合园。
程灵颖抬眸的瞬间就看到了在门口张望的小丫鬟，眉头微微蹙起。春红疑惑的循着视线看过去，当即怒喝出声，“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做什么！”
小丫鬟被春红猛然的出声吓了一惊，抖了抖身子垂着脑袋走了进来，对着程灵颖磕了一个头这才怯生生的出声说道，“王妃，奴婢有事禀报。”
“什么事？”程灵颖吹了吹茶水水面上的茶叶，轻抿了一口淡淡的出声说道。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出声，“回王妃，奴婢刚刚在花园的时候遇见了初院的杨姑娘和被您救回来的那位杨姑娘，奴婢还听到她们两人举止亲昵，而且杨姑娘还唤杨卓雯“妹妹”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程灵颖不屑的笑笑，瞬间没了心思，然后瞬间却又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眸，“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说她们是姐妹？”
“是……”
程灵颖的眼眸暗了暗，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陡然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春红一惊，慌忙跟了上去。
杨卓雯。
杨卓瑶。
这两人连名字都这么相像，就是没见过人的都知道这是姐妹，她竟是一时之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程灵颖的嘴唇微抿，一路气冲冲的往初院走去，果不其然的看见了杨卓雯和杨卓瑶两人正在一起说着什么，只是并没有小丫鬟说的那么举止亲昵，反而多了几分争锋相对的气场。程灵颖也不继续向前，反而停在了转角处继续听着她们的对话。
“杨卓瑶，我不给你甩脸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杨卓雯脸上笑得浅淡美好，只是吐出来的话却是难听的紧，“你口口声声说的姐妹情深，当初我被你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顾虑过我们是姐妹这一回事？”
杨卓瑶气得浑身发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余光瞥见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程灵颖，杨卓瑶更是恼怒得紧，“你惹得父亲和母亲生气，父亲母亲不过是罚了你，你竟是要动手打人，杨卓雯，父亲和母亲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什么父亲、母亲，我可从来没有过。”
“杨卓雯，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旁边还有一个程灵颖看着，甚至她能感觉到程灵颖唇边的嘲讽，杨卓瑶心里更是生气，“父亲和母亲悉心教导你，抚养你长大成人，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也希望你以后不要有事没有事的在我面前晃。我不仅说话难听，脾气还不好。当然，我脾气不好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杨卓雯眼眸危险的眯起，威胁的出声。
“杨卓雯，你……你无耻！”
杨卓雯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忘恩负义也好，卑鄙无耻也好，都没有关系。反正不管我再怎么不堪，也比不过你十分之一不是？”
“五岁那年，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不过就是因为我恰好看见你摔倒，你就能向着杨进和你娘告状，诬陷我欺负你，还推你摔倒。杨进和你娘可未听过我的解释，不管不顾的要罚我为你出气。当时你害得我在大雨里跪了整整一晚上，可没见你为我求过情。”
“六岁那年，你弄坏了杨进最喜欢的花瓶怕被她处罚，嫁祸给我说是我弄坏的，让我受了家法的时候你却是在一旁笑得很开心的啊。”
“八岁那年，你……”
“十二岁那年，你……”
杨卓雯一点一点的细数过往的事情，没有一点一点的难过或者悲伤，平静得好似在说与她无关的事情，“十三岁那年，你嫉妒我许配给了林府的公子，你明知我不会水，伙同谷双莹将我推到湖水之中却不出手救我，任由我在水中被泡了半个时辰。”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水全部灌到鼻子里耳朵里，想要喊却喊不出来，想要求救却没有任何人帮忙。那种无力感你体会过吗？杨卓瑶，你知道不知道，差一点儿你就让我死在那里。”
杨卓雯的声音不轻不重，语速不急不缓，一字一顿的说得极其清楚。她并没有说她曾经几次三番的差点被杨卓瑶和谷双莹害死的事情，虽然最后不是“差点”，而是真的将她溺死在了湖水里。
杨卓雯并没有真真切切的经历过“杨卓雯”以前的状况，这些都是她从记忆里翻找出来的记忆碎片。所以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恨意，也没有觉得委屈，因为没有切身经历过，她体会不到那种被亲人嫌弃和陷害的感觉。
尽管杨卓雯说得极其淡然，但是程灵颖却能猜测得出来她淡然的语气底下一定掩藏着深深的恨意，任凭谁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心里好受。哪怕只是一个小县令的女儿，不说荣华富贵，可也绝对不会受到这样的委屈才是。她甚至无法想象，她是怎么一日一日熬过来的。
“杨卓瑶，如果你经历过这些还能选择原谅，那我也可以笑着原谅你。可是我们两人的仇怨可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想要一笔勾销，我可没想过原谅。”
杨卓瑶的浑身都打着哆嗦，被杨卓雯一步一步的逼着往后退，最后险些摔倒在地上，她才恍然回过神来，虚张声势的看着杨卓雯，“你胡说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不是吗？”杨卓雯微微挑眉反问道，“若是你忘了，我不介意让你想起。”
杨卓瑶心中害怕，那些事情她本来都已经忘了的，可是刚刚被杨卓雯一件一件的提及，就像是再一次重现在她面前似的。最重要的是，当初那个被自己欺负了不敢说话的人如今已经成长到了比自己更厉害的地步。
杨卓瑶上前两步，声音软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姐姐知道错了，会好好补偿你的。”
“既然如此，不如我杀了你之后，再来和你忏悔一下说我错了，相信你也会原谅我的，是不是？”杨卓雯对着杨卓瑶眨了眨眼眸，戏谑的出声。
杨卓瑶气红了眼，怒声呵斥道，“你敢！”
“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敢不敢。”杨卓雯微微挑眉，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杀意，可是等到杨卓瑶细细的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杨卓雯看了一眼杨卓瑶，嘴角带着一抹三月春风拂柳的温暖，看得人心里暖暖的。可不知为何看着杨卓瑶的眼里却是不由得发颤，冰冷刺骨。程灵颖微微垂了垂眸，有些同情杨卓雯。
程灵颖完全不能够理解，明明都是姐妹，怎么两个人就有这么大的差距！
见着两人就要打了起来，程灵颖也在这个时候现了身。
早在程灵颖过来的时候杨卓雯就已经看到她了，或者说从最开始的看见那个粉色身影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她微微对着程灵颖颔首，“王妃。”
杨卓瑶身子微僵，片刻后就反应了过来，将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嫉妒遮掩起来，转过身对着程灵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卓瑶见过王妃。”
程灵颖没有出声让她起来，杨卓瑶也不好意思起身，只好这样继续行礼。程灵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上下左右审视了一番杨卓雯和杨卓瑶两人一番，心中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
“起来吧。”程灵颖这才悠悠的笑着出声，“若不是这小丫鬟说起，本王妃竟是还不知你们竟是姐妹呢。”
“卓瑶也是才知道妹妹也在愉王府，还未来得及告诉王妃姐姐。”杨卓瑶牵强的扯了扯唇角，见着杨卓雯没动，不由得出声解释道。
“你们姐妹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和本王妃有什么关系？”程灵颖挥了挥手，有些不在意的出声说道，“若是连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的事情我都要事无巨细的过问，那我这王妃的名头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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