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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昏昏沉沉,梦境光怪陆离,徐彦的话,她母亲留下来的三封信,还有之前死去的掌管郡主府膳食那妇人的话,不停的在她的梦境里出现,她似乎看到了当初母亲的绝望,还有那一片让人心惊的红色,漫山遍野的尸骸和血湖。
桂嬷嬷看得烧的面色通红的谢沫,责备的看着跪着的翠姑和赵公公等人:“你们是怎么照顾郡主的,这好好的,怎么就烧成了这样?这才来郡主府几天?郡主在宫里还是蹦蹦跳跳的,怎么到了这里,三天两头的病一顿。”
郡主府里人人自危,可是外头的谣言开始传,说这郡主府的风水不好,怕是有亡灵在作祟,这亡灵是哪儿来的,自然是当初谢公侯带的那谢家军。
这事情越传越烈,就连太后都被惊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后一到郡主府,就责问道。
众人们躬着身字,不敢说话。
一直以来不问世事的太后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命京都守备彻查此事。凡传谣着,抓。
外头的腥风血雨与郡主府里的静谧意外的和谐。
太后瞧着那昏睡不醒的小人,看向太医的眼神越发的凌厉:“郡主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最后还是陈太医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低声道:“郡主她不愿意醒过来。”
“什么叫做不愿意醒过来。”太后一听,立即就把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你们医术不精,居然敢说是哀家的安和不愿意醒过来。”
陈太医擦了擦脑门上浸出来的冷汗,其他的太医的头是弯的更低了。
“太后娘娘,郡主她这是忧思过重。”陈太医身边的另一位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后的目光泛着冷意,从众人的身上扫过。
屋子里虽然阳光明媚,可是却让人身处寒潭,冷到了骨子里头。
“母亲。”谢沫的呓语在屋子里头响起,让众人的心突然提紧了。
太后已经顾不上责问,忙转身将身体凑近,仔细听谢沫的话。
当听清楚之后,太后的脸色越发的冰冷。轻轻的给谢沫将被角捏好,然后站起身来,环顾了整个屋子一眼道:“若是郡主醒不过来,你们所有人都为她陪葬。”
太后没有回宫,就在郡主府歇下了。桂嬷嬷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太后慢慢的将这偌大的郡主府走遍。
“一晃,哀家已经有十五年没有来这里了。”太后的眼里闪现出微微是伤痛:“哀家记得任阳当初是住在这个院子吧。”太后指了指面前的院子。
桂嬷嬷点了点头。
太后推开门,里头打扫的很干净,没有积灰。
太后一点点的瞧了去,最终在一处屋子面前挺住,问道:“这是哪儿?”
“书房。”
太后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吩咐人道:“都拆了吧,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桂嬷嬷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其他人不免的有些震惊,真的要拆吗?
干活的小厮不由的又问了一句:“桂嬷嬷,这真的要拆?”
桂嬷嬷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这偌大的院子,点头道:“都拆了,若是郡主问起来,自然有太后娘娘在。”
“是。”有了这句话,那些下人自然不敢迟疑。
那偌大的院子,不出三天就已经被拆的干干净净,里头的东西能丢的就丢,不能丢的就放在了不远处的杂物房里。
“郡主那日昏迷之前,见了谁?”
“韩嬷嬷。”
“将她找来。”
“是。”
院子拆完每几日,就有宫人报,说郡主醒过来了。太后派去的人还没有找到韩嬷嬷,但是谢沫已经知道那院子被拆的消息,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当即就让人请太后过来。
“太后娘娘。”谢沫在宫人的帮助下半坐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厉害。
“安和,你怎么起身了,快点儿躺下。”说完,就有宫人上前,准备将谢沫平放下来。
“安和想问问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拆掉娘的院子。”谢沫挥手打开那宫人,看着太后问道。
瞧着谢沫的眼神,太后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思。”
“那太后娘娘可否告诉安和真相,当初,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的父亲。”
太后神色晦涩,没有说话,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开口道:“等你病好些,哀家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谢沫还想开口,就被太后打断道:“安和,不要让哀家担心你。”
听到这话,谢沫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太后的身影被门外的光越拉越长,最后消失殆尽。
等谢沫身体大好,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这段事情,太后想要查清楚的都已经查清楚了,自然也就包括徐彦的身份。太后一直没有回宫,而是就住在郡主府后湖不远的一座小楼里面。
“太后娘娘,安和郡主来了。”
桂嬷嬷将人引到了湖边的亭台旁,然后带着人退了下去。
“坐吧。”
谢沫没有多言,安安静静的坐下,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湖面道:“这湖很漂亮。是我父亲给我母亲修建的。”
太后没有说话,眼神望向远处,似乎是瞧见当初,那湖刚刚修好的时候,她的女儿任阳那羞涩又欢乐的面容。
“生在皇家,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母亲更是如此。”说道这里,太后的眼里罕见的露出了些许的泪光:“当初先帝还在的时候,最疼爱的就是任阳,哀家当时就想着,一定要给任阳找一个好夫婿。”
谢沫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听着太后说。
“你父亲谢公侯却是是年少有为,想来你也知道,谢氏一族一直以来就手握兵权,到了你父亲那里,老谢公侯死的时候,他年岁还小,整个谢公侯府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偌大的谢公侯府,难以支撑。”
“老谢公侯当初之所以遇难,是为了保护梁王,梁王是先帝的弟弟,所以,皇室欠了谢公侯府。而且,老谢公侯的部下众多,为了给谢公侯一个交代,所以先帝决定,将公主许配给你父亲,但是到底是谁?当时并没有确定。”
“谢公侯战死,梁王主动请缨镇守北部,不管是为了大李的江山还是为了不引起兵部的动乱,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谢家军虽然在梁王的统麾之下,但是却只认谢家后人,等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事情已经有些难办了。”
“你母亲任阳,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将你的母亲嫁过去,一则显示我皇室对谢家的重视,二则可安抚谢家军。”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端起茶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道:“哀家还记得你母亲知道是自己嫁给你父亲的时候,那有多么的高兴。哀家去求过先帝,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先帝没有一点儿的让步。”
太后微微静默,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场景。
“皇上,臣妾求您了,让其他人去吧,任阳可是您最喜欢的公主啊。”一直高高在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皇后,如今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卑微的就像是一个乞丐一般。
“就因为任阳是朕最喜欢的公主,所以必须是任阳。”先帝的眼里虽然带着丝丝痛苦,但是却不动摇半分。
“皇上,若是有朝一日任阳知道了真相,她会恨您的。”皇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
“她生于皇家,这是她应尽的责任。”皇帝的脸越发的冷冽:“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这一点道理你必须懂。”
“是哀家害了你的母亲。”太后眼中有些浑浊:“哀家瞧着你母亲待嫁的欢喜,便将这些事情没有告诉她,哀家只想着,她万一日知道真相,就会少受一日的痛苦。”
“任阳嫁过去,和你父亲的感情很好,没多久就有了你,那日,你父亲领命出征,哀家在宫台上望着,残阳如血,那时候哀家就有了一些不安。”
“哀家怕你母亲知道事情后奔溃,就在你父亲启程没多久,就将她接到了宫中,可是没过多久,你母亲便执意要回去。哀家拗不过,便只能同意。”
“你父亲谢公侯是死在战场上,当时北部外族来犯,原是以几组小队诱敌深入,然后由你父亲带领人将敌军一举歼灭,只是,这个诱饵并不是那几组小队,而是你父亲。当时,你父亲就已经中了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谢沫突然问出了声。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从赐婚的旨意一下,这事情就已经在准备了,你母亲也中了这药。”
“她是怎么死的?”谢沫握紧了手,慢慢的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她预感不对,便进宫来问我,回去没多久就早产剩下了你。先帝因为你母亲的事情,悲伤过度,没几年也就走了。”
说到这里,太后就停下了,两人就这样看着不远处,过了良久,这才听得谢沫道:“我不会嫁给安世子。”
太后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叹了一声道:“哀家累了,要回宫了。”
太后离开的时候,如老妪一般,佝偻着身子。桂嬷嬷想着今日的那番话,有些无奈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该来的总会来。”太后叹了口气。她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说,当年那场战役,现在的皇帝也在场,这个计谋就是梁王和他想出来的。而她自己,最终还是舍弃了任阳。
“娘娘,您当初也是有苦衷的。”
太后没有说话,只闭目养神。只是谁也不知道她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徐彦呢?”太后回了宫,随口问了一句。
“还在郡主府。”
太后想了想,吩咐道:“若是他没有旁的心思,就让他留在郡主府吧!”
晚霞如火,残阳如血,如此美景,却没有人有心思在看。
谢沫静默的坐在屋内,屋子里湖昏暗的很,却没有点灯。之前太后和谢沫说话的时候,翠姑站在不远处,隐约的听到了几分。那件事情,她当初也有所耳闻,只是当初她是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不过是闲来听得旁人谈起。
“郡主还没出来?”赵公公过来瞧了一眼,问道。
翠姑点了点头:“这都好几个时辰了,这屋子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郡主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赵公公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先前去瞧了,郡主就只一个人坐在那里。”翠姑叹了口气:“谁说话都不理。”
“这可如何是好啊!”赵公公急的团团转:“要不我进宫去求求太后娘娘?”
“去了,太后娘娘那儿说谁都不见。”翠姑道。
“那这可怎么办?不吃不喝的,就这么干坐着,郡主的身体才刚刚好,到时候怕是又得出事儿。”
“我吩咐了下人们都警醒些。”翠姑道:“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及时发现。大夫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吧,都准备妥当了。”赵公公点了点头。
他和翠姑两个人算是跟着郡主时间最长的了,之前虽然说郡主有些小脾气,但也不会这样,如今这样子,是越发的让人担心了。
夜已深,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翠姑端着一碗凉了的碗盅出来。让人把东西送回厨房。
“郡主还在里面?”徐彦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过来看一眼。
翠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徐侍卫,你先去休息吧!这儿有我们守着。”
“我进去劝劝郡主吧。”徐彦开口道。
翠姑没有答应:“徐侍卫,没用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徐彦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了一眼透出亮光的屋子。
“徐侍卫,现在郡主心情不好,咱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赵公公这会儿子也来了,正好听见刚刚徐彦的话,也如是说道。
这一晚,除了谢沫,郡主府里大半的人都没有睡觉。
清晨,当第一缕晨曦散落开来,人们已经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活了。
翠姑昨天晚上就在走廊上受了一整晚,如今天都亮了,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郡主。”
“出去。”嘶哑的嗓音从屋内传来。
翠姑轻手轻脚的离开,吩咐了其他人好生看着,就下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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