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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小一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心中颇为嫌弃的端着药碗往外走,哼,我才不要在这里,我要去找阿月。
大年初一,正是窝着的好时节。阿月和小一带着小黑在外面玩,谢沫担心徐彦的伤势,所以两人就窝在屋子里头,看看书,说说话,这一日竟过的极快。
入夜时分,小一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道:“主子,来信了。”
徐彦一眼将上面内容扫完,披衣起身,将那纸条在烛火上燃尽。
“咱们得尽快离开,要是那些人找来便糟了。”小一低声道。
徐彦没有说话,而是静默的看着那跳跃的烛火。
“主子,他们已经找来了,若是,若是……”小一有些焦急的劝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徐彦如同以往一般,眉眼清冷,嘴唇微抿,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一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退出了屋子。
临睡前,阿月缠着谢沫给她讲故事,末了,阿月突然说道:“姐姐,今日我和小一哥哥在外面玩的时候,碰见了一个道长。”
“道长?”谢沫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不管是什么道长,你现在都改睡觉了。”
阿月点了点头,小声道:“可是那道长好生奇怪,说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说完这话,阿月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道:“姐姐,晚安。”
“好。晚安。”谢沫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关上门出去。
刚拐到楼梯口,谢沫就看到小一站在外面,颇有些吃惊道:“小一,你怎么在这儿?”
小一笑了笑道:“谢小姐,我出来瞧瞧。”
“哦。”谢沫不做他想,不过在上楼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阿月说的话,转身停了下来道:“今日,你和阿月在街上碰到了一个道士?”
小一想了想:“是碰见了一个道士。”
“那道士说了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阿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小一道,然后看着谢沫:“可是阿月伤心了?”
“伤心?”谢沫觉得心头疑虑渐甚,转身下了楼梯道:“你和我仔细说说。”
小一想了想,便将今日碰见那道士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是他正好带着阿月和小黑在外面玩,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道士,这道士打扮着实奇怪,平常的道士都是束发盘髻,一般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或南华巾,顶髻用木簪或玉簪别住,身上穿的道袍一般是青兰色。可是那道士虽然束发盘髻,但是并不戴混元帽或南华巾,而是直接用以石头打磨的簪将顶髻别住,身上的道袍虽然是青兰色,但是那图案着实是诡异,小一盯着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昏脑涨,难受极了。
那道士走过阿月是身边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掐指道:“你这小姑娘倒是好生奇怪,你原本应该于腊月二十死在北边的河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月到底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听到这话,当即就有些害怕,小一当即就将阿月拦在自己身后,对那道士道:“道长,这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讲。”
那道士紧皱眉头,又掐指算了算,竟是一副惊疑的样子道:“你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你们都应该都死了的。”
小一听了那道士的话,心中不快,加之担心阿月被吓到,当即拉着阿月便回了屋子,留下那道士一脸惊异与害怕。小黑见阿月被欺负了,当即便冲着那道士狂吠不止。吓得那道士慌不择路的跑掉了。
“谢小姐,那术士的话,不过是些胡言乱语罢了,当不得信的。”小一开口道。
“我知道的。”谢沫笑了笑,嘱咐了小一早些休息,便上楼了。只是到了最后几节台阶,谢沫却突然停了下来。小一已经进屋了,自然看不到谢沫突然蹲下捂住心口的模样。
腊月二十那日晚上,她梦见了阿月跳进了河里,只是梦中阿月的打扮并不如现在,而是满脸的绝望和血迹,且这惠城这里并没有大河,所以这事情绝对不是发生在惠城。谢沫原以为那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却不想,今日小一的话却让这个梦猛然的浮现在谢沫的眼前。想起半年前自己做的那个有关徐彦的梦。铺天盖地的血。腊月二十八那日晚上,谢沫依旧是梦到了那片血红。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谢沫跪在台阶上,眉心紧蹙,额前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告知谢沫,却不想,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谢沫跪再楼梯上。当即,他便快速的走了过去,蹲下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无事,”谢沫微微一笑,只道自己是刚刚脚麻了。
但是看着谢沫略微苍白的嘴唇,徐彦心中有些担心。
“我无事的,你先扶我起来吧。”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的茶杯冒着白色的热情,袅袅而上。
“你先说。”忽然,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谢沫笑了笑道:“我要说的不过是寻常的事情罢了。不打紧的。”
徐彦有些贪恋的看着谢沫的笑颜,开口道:“我要离开了。”
谢沫捧茶的手微微一顿,接着莞尔一笑道:“什么时候走?”
“等会儿。”
“哦。”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会传信让小二接你回去的。”徐彦担心谢沫多想,便如此解释道。
“不用了。”谢沫微微一笑:“我在这儿挺好的,等你事情都忙完了,来找我就是了。我不喜欢被困在那院子的三寸之地里。”
似乎是在确认谢沫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徐彦顿了顿,最终郑重的点头道:“好。”
说打这儿,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徐彦心中有些微微不舍,却见谢沫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想着你应该也不会待太久,这些东西你拿着,倒是比寻常的伤药要好些。”
谢沫的眼中一片平静,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捏的死死的,那个梦境到底在给她传达什么!她只希望,这些药能够在危急关头就他一名罢了。
“我都标好的药的名字。希望你不要用到这些才好。”谢沫微微低眉,掩饰眼中的那一抹害怕和仓皇。
徐彦轻声叹了口气,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被体温温暖的玉珏,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说是要留给我日后的妻子。”
“好。”谢沫低头接过,可是那泪珠确实怎么都止不住,一滴两滴,就这样直愣愣的滴在了那玉珏上。
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不安一般,谢沫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失笑道:“你瞧我,真是太矫情了。”
可是这番模样看在徐彦的心里却是万分的心疼,心头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徐彦将谢沫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谢沫捏着玉珏,靠在徐彦的怀里,淡淡的药香在两人的周围延展开,她可以清晰的听见徐彦胸膛里那有力的跳动。
“沫沫,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沫心中止不住的疼痛,她开始害怕,她害怕那梦境里的东西成为现实,她也害怕这个世界,如同那老鬼所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魔咒,永远都逃不开的魔咒。她虽然不甚了解这个世界,但是隐约间还是知道自己就像那热带雨林中的蝴蝶一般,哪怕只是随意的煽动了几下翅膀,便有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后果。可是这样的担忧她却不敢和旁人说,当即只能低声道:“我知道的。”
小一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低声道:“主子,我们该走了。”
徐彦松开了谢沫,轻轻的将唇吻在了她的额头,郑重道:“等我。”
“好。”那一刻,谢沫收敛了所有不安的负面情绪,笑靥如花,目光流转,眼底是化不开的细腻和情谊,徐彦微微低头,目光竟舍不得离开她一分一毫。就想着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印入自己的心里。
似乎是被谢沫的笑意感染,总是清冷的眉眼透着情意,嘴角微微扬起,如同那热恋的少年一般,热烈而纯粹。这般拈花一笑,也不知是晃花了谁的眼。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刚刚强撑的力气尽数散尽,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谢沫摩挲着手里的那块玉珏,眼里透出的是解不开的忧愁。
第二日清晨,阿月起身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头静悄悄的,小一的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当即就跑上楼去,却见谢沫坐在窗边,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
“姐姐。”阿月惴惴不安的唤了一声。
“阿月。”枯坐了一晚上的谢沫,声音有些嘶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发软。
“姐姐,你怎么样了?”阿月急急忙忙的扶着摇摇欲坠的谢沫,眼里透着慌乱和害怕。
“可能是昨天夜里吹了冷风,你去给我熬点姜汤吧。”
“好”。阿月点了点头,乖巧的什么都没有问。
谢沫的病缠缠绵绵的拖了一个多月才好,谢家医馆的大夫病了,这周遭相熟的邻里都过来瞧了,谢大夫平日为人良善,如今病了,家里就一个阿月,也不知道能够能照顾。所以隔三差五的,周遭的大姑大姨们,都会来瞧瞧。
阿月记着谢沫的吩咐,不让人上楼,说是谢沫的病经不得吵闹,只能静养。街坊邻居闻言,也就没有上楼去瞧,阿月留心着,今日总是有人在这医馆的四处转悠。谢沫闻言,只道让她把医馆守好,并未有其他的交代。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谢沫的病一点一点的好了,吩咐了阿月给街坊邻居送去了谢礼后,便将这院子卖了。
马车慢慢的在官道上行着,小黑跟在后头,阿月做少年打扮,在外面架马,谢沫的病刚刚好,裹着厚厚的毯子,靠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外头的草长莺飞。
“公子,前面有人拦了咱们的路。”突然,马车骤停,阿月警惕的看着官道中间的那个人,小声的说道。一旁的小黑也感觉到了阿月的害怕,弓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前人。
“公子,是个和尚。”阿月眯着眼道。
“和尚?”听了这话,谢沫微微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贫僧乃是惠仁寺的僧人法迹,奉主持之命,请施主上山一趟。”
惠仁寺?谢沫从未听闻过,而且她并不认识惠仁寺的任何人。
“不用理会,咱们走自己的。”谢沫想了想,吩咐道。
“是,公子。”
那唤作法迹的僧人见谢沫没有丝毫要去惠仁寺的样子,倒也不急,就这样跟在了谢沫的马车后面。
阿月瞧着马处后跟着一个人,自然不高兴,可是这是官道,她也不能够将人家轰走,只得窝着一肚子的气。
到了客栈,阿月瞧着还跟在马车后面的法迹,有些不快道:“你这和尚,好生奇怪,为何日日总是跟在我们马车后面?”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并未跟在施主的后面,只是正好贫僧也是走这一条路罢了。”
被这么怼了回来,阿月有些词穷,当即气呼呼的上了马车向谢沫告状道:“公子,这和尚真是讨厌,跟着我们这么久,竟然还说只是和我们走的是一条路罢了,真真是讨厌至极。”
谢沫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和尚,低声道:“他跟了我们几日了。”
“三日了。”
“你将他请过来,我将事情问清楚。”
阿月想了想,如今倒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这么做,不过她还是有些气愤,因此去唤法迹的时候,语气并不友好:“喂,我家公子让你过来。”
“阿弥陀佛。”法迹走到马车前道了一声法号。
“敢问师傅如何称呼?”
“贫僧法迹。”
“您跟在我们后面已经有了足足三日,不知可是有事?”
“贫僧奉主持之命,请施主去惠仁寺一趟。”
“我与贵寺的主持并不相熟,所以并无什么可谈。”
“施主,贫僧也只是奉主持之命罢了。”
听到这和尚不软不硬的话,谢沫心知,若是不去这僧人说的惠仁寺,这人怕是要跟着自己一路,想来想去,谢沫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师傅带路吧。”
阿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她瞧着这和尚鬼鬼祟祟,定然是没安好心,不过既然谢沫已经开口,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路上对那和尚没有丝毫的好脸色瞧。
法迹倒也不生气,将人领到了地方,便离开了。
小黑和马车在一块儿,阿月扶着谢沫站在惠仁寺的门口,看着这颇有些年头的寺庙,内心隐约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一个小沙弥出来,冲着二人微微鞠躬后,便道:“施主,请跟我来。”
禅房内,一个和尚,一个道士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了一副残局。
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外道:“主持,人来了。”
闻言,那和尚看了那道士一眼,对那小沙弥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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