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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还是为颜笙和众位医者备了一份预防的药丸,每日吃一颗,可保证不被感染。
她刚走进城里,便有一大片百姓涌了上来,他们个个面露菜色,垂头丧气,竟然连基本的隔离措施都没有。
“城里的大夫呢?一个都没有?”颜笙问。
为首一个年纪颇大的男子走上前:“我是这里的代城主,原来的城主感染了瘟疫,全家都死了。城里的大夫早在瘟疫没有爆发之时都逃出城了。”
那男人垂头丧气,面色也不怎么好,什么礼数也不怎么顾及。
这时,颜笙带来的大夫们,纷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巾一一发给众人。吩咐他们掩住口鼻。
“病人呢?”
“病人都送到郊外,基本没有人去管。”这句话说完,好多人都哭了起来,可以知道那些感染瘟疫的人里面难免有他们的亲人。
这时,一个大娘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了颜笙脚边,拉着她的衣裙哭到:“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转世,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孙子吧!!”
代城主斥道:“这是当今皇后娘娘,什么观世音,快拿开你的脏手!”
非常粗暴地将那大娘推到一边,对着众人喊道:“此次瘟疫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治得了,我劝大家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丝竹不满地看着他说:“你们给我们皇后娘娘准备的住处呢?”
男人斜睨了她们一眼道:“随我来吧。”
一路走去,大街小巷都是一片凄凉景象。不远处,一家人紧紧抓着一个木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身体小小的,似乎是个孩童,被几名精壮男子往外面抬着,另外几名男子将那些哭喊的人狠狠推到地上。
被推到的男人不甘心,依旧冲上来。
带城主本来在前面走着,突然冲向那家人,将那男人狠狠掌掴了一巴掌:“你他妈的想死是不是!若是想死就一起去!”
被打男人呜咽着嚎啕大哭道:“我们王家就这一脉香火,日后可怎生好啊!!”
只看得丝竹紧紧拽住颜笙的衣袖。
颜笙低声道:“让你莫要跟来,你偏偏不听,害怕了吧。”
丝竹窘着脸道:“没有怕,只是觉得他们好惨。”
“那你就好好听我吩咐。”
丝竹点点头。
代城主将她们领到准备的住处,她们都吃了一惊,本就预想过最坏的情况,可没想到竟然坏成这样。
一片木头和土墙搭建的房子摇摇欲坠,门和窗都破败不堪,呼呼地被风扇的直响。
“这如何住人?”丝竹怒道,她们是皇上派来的,这西北城也不至于贫瘠至此吧。
代城主冷道:“如今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埋掉焚烧,大家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能住的地方就只有这里。若是不满意,你们大可离开就是。”
“你……你可知我们皇后娘娘就是王上派来救你们的?”丝竹竟有些张口结舌。
代城主冷哼道:“皇上?若是皇上真的在意我们就不会封锁城门任由我们自生自灭,直到今日才派人来。”
他说完竟自顾自走了。
颜笙这才和众人将带来的寝具一一摆上。
“诸位,景况有些艰辛,望大家勿要有怨言,同声同气共度难关!”颜笙对众人道。
那些医者也都是自愿报名前来,来之前都做好心理准备,再者,皇后娘娘如此千金贵体都毫无惧色,真真是巾帼英雄之姿,他们都十分之佩服。
自然是马首是瞻,一一点头称是。
众人安顿下来,简单吃了些干粮,颜笙着了几名医者到附近的山上去采集一些预防的草药,又着了几名医者去寻一些毒物来制作解药。她带着另外几人去往病人的集聚地查看。
“什么人!不想活了?”郊区外面守着两名精壮男子,对着颜笙等人呵斥。
代城主及时赶了过来,对那人道:“这是北月国的皇后,是来给那些人治疗的。”
那守卫这才仔细打量了颜笙他们一眼,给他们放了行。
颜笙只得对代城主客套道:“还未请教城主名讳?”
她见这代城主还是勉力维持这西北城,并有些名望,她还有许多事要仰仗他才能完成。
“我叫王文绘。”
颜笙听到这名字吃了一惊,竟是如此文雅,像个读书人。
“还请王城主拨一些人手给我,我要搭建一个治疗区。”
王文绘并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颜笙带领着众人往里面走去,一股恶臭传来过来,现在是十月份的天气,秋风有了些凉意,否则的话,这里更是臭不可闻。
活人和尸体混在一起,默默等死。
丝竹不由抓紧了颜笙的手,轻声道:“小姐,这里好可怕,这里比城里可怕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颜笙瞪了她一眼:“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治疗这些人,怎么可能回去?”
丝竹这才勉强压制着恐惧,随着颜笙往前走去。
是她自己坚持要来,如今再不能说出怕之类的话,她不仅自己害怕,更是怕颜笙会被感染,那样的话,她真是没办法向皇上和将军交代了。
但她小姐是什么人,她也是清楚的。
“大家将病情不是很重的人先扶到外面。”颜笙道。
于是两个人一组将一些精神还不错的人扶到了外面,颜笙的一只脚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
一个童声微弱地唤道:“娘亲,娘亲。”
她蹲下身子,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男孩的面色发青,嘴唇毫无血色,显是到了弥留之际。
她想伸出手来摸摸那孩子,给他一些安慰,好让他走得不要那么痛苦,可是作为大夫她知道她不能那么做,现在他身上的疫症正是最为浓烈的时候,也是传染力最强的时候,虽然她服用了预防的药物,但也没有完全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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