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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涌现出来的记忆,好多都是关于他的。
可是……不知怎的,越是想起这些,她的心就是一阵抽痛。好像又是想起了一个牵绊,那丝牵绊呼之欲出……但就算是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出来……她只能察觉出,她和李长安,注定有缘无份。
腰间被人狠狠怼了一下,纪柒柒猛地回过神来。眼睛向旁边转了转,用余光看着李玺。
这时她才发现,已经有些目光投在她身上了。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讥讽,有同情。纪柒柒的神色动了动,她一心想要嫁给大王爷李长安,这件事应该是人尽皆知了吧。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长安走到正中央,双膝跪地,头磕在地上砰一声响。
“快快起来。”
可以清楚的看到,李牧幽的眼中满是心疼。
李长安起来,若是纪柒柒在他身前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光洁的额头已经泛红了。
“谢父皇。”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孱弱,好像是被暴雨吹打过的怜花,在一片肆虐的风中摇摇欲坠。
“来!坐到父皇这里!”
李牧幽大手一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李长安站起身来,白的耀眼的长衣飘飘乎。他走到座位之前,一转身,端坐好。
下面的大臣们都面面相觑,有的将眼睛偷偷扫到李玺身上。
身为皇帝的李牧幽,他身边的座位自然应该是有分量的人才会座的。现在李玺已经成为了痴傻子,大王爷李长安虽然身体孱弱,但是众位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人,若是重立储君的话,他肯定是第一人选。
纪柒柒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在下面的文武百官。纪柒柒的身体微微前倾,以极小的动作将眼睛转动到下面,看看那些官员们的表情。
对于这件事情,有人欣喜有人愁,还有鲜少的几个看着李玺,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打探的差不多之后,纪柒柒坐好身体,微微垂下头,打算不再有更多的动作。
“上菜——”皇帝身边的张公公看了眼李牧幽的神色,不阴不阳的抬起头来,以极细而又绵长的嗓音喊了一道足以传到保和殿外的话。
很快,就有陆续的宫人端着碟盘进来。
菜色根据官员的品级而分出不同,菜都上好了之后,歌舞姬也前来,在前面翩翩起舞。
她们舞姿动人,在地上灵活的旋转,每一个都像是精灵。
纪柒柒为自己倒了一盅酒,就着歌舞姬,她一扬头,豪迈的将酒灌进口中,细细品酌起来。
她不是十分懂酒,也不是很爱喝,只是偶尔会吃一点。
纪柒柒微微眯起眼睛,一股奇异的酒香在口中释放开来。这酒香醇浑厚,按照现代的说法,度数并不高,可是却很好喝。
她有些贪嘴的又倒了一杯,再次品尝起来。都说美食就一口,意思是好吃的东西只有第一口才好吃。但是这酒可不是,这第二杯下去,味道更是香醇。
其实像她这样豪迈的喝酒是有些失礼的。别说平常的女儿家,就算是有些地位的男人,在众人面前,也不会如此豪饮。
就在纪柒柒想要为自己倒第三杯的时候,腰间忽的一道阵痛。她怒目转头看向披头散发的李玺,不知怎的,脑袋竟然有些发热,开口就骂道:“你有病啊?”
索性纪柒柒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也就只有坐在后面的将军府的人听到了。
纪忠的身体一颤,猛地抬头惊了的看着纪柒柒,而后又向四处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他才低下头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坐在纪忠右侧靠后些的纪小月轻轻手手帕掩住口,含羞的笑了笑。她的眼睛闪动两下,缓缓抬眼,看向端坐在皇帝李牧幽身边的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不知是否巧合,他也正好向这边看去。四目相对,李长安温柔的眸子里,凝聚了满天的星光。他冲她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世间所有的辛酸苦辣。
纪小月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害羞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此一时,纪柒柒也为自己唐突脱口而感到困惑,她甩了甩头,现在才感觉自己的头竟然有些发晕了。
“你喝太急了。”
趁着前面奏起音乐,李玺刻意压低声音,只能让他们二人听到。
纪柒柒感觉眼前好像出现了重影,她闭上眼睛使劲搓了搓脸,才感觉自己的神志恢复了一些。
这个酒刚喝的时候不感觉什么,没想到后劲这么足。纪柒柒感觉自己有点丢人了,不过也幸亏关注这里的人并不多。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一个目光注视到这里。纪柒柒的眼睛转了转,抬起头来。
在不远处的高坐中,李长安那双狭长的眼睛中带着浓厚的笑意。
他看向纪柒柒这边,举着酒杯,明目张胆的冲着纪柒柒一推,而后一饮而尽。
纪柒柒皱皱眉,将头别过去。虽然她的身体对李长安起了感情,但总归只是原来的纪柒柒对他的执念太过深厚,现在在这幅躯壳中的是她,她可没那么在乎李长安。
另外现在这里的人这么多,他的动作这么明显,实在是太张扬了。
“你的老朋友跟你喝酒呢,你怎么也不理人家。”
音乐声陡然变大,李玺就在这个档口,调笑的问道。
他选择说话的时间段每次都是那么恰好,看来他是对这首曲子相当熟悉了。
纪柒柒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面对李玺这明显的挖苦,她反唇相讥:“你倒是屁颠屁颠的坐在人家前面了,可这么长时间,人家有正眼看你么?”
她这话就是说李玺热贴着纪小月,可纪小月一次没搭理过他。
“你……”李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刚要再说什么,前面的音乐已经到了转折之处,他只好气哼哼的捶了下桌子,别过头去。
纪柒柒在心底实际上是有一些考量的。她所坐的这个位置,斜后面就是纪小月,李长安隔着那么远敬酒,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纪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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