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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院子,倒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彭氏心里来气,唤了个打杂的小厮过来问话,那小厮支支吾吾,却是将事情都交代了。原来兰姨娘害喜严重,院子里的人手不够,三爷就让正院里的人先去兰姨娘那里伺候,而最另彭氏恼怒的是,这林三爷可是日日都往兰姨娘的院子里跑。
“不识尊卑廉耻的贱人!”彭氏听闻,自然是气得咬牙切齿。
好一个狐媚子,乘她不在的日子,竟然敢日日霸占着三爷。当即胡氏就带了人,气势汹汹的往紫兰的院子离去,却不想这时候,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说是老夫人让三夫人去一趟福寿院。
彭氏当下只能咽下这口气,先跟着人去了老夫人那儿。
彭氏进了屋子,老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当作她不存在似的,只和胡氏孙妈妈等人在瞧着新到的料子。
彭氏有几分不甘,也有几分尴尬。想着这紫兰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心里的火气又上了几分,当下也就有些不愿这样干站着,出了声道:“老夫人,儿媳刚刚回来,不知道老夫人唤儿媳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这话说完,彭氏久见老夫人抬了头,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你倒是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是要在娘家住一辈子呢!”
老夫人这话一听就是生气了,彭氏当下就弓着腰回话道:“儿媳不敢。”
却不想,这句话出,林老夫人的火气是更大了:“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把事儿都闹到娘家去了,还有什么不敢?”
彭氏听这语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又听得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老三不过是纳了一个姨娘,还是我屋子里的,我这个老夫人都没说什么,你倒好,日日在那里闹,任谁也不清净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要是瞧着我不顺眼,就不用再来我这里了。我也省了心,安安稳稳的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彭氏心中一急,当下就跪了下来:“老夫人,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说说你是哪个意思?”老夫人的语气是越发的不快,倒是让彭氏刚刚还气昂昂的心情顿时焉了下来。
“你不就是怨我!我虽是老了,可这一点是瞧得明明白白的。”老夫人又接着道。
“儿媳不敢!”彭氏听闻,忙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些惶恐。
“林家待你不薄,你进门三年,老三可是一个妾室都没纳,期间你怀了孕,可是给丫鬟开了脸?你再瞧瞧你大嫂,今日我就把这话撂在这儿了,这兰姨娘,不管你同不同意,都进定了的,你若是觉得我们林家对不起你,要执意回娘家,我也不会拦着你,我们林家要不起你这样容不得人的儿媳妇。”
七出之一就是嫉妒,彭氏怎么回听不明白老夫人的言下之意,当即就恍了心神道:“老夫人,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呀!”
林老夫人说这番话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敢彭氏回去,而是要敲打她,彭氏和林三爷是林老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虽然彭家老爷官职不高,但是和林老爷是同门,林老爷在世时对彭家多为照顾。而林三爷虽是庶子,但是自小就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如今官居太常寺少卿,也是年少有为,娶了彭氏,也不算埋汰。而彭氏刚嫁进来的时候,肚子争气,三年抱俩,再者,大户人家休妻,也不是见光彩的事情,因此老夫人见彭氏知了错,也就没有继续,命人将彭氏扶起来。
“那紫兰自小在我身边伺候,比平常的人家到底要知书达理些,我虽是她的旧主,但也不至于老糊涂去偏帮一个姨娘,这一点你放心就是,不过,你得多向你大嫂学学,你大嫂最是贤惠持家,况且丈夫身边多几个体贴的人儿,也是做妻子的责任。”
彭氏虽然不情愿,可如今老夫人发了话,终究是咬了咬唇,应了一声是。而胡氏对于老夫人这番话,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好似和自己无关一般。
打了一巴掌,自然是要赏一甜枣的,老夫人这一招用的可是轻车熟路,这不,见彭氏答应了,就赏了诸多的东西给彭氏,彭氏感恩戴德之余,倒是先将兰姨娘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胡氏瞧得老夫人的这出戏做完了,便也知趣的起身告辞,彭氏紧随其后,也告了退。瞧着胡氏已经走到了门口,彭氏忙开口唤道:“大嫂。”
胡氏转过身来,笑着望着彭氏道:“三弟妹有什么事儿吗?”
彭氏腆着笑脸道:“大嫂,老夫人说让我多向你学习。”
胡氏瞧了一眼彭氏,朱唇微启道:“我能有什么交给三弟妹的?”
听到这话,彭氏微微有些不快,就在此时,一个丫头快步往彭氏这边来,低声道:“三夫人,宋妈妈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夫人。”
三夫人颇有些惊讶:“宋妈妈来了?”
那丫鬟点了点头,彭氏微微有些疑惑,她母亲身边的宋妈妈怎么会突然来了?难道是母亲出事儿了?
胡氏含笑的瞧着彭氏,开了口道:“彭夫人亲自给三弟妹派了人过来,我可真是没什么能教给三弟妹的。彭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人,三弟妹是彭夫人的女儿,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彭氏被胡氏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说的头晕,想让胡氏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胡氏已经带着人走远了。
待胡氏回了自己的院子,李妈妈这才试探的开了口道:“夫人,老夫人那里……”
胡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我可不是彭氏,三房能塞进去,不代表我这儿可以,老夫人就是太闲了,不过我瞧着,倒是有一场好戏看喽!”
“夫人的意思是?”李妈妈狗腿的给胡氏端来一盏茶,又亲自给胡氏捏着腿。
胡氏喝了一口茶道:“彭夫人岂是个简单的?彭老爷一直没纳妾室,你以为是夫妻伉俪情深?”
李妈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却不再问了。胡氏也不打算再说了,这里头的腌?事情可不少,她倒是不想污了自己的口舌,只是这事儿埋得深,整个京陵城知道的怕是不超过五个,她也是听自己的母亲闲谈的时候提了一两句而已。
三房的事情怎么样和胡氏不相关,且胡氏每日忙着,根本就没有闲的心思管这些个事情,因为林知誉被钦点为三皇子陪读的事情,林家又一次水涨船高。贺家的两位公子如今都已经进了横山书院,均是由胡氏的父亲胡院长亲自教授。众人又不由的猜测,这是否是皇上在给三皇子培养势力,毕竟胡家可是出了好几个帝师,太傅,就如今的胡院长,他父亲,既胡氏的爷爷,就是当今圣上的太傅,胡氏的大姐,可是先前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可惜红颜薄命,没到二十岁就没了,因此胡氏自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个姐姐,而胡家对于这个贵妃,也是不怎么提起,胡氏倒也不是很了解,可就算除去这些,胡家和贺家,在当今圣上那里,可都是股肱之臣。自然不是受到一般的重视。
胡氏三月赴了不少的宴,除了程家夫人,贺家夫人的,还有不少的皇宫贵族的,因为林知誉的事情,皇后也将胡氏召进宫了几次。等胡氏稍稍能歇一口气下来,已经到了五月。
林家和胡家的势头也是没有半分的减弱,除此之外,这外头倒是传言,这林家借着皇上的宠爱,竟然公然的宠妾灭妻,枉顾法纪。这还是比较委婉的版本,还有更夸张的,说这林家室不将皇家放在眼里等等。
林大爷一下朝,就把胡氏唤了去,胡氏无妄的受了一顿训,自然是委屈,当即就派人一去打听,果不其然,这谣言在外头是尘嚣而上,说的有板有眼,虽然瞧着林家此时风光无限,可外头盯着的不少,只要行错一步,怕是定要给咬下一块皮来才肯罢休,因此林大爷在知道这件事后才会气得骂人。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林家对着事情,倒是查处些蛛丝马迹。老夫人自从知道这个传言,当下就给气病了。这事儿是和林二爷有关,这传的人,怕就是那许家的人所为。
好不容忍派人把这事儿给压下去,林大爷立即就进宫面圣去了,先前是家事,可小事化了,可如今若是他私下解决,引了圣上疑心,岂不是正中了传流言之人的心。不管皇上会不会因为他们林家连内宅之事都处理不好而生气,罚他们林家,但两较相害,取其轻。面见圣上,是最好的法子。
而胡氏也赶紧给程夫人递了帖子。程夫人倒是欣赏胡氏,因此也愿意给她做说客,进宫见了皇后娘娘。而贺家因为胡老爷的关系,自然也是帮了忙的。后宅的女人最是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说最有利,因此程夫人和贺夫人的口径一致,皇后深知皇上的性子,自然是不留痕迹捡着有利的说。有皇后当说客,皇上纵然生气,但也不过觉得是个无关紧要的事儿,不责罚说不过去,因此倒是罚了林大爷回去面壁思过半个月,林大爷倒也干脆,领了罚,也不藏着掖着,旁人瞧着觉着皇上怕是因为这事儿恼了林家。瞧着林家是失了圣上的宠爱,可聪明的人知道,林家这是借着这个事儿暂避锋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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