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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贺真让其他的丫头婆子们都先回院子,自己则是带着贴身婢女青衣去了后花园。
还没到后花园,就听得一阵舞剑的声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后花园中央,舞得虎虎生威的就是他的亲哥哥贺言誉,若是只瞧着那舞剑人的身姿,定是一阵惊叹,可是看那凋落在一旁的花花草草,就可知道,这舞剑人怕并不是在舞剑,而是借着舞剑发愤自己心中的不快。
“哥哥。”贺真及时出声道:“你快别舞了。”
贺言誉并没有听贺真的阻止,反而是越舞越快了。
“哥哥,这满院子的花可都是母亲喜欢的,你若是不高兴,只管来找我说就是了,糟蹋的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少不得要让母亲伤心。”
贺言誉听得心闷,赌气似得把手中的剑丢在了地上。贺真见他终于听了下来,这才带着婢女走了过去道:“哥哥,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的闷气?”
“我生的哪门子的闷气你会不知道?”贺言誉心中颇为不满,可是也不好向自己的亲妹妹发泄出来。
“哥哥,刚刚小叔说的话,你又何必生气。”
贺真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贺言誉哗的一下就像是那涨到了极致的气球,只要一点点的突出点,就可以让他爆开来。因此贺真的话音刚落,贺言誉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恶声恶气道:“我怎么不能生气?贺家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进宫?你日后好好的在京陵城里寻一个好的男儿嫁了,比嫁给那皇上要好得多。叔叔难道看不透吗?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够让你去那腌?的地方。”
知道贺言誉此时是在气头上,因此贺真并没有插嘴,而是等到贺言誉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这才开口道:“此时定然是父亲和母亲的意思。哥哥你和小叔置气做什么?那皇宫又如何,难道你妹妹还去不得了?”
在贺言誉说话的时候,青衣就颇有眼色的站在了不远处,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贺言誉和贺真说话,另一方面也是以防其他人偷听。
闻言,贺言誉一副和贺真说不明白的样子,只道:“那皇宫岂是个好地方?这天大地大,我贺言誉的妹妹难道就寻不到一个好的儿郎?你此番进宫,定然不会是好事儿。再者,我贺家为大夏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皇室的所作所为,圣懿太后的所作所为,我是一点都看不惯,也不知道父亲和小叔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将你推入火坑吗?”
“哥哥,你别生气。”见贺言誉越说越气愤,贺真只能轻声安抚道:“宫里确实不是一个好去处,可是如今外局混乱,攘外必先安内,皇家以皇后之礼让我进宫,不管怎么说,算是对贺家的一个示好。哥哥,你虽然生在军营,咱们贺家也算是权贵,可是说到底,咱们贺家是臣子。”
贺言誉当下就想要反驳,贺真可以预见他说出来的会是什么,当下就截断道:“哥哥,你的话就烂在肚子里面,日后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就算你在这么阻止,我也会进宫的。”
“你!”贺言誉看到贺真这么坚决的样子,骂也不是,凶也不行。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好几次,最终在贺真的坚持下,只能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
见贺言誉同意了,贺真撒娇的摇着他的手臂道:“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好的,是最疼我的了。”
贺言誉亲昵的点了点贺真的额头,对于这个妹妹,他真的是半分的法子都没有。
二人和好没多久,就听见前面传来贺林氏和青衣的声音。
“青衣,你怎么在这儿?你家主子呢?”
青衣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到大夫人,为了给贺真和贺言誉提个醒,当下就朗声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正准备给小姐去取些吃食过来。”
贺林氏不疑有他,当下道:“那你快些去。”
随即没走几步,就发现后花园的不少的花都被无情的扫落在了地上。
贺林氏气得一怔,当下就道:“是谁,是谁在后花园里胡闹?”
贺真和贺言誉也听到了这话,当下二人互看一眼,从里头走出来,异口同声道:“是我。”
贺林氏没想到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当下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那些花,责备道:“你们两个平日里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拿这些花儿草儿的撒气?你们瞧瞧这院子,这样子被你们糟蹋成什么了?”
贺真见贺林氏生气了,忙走过去,抱着贺林氏的手撒娇道:“母亲,我和哥哥知道错了。哥哥刚刚舞剑的时候太过用力,这才让这花成了这样!”
贺言誉听闻贺真告状的话,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故而只能摸了摸鼻子,随即低声道:“母亲,是儿子不小心弄的,儿子这就让人把后花园收拾一番。”
见他们俩认错认得这么快,贺林氏一肚子的气也就没了,当下只能无奈道:“快些让人弄干净。”然后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俩个跟我来。”
贺真扶着贺林氏回了院子。贺言誉跟在后头。到了院子,贺林氏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了贺真和贺言誉在屋子里,这才开口道:“贺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母亲。”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贺林氏低叹一声:“我也是舍不得你妹妹进宫,可是事已至此,咱们也改变不了什么。”随即,贺林氏望着贺言誉道:“你素来最疼你妹妹,此事,你心中不好受,母亲理解,但是你切不可做出或者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贺林氏平日里温温柔柔,可是一旦拿出气势,那是连贺言誉都不敢直视的。见贺林氏的那双眼睛明亮得仿佛将自己看得透透的,贺言誉微微低头闷声答道:“我知道了,娘,以后不会了。”
有了贺言誉的保证,贺林氏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贺真道:“你是娘亲自教导出来了,为娘知道你素来有自己的主意,但是宫中不比家中。你可知道?”
“女儿知道。”
贺林氏有体己的话要和贺真说,故而寻了个由头,将贺言誉打发了出去,这才轻声开口道:“此番进宫,你一定是皇后,这是皇家必须拿出来的筹码,也是诚意。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贺真看到贺林氏压低了声音,满脸的严肃,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母亲,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道圣懿太后是怎么坐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听宫里的老嬷嬷提过几句,但是并不是很清楚。”贺真乖乖的答道。
“圣懿太后进宫的时候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宫女,可是却一步步爬到贵妃之位,让她的儿子坐了皇帝之位,受封西宫太后。后来,皇帝亲政,虽然从她的手里拿回了兵权,可是没到两年就将她迎了回来,自此之后,她一直把持后宫,你的姑姑,之前的东宫太后,先帝的嫡母,在她的压制下,根本就无法反抗,所以圣懿太后绝对不简单。”
贺真听到这番话,心中微微有些动容,不由的有些感慨,若是真如她母亲所说,那这个圣懿太后可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或者换句话说,一定是个有谋略的人。
看到自己的女儿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贺林氏有些不满道:“我在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
“女儿是在想若是真如母亲所说,那么女儿此番定然是要谨慎。”贺真面无表情的说道,可是内心却觉得,自己是否能够像圣懿太后这般?当然,这些她是绝对不会和贺林氏说的。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过,第三日一大早,宫里的马车就停在了贺家的门口。
贺真拜别了贺林氏和贺言誉,就上了马车,回了皇宫。
回了宫,贺真梳洗了一番,这才去见了赵念。此番,贺真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他日,她也要成为圣懿太后这样的女人。能够在朝堂里说一不二。当然,她最后也算是达到了这样的目的,可是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后话,先暂且不提。
赵念微微眯着眼,直到徐公公禀报贺真已经在殿门口候着了,赵念这才轻轻抬眼,示意徐公公将人带进来。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赵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坐吧。”
“谢太后恩典。”贺真规规矩矩的坐在赵念下手的第一张椅子上。
“你母亲和哥哥怎么样?”
“劳太后娘娘挂念,臣女的母亲身体健康,哥哥也一切顺遂。母亲和哥哥让臣女代谢太后娘娘的恩典。”
“那就好。”赵念微微点头道:“在宫中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多谢太后体恤,臣女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嗯”。赵念点了点头,神色慈祥道:“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尽管和徐公公说便是。”
“是,太后娘娘。”
二人拉了一会儿子的家常,赵念就让贺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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