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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露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吓了一跳。
见奚霜降神色不对，她张了张嘴想要去安慰对方，但是话到了嗓子眼，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式去表达出来。
顿了一会儿，见奚霜降还是低着头没说话，沉默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霜降，你别想太多，我们这么做，初衷不也是为了救她吗？”
话音刚落，不等奚霜降开口回应些什么，那突然消失的雪魅的声音再一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过我没你们那么心狠手辣，”雪魅轻声笑着，但是语气却夹杂着一丝森寒，低沉道：“我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暂时还不打算将她毁去，所以刚刚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
而叶辞镜和二宝在半空中几次搜寻无果之后，也落向了地面。
与奚霜降相比，叶辞镜看起来就要淡然多了，大约是找寻不到雪魅的方位，他半边眉心还微微拧着。
月亮的光辉如水一般从空中流淌下来，反射在雪地上更显清亮，映照了叶辞镜半边硬朗的脸颊，于唇角落下一道阴影。
大雪纷纷扬扬，北风刮来，雪花随风而动。
雪魅的声音越来越远：“今晚还真是挺有趣的，我喜欢这种感觉。留着你们自个儿的小命，咱们下次再见？”
说罢，还轻轻感叹了一句，语气尤带回味：“破魔者的血气和真是美味啊。”
最后那声意犹未尽般的叹气更是在空中久久回荡，让人生出一阵恶寒。
叶辞镜转身，声音比平常要沙哑很多，喉咙里面就像是卡了一块生了锈的铁片：“她走了。”
钱露：“就……走了吗？”
叶辞镜‘嗯’了一声：“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她知道自己今晚杀不了我们。”
说到这里，他侧目看向已经变小了的二宝，徐徐的吐了一口气：“幸好你及时进化觉醒了。”
被男神夸奖，二宝一脸娇羞，扭扭捏捏的往奚霜降身上蹭，一边‘嘻嘻’一边故作认真的样子说：“应该的应该的。”
叶辞镜应了一声：“多谢。”
二宝：“不客气！”
除了钱露之外，叶辞镜和奚霜降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叶辞镜，可能是消耗太多的缘故，脸色煞白的就像是一张纸，步伐也有些虚浮。
三人并排往公园外走，叶辞镜大约是察觉到了奚霜降的不对劲，默了默，有些没头没脑的开口询问：“是因为雪魅的那一番话？”
奚霜降怔了一下，跟着就明白过来叶辞镜的话里所指。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上残留的血迹，心里十分不舒服：“嗯，我怎么就把这一点忘了，雪魅附身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叶辞镜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道：“况且，看雪魅与那具身体的契合度，身体原主人恐怕是献祭将自己奉献给了雪魅。”
奚霜降蹙起眉梢，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生命交出去？”
叶辞镜停下脚步，他将手插进口袋里面，转身深深的看了奚霜降一眼，眼底深处还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奚霜降，你相信生而为人自由平等吗？”
奚霜降怔了一下，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就连一旁的钱露也有些茫然。
大约是脸色过于苍白，又或许是周遭环境相衬，叶辞镜身上那种冷漠而又疏离的气质更加明显了出来，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或者理智到可怕的人，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漠然，就像冬日里丛林深处的冰泉。
“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吗？”叶辞镜低着声音说：“用献祭的方式将自己献给魔障。”
奚霜降点了点头。
“在双方都决定了的情况下，献祭者会用自己的生命和身体与魔障进行等价交换。”叶辞镜不缓不急：“他们之间会自行签订一个契约，魔障必须无条件的完成献祭者死之前最后一个愿望，才能彻彻底底的掌握对方的身体。”
叶辞镜：“而之所以说是等价交换，是因为这一类的交易，都是以命换命。”
顿了顿，眼睫微垂，又顺着话音补充了一句：“甚至以命换多命。”
奚霜降瞳孔微微收缩，她张了张嘴，嘴唇翕动了好好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以命换多命？”
“是的，”解释完这一切之后，叶辞镜重新迈步往前走，他看着前方的道路，目光悠长：“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必顾虑这么多。破魔者，不光是维护两界稳定的人，有时候更要这世界的制衡者。”
他轻描淡写的给出了个结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但叶辞镜的这一番话对于现在的奚霜降来说，实在是有些超脱人情常理了，她抿了抿嘴唇，问道：“那我们，就不能拉她一把吗？”
“世上有那么多人，你拉得过来吗？”
叶辞镜淡淡的道：“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想到后果。”顿了顿：“而且话说回来，现在就算是想拉她，恐怕也已经太晚了。”
奚霜降闻言，瞬间福至心灵，她突然想起学校发生的意外：“你是说……坠湖自杀事件……”
叶辞镜没明确回应，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意味深长的说：“可能，这只是一个开始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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