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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确实没错,一中是校长的地界,他把自己的地儿毁了就走,他们却不得不留下来善后,这一点听起来,确实是叫人有些不爽。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林凛储修复操场的时候,奚霜降找了一块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目光看向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奚霜降正打算抬眸去看,周鸣已经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奚霜降怔了一下,周鸣的身份陡然从班主任转变成了破魔者,她此刻莫名的就有些不自在。
没等她说些什么,周鸣却先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奚霜降跟着又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了一声。
周鸣道:“缚灵玉。”
仅仅只是这三个字,奚霜降就已经知道周鸣是什么意思了。
恐怕这个时候,周鸣也觉得方才以藤蔓将奚霜降拉扯回来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如果当时不这么做,缚灵玉有很大可能不会落在校长的手中。
这一点,确实是判断上的失误,谁也不必为谁辩解。
可是……刚刚那种情形,混乱两个字足以概括全部,谁也不确定下一秒有没有危机,是以人无法理性去看待问题,也这是在情理之中。
人类毕竟不是机器人,都是带有感情和情绪的生物。
在这一点上,缚灵玉的丢失,确实也是谁也不能怪谁的。
奚霜降在这一点上看的很开,当即就摇了摇头,说:“没事,你当时也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你及时的话,我那会都不一定能躲开校长的攻击。”
周鸣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说:“你是可以躲开的。”
“哪有这么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猜测永远都是不现实的,”到了这会,奚霜降竟然反过来安慰起了周鸣,继续说道:“况且那唤魔师这么抢走缚灵玉也没什么用,灵器都是认主的,他是没有办法使用缚灵玉的。”
奚霜降道:“缚灵玉现在在他的手中,最多就是一块上乘的玉石,其他没什么用的。”
顿了顿,不等周鸣再说些什么,奚霜降心里面其实也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便转移了话题,朝着周鸣问道:“对了老班,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周鸣听了这话,指了指手上的腕表,说:“下午最后一节是我的课,听学生们说你们一下午都没来班级,我就让他们自习,出来看看了。”
话音刚落,奚霜降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叶辞镜也走了过来,不等奚霜降开口,就先说了句:“你是破魔者,先前为什么没有出现?”
叶辞镜问的直接,压根没有一点点委婉,直接将问题丢在了明面上,等着周鸣来回答。
周鸣微微一愣,并没有立刻开口解释。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周鸣既然一直在兰市,作为破魔者,那必然肯定也是知道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甚至上一次,两界通道被破坏那样大的事情,他也并没有现身,只是以操控万物笛来指引他们,这也间接证明了——周鸣是可以出现的,但是他却不想出现。
这是为什么?
其实这本来应该算是一个偏私人的问题。
往小了去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如果往大了说,面子上就有些难看了。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气氛中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正在慢慢发酵,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约莫十来秒钟之后,周鸣像是自嘲般轻笑了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叶辞镜垂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周鸣继续往下说。
只听见周鸣自嘲过后,抬头看了眼天空,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地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说出来你们或许会奇怪。但是真的,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安于现状惯了,很多未知的东西,就不敢轻易去尝试了。”
周鸣没有说的特别明白,明明是看着天空在,但是目光却像是落在了很久远之前,像是在呢喃自语:“打破现状,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奚霜降和叶辞镜听了这话,皆是怔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临近傍晚的风徐徐吹来,四周毁坏的建筑如科幻片里面一样一一复原,最后一缕夕阳穿过云层落下,给操场上的每一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等恢复好一切离开操场后,学校刚刚放学,学生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或独行或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一切都正常有序的进行着。
明天太阳依旧还是会像今日这样升起又落下。
所有的一切还是一样,日子平静而又美好的过着。
一行几人方才经过那样一场轰动的死战,此刻见了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大的满足。
人活着,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活出意义。
但是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且这种意义往往还是需要自己去挖掘的。
有些人兜兜转转几十年,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意义。有的人则是在小的时候,就能找到,并以这个意义为目标去毕生追求。
但不管或早还是或晚,一旦活出了意义,每一天必然都是充实的,这自然而然的就能减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奚霜降觉得他们是幸运的,虽然破魔者的这条路有苦也有累,虽然前方还有不知道多少艰辛与拦阻,但至少在此刻,她心中是充实的,是觉得有意义的。
尤其是看着自己所守护的城市秩序一直平稳,心中的骄傲与自豪,简直是有些压抑不住的。
正如叶辞镜先前和他们所说的那样,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预测,剩下来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现在。
把握当下。
她觉得他们,关于眼前的当下,是把握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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