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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极其无情的方式。
用最惨白的话将惨白的现实，赤\/裸裸的丢在明面上，且还断掉了一切可以倒退的后路。
只见虚空蛇神兽的胸口翕张起伏，好半天也没有恢复过来，只是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弟弟，手中氤氲的魔障之气仿佛消散了许多。
“哥，”高阶魔障还在继续说着：“人类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当局者迷。这些年来我一直看在眼里，那郭生明面上说的虽然好听，但实则一直将我们当成他的棋子。你身临局中或许感知不到，但是我却是清清楚楚的。那郭生，从头到尾，就没有安过好心！”
虚空蛇神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高阶魔障却又先一步说道：“哥，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就仔细想想。这千百年的时间以来，你为自己做过什么？”
虚空蛇神兽：“我……”
之后是一阵沉默，这么多年的光阴，如果真的要细算，他好像真的没为自己做过什么，也没有为自己的族人做过什么。
如果非要说上一件的话，就只有那至今还未曾实现的所谓的……大业。
并且，眼下这所谓的大业，好像也显得过分可笑了起来。
千百年建立出来的信念，终于在此刻发生摇动，一点一点的瓦解，在这种骤然的变化下，虚空蛇神兽两眼一黑，只感觉喉头一甜，紧接着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委实是奚霜降几人所预料不及的，看这虚空蛇神兽此刻的反应，恐怕也是回想起来了诸多事情，可见郭生没少坑过他们。
钱露见到这里，一脸的欲言又止：“我现在怎么觉得……他们好像也挺不容易的？”
“是挺不容易的。”林凛储说道：“但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的脑袋一点都不灵活。这么死板，铁定是要被忽悠的啊……”
二宝附和道：“是挺笨的。堂堂魔障之首，居然被唤魔师耍的团团转。”
说实话，奚霜降这会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些感叹的。
这些魔障成天称呼他们为卑鄙的人类，但是却没有想到过，他们所信赖的唤魔师，本身也是一个人类。
正如那高阶魔障方才所说的，这千百年的功夫，他们不过只是郭生的一把刀，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什么所谓的大业，那不过是郭生的大业，只不过在话中加上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好听的道理，好像事成之后，大家都可以与之荣焉了。
都是屁话。
将明面那层华丽的衣服撕去，藏在里面的不过是唤魔师郭生诡诈的阴谋。
至于这些参与其中的魔障，说难听一些，就只是冲在前线的炮灰而已。他们在前方死伤惨重，但是这郭生从头到尾却躲着没有出现。
“哥……”
见了虚空蛇神兽这番模样，高阶魔障也是怔了一下，随后连忙上前要去搀扶。
虚空蛇神兽却是摆手推了一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道：“别说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那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一切等回到了现实世界之后，再做讨论。”
高阶魔障闻言，嘴角的神经末梢动了动，抿唇半晌，还是说道：“哥，当年我们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是想要等着事成，但是我们并没有成功，甚至阖族都被赶出了现实世界。”
“现在……”
高阶魔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还不容易在次元平行世界稳定下来了，这一赌，万一输的话，你想过没有，我们又要被赶到什么地方呢？！”
虚空蛇神兽闻言，神色一震，嘴巴动了动，一时间不知要如何作答。
是啊，当年赌输了的代价，他们花费了千百年的时间方才能渐渐稳定。而千百年之后的现在，又是一个相同的局面摆在了眼前，如果又一次输了的话，难道还要再一次耽搁千百年么？
那高阶魔障一眼就看出了虚空蛇神兽的心中所想，当即就顺着话音继续说道：“哥，如果是再一次被耽误千百年的话，那还算是好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次出了问题，我们……”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陪了时间那倒也就罢了，可是如果丢了性命的话，那……
虚空蛇神兽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深想下去了。
高阶魔障见状，沉默了几秒，说：“哥，我只说这最后一句了。”
虚空蛇神兽抬头迎视上了高阶魔障的目光，一字一顿，正经而又严肃的说道：“我们已经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在那郭生的身上，我们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的族人们想一想？”
“毕竟，牺牲的都是他们。”
这一句话就像是平地里的一道惊雷，彻底给虚空蛇神兽给砸的清醒了起来。其实认真说起来，他做的这一切事情，这一切的初衷为的都是自己的族人。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都是族人。
但是此刻，回顾一下，族人们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好的对待。已经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正如他弟弟所说的那样，他从开始就自己拿定了主意，也从没有问过族人们的想法，这于其他魔障而言，委实是有些不太公平了。
“这么多年以来……”虚空蛇神兽用力的摁了摁自己的额角，默了几秒钟后，声音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说道：“是不是有很多族人……都是不愿意去过这样的生活？”
虚空蛇神兽闻言，话说的并不委婉，点了点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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