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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眼前的男人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佟安然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心底里一点一点生出冷意来。
她抬起眼眸正视着他的双眼，扬起倔强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得到。”
既然这是她欠他的，这命都是他救的，那就偿还了吧。
他们之间最适合的就是楚汉两清，互不相欠。
“什么都可以？”他挑着眉戏谑地看着她，语气里满带着质疑。
“是的。”她重重地点点头，回答得没有半点的犹豫。
“很好！”他眯起凛洌深沉的双眸，危险的气息骤然在他的身上散发，命令她说：“过来！”
“干嘛？”虽然她嘴上问着为什么，可还是听话地迈开脚步向他走去。
他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眼中射出，“如果是你自己呢？”
佟安然瞬间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身子也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他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讥嘲地反问她说：“怎么？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她的心像是再次被锋利的刀划破，顿时变得流血不止。
他就非得把两个人最后一点情分都给撕毁吗？
“是！”她双唇紧抿，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来。
他的眸色变得越发汹涌，似乎要掀起惊天涛浪把她整个人都淹没。
突然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拽手里，他的力道之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生病之人，顺着力道，她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便已经铺天盖地落下来，带着滚烫的炙热，她欲要奋力挣脱，她的柔软和甜香却更能激起他体内深处的欲望。他的霸道，他的强势，她都无可反抗，最后竟然可耻地变成了回应。
当他炽热滚烫的手掌肆意游过她冰凉的肌肤，所到之处迅速撩起如触电般的颤栗，然后迅速解掉她的衣领扣子。她浑然打了一个激灵，像是整个人回过了神来似的，用尽全身的气力推开他。
她的失态全然被看在他的眼里，然而她是那样的心不甘情不愿。
他的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原来你也只会说说而已。”
“你......”她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嘴角的嘲讽更盛，“难道不是吗？佟安然，以后做不到的事情请不要随便许诺给别人。”
就像是当初的那些山盟海誓，她轻易地许诺了给他，最后却都做不到。她浑然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天真的傻瓜，深信不疑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哪怕是到了今天，他依然偏执得不肯放过自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变得凝固，灰白的嘴唇，微微地颤动着。
她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言一语悲凉地从她的唇里说出来，“顾年时，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偿还方式，我想我可以如你所愿。”
她伸出手来，神情木然地一颗一颗解开衣服上的扣子。
当她想要解开最后一颗扣子，顾年时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够了！”
明明难堪的人是她，可为什么心痛不已的人会是他自己？
果然那一句话说得对，爱情里谁在乎得越多谁就会越受伤。
而这一场爱情里，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个受伤害的人。
她像是对他的话置若惘闻，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地把上身的衣物释数褪去，和他赤裸相对。
他别过脸去，痛苦地闭上眼睛，竭嘶底里地怒吼道：“滚，立马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
被他吼得心神一震，认识他以来，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顾年时，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说风的人是他，说雨的人也是他。这样折磨羞辱别人很有意思吗？
他怒目相视，语气里掺杂着涛天的怒火，“佟安然，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把你的衣服穿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她的泪如泉涌，霎时模糊了视线，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草草地穿回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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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失控如他，每每面对她的时候都会崩溃如山倒，理智全无。
事实上，他应该理智一点，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办法阻止她进入公司，切断她所有跟自己靠近的机会。可是他却鬼谜心窍了，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是自己把她拉得更近。
对，他就是鬼迷心窍，做着明知不可为却偏为之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顾年时，难道你都忘记了她给你带来的无法磨灭的伤害了吗？难道你还心存幻想觉得你们之间能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答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理智时刻在挣扎着，一边告诉自己应该及时上岸，一边却甘之如饴放任自己沉沦。
佟安然一路狂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地把房门关上，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失声痛哭，任由汹涌的泪水浪潮把自己淹没，到了最后甚至痛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心脏处，那里实在是太疼了，像是活生生被人撕裂了一般。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才会有刚刚疯狂的举动。
明明是想避他避得远远的，可刚刚的举动无疑会让他们从此变得更加的藕断丝连。
只是让佟安然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顾年时是那样痛恨着自己，又有了自己的新恋情，为什么却又要想着跟自己纠缠不清？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吗？还想要狠狠地羞辱自己的自新尊？可这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佟安然突然觉得心生疲惫，自己继续留在意然集团到底是对还是错？
也许，她应该好好找他谈谈了，这样下去，对谁也不见得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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