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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爱一个人，你的眼泪在他的眼里是何其的多余，甚至会让他感到心生厌烦。
他转身就要离去，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可他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把手给松开。
“谭维白，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你离婚吗？”黄芊茹哽咽地问道。
谭维白并不去追问原因，抿嘴不言。
因为这一场失败的婚姻，他从头到尾想要的都只是结果，至于过程，他说过他可以忽略不计。
他只知道，他们夫妻一场，五千万已经仁至义尽。
“让我同意离婚的不是你那五千万，就算我们黄家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我还是不会因为它而跟你离婚。”
她的笑容有些惨淡，脸色花苍白得有些吓人，“那天我妈妈说的都是真的，我怀孕了。
”
现在婚都离了，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他们两人自打结婚以来，他根本连碰都没有碰过她，别家的夫妻再难堪也就是同床异梦，可是他连同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要么就睡书房要么就情愿睡沙发，甚至半夜开车到郊外的别墅住上一段时间。她甚至尝试过在他的面前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可他却像是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于她。她窝着一肚子的火，可偏偏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得。
所以，孩子不是他的。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那天不是她的妈妈说漏了嘴，把她怀孕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去，她想她最后的决定会是偷偷地把孩子给打掉，然后与他来一场马拉松比赛，抗争到底。
和他相互折磨纠缠一辈子。
但是她妈妈偏偏把话给说穿了，精明如谭维白，就算她那天的说辞瞒得过他们所有人，但是绝对瞒不过他，因为他当时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话都说破了，事情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一场斗争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不愿意把最后的仅存的一点尊严都践踏了，痛定思痛，她最后还是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其实，那个时候她是觉得自己愧疚了他的，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尽过半分做丈夫的责任，但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最后还可笑至极地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她想她应该是要放过他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件事情的背后策划者竟然是他，是她的丈夫亲手毁了她的一切。
真是残忍至极！
她现在心里最后那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恨意。
“我知道。”他回答她的只有这简单不过的三个字。
“谭维白，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分的愧疚之心吗？你不觉得你自己欠了我一句对不起吗？”把她的人生搞得乌烟瘴气，连一句抱歉都没有。
谭维白神色平静如水，声音清减，“黄芊茹，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他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一场可笑至极的婚姻里，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到底又是谁欠了谁的，恐怕早就已说不清了。
他从未想过要介入她的人生里，可是她却使了手段强行要把他们两人捆绑在一起。
那是他祖母的八十大寿，他们谭家设宴大肆操办。谭家是百年名望贵族，几乎邀请了临阳城的所有上流人士。
那天晚上名商云集，星光璀璨。
黄芊茹那个女人竟然趁他不备在他的酒里了下了药，然后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两人滚床单的情景。
这无疑等于告诉整个临阳城的人，她黄芊茹已经是他谭维白的人了。
紧接下来的就是黄家各式各样的逼婚，在众目睽睽之下夺去了他们黄家女儿的清白，他们怎么可能不让他把责任负责到底呢？
谭黄两家几十年的老交情，他妈妈一直都喜欢黄芊茹，没少在中间想要撮合他们两人，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是他们乐于见成的。
他跟黄芊茹从小便认识，其实她还是挺了解他的。她说得对，只要是他谭维白不想做的事情，他们谁都没有办法能逼迫得了他妥协。
可为什么到最后他还是妥协答应娶了黄芊茹呢？
外人一直都以为他是奉子成婚，是黄芊茹用肚子里的孩子逼着他妥协了。
其实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他妥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滚了床单也罢，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也好，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
可当他深爱着的那个女人被人迷晕了拐到一个破旧的荒废仓库里，借此威胁他说，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跟黄芊茹结婚，二是他深爱着的那个女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锋利的刀子就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鲜艳的血液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让他心疼不已。
他知道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刀子只要往里面推进半公分，他最后得到的就是她冰冷的尸体。
那种情况下，他只能答应。
他想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夜晚，他从他们的手里抱过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仓库。
她睡得很沉很沉，对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像个睡得香甜的婴儿似的，嘴角轻轻上扬着，似乎做了一个好梦。
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她坐到天亮，夜里的风是那样的凉，无孔不入地钻进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顾年时，顾年时。”纵然她睡得很沉，可她依然在梦里轻喃着个人的名字。
他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余泪，顿时心生悲凉，“时间对于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为什么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
可回应他的只有让人心慌的寂静，以及呼啸的寒风。
“我想我是累了，我爱你只能到这里了。”那一刻，他决定要忘记她，试着尝试没有她的生活。
他的感情太久没有得到回应了，哦不，应该是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应。
他是真的累心，想停下来了。
“结婚。”他喃喃自语，“这也许对我来说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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