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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安然看向他，一字一顿的说:“顾年时，我已经不爱你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谎！”就算他们分开了很多年，但是他还是很了解她的，每次她说谎的时候眼神总会不自觉的闪躲，就像现在这样，她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突然就笑了，“佟安然，你不是说你不爱我了吗？那好，请你正视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再爱我了。”
佟安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蜷缩在衣服里的手紧握成拳，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是以往没有的冰冷，“顾年时，我不爱你了。”
她的话无疑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箭，准确无误地插进他的心窝。“嗡”的一声，他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他像一头发疯发狂的狮子，朝她怒吼道：“那你告诉我，你爱的人是他吗？”
“顾年时，我爱谁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顾年时怒吼，执意重复追问，“我问的是，你爱的人是不是他？”
佟安然知道他所说的他，是指谭维白。
她沉下声来，“没错，我爱的人是他。”
顾年时一拳打在墙上，顿时鲜血直流，声音痛苦，喃喃地问他说:“为什么是他？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佟安然，你不是最喜欢钱吗？只要你喜欢，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从此至终，他最想要的只有一个她而已。
有的时候他会在想，他那么努力地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和她分手的时候，他努力的赚钱是想给她一个好的生活；和她分手了以后他努力的赚钱，是为了证明给她看，别的男人可以给她的，他顾年时一样可以给她。
“她为什么不可以爱我？”谭维白的声音乍然响起。
他不徐不疾向他们走去，和顾年时的目光对峙，反问他说:“她为什么就不能爱我？这些年来，无论她开心或者痛苦，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当年她命悬一线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为了她，我可以跟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为了她，我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跟别人离婚。顾年时，我倒是想问问，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爱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看似谭维白是在反问顾年时，实际上更多的是在问佟安然。他默默的在她身后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什么就是不能爱他。
谭维白继续问:“顾年时，你当年放开了她的手一走了之，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你凭什么要求就她还爱着你？这个世界上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她安然爱着的人必须是你顾年时？”
顾年时紧蹙着眉头，“命悬一线？”谭维白说了这么多，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命悬一线四个字。他抓住佟安然的手逼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现在才追问，不觉得已经晚了吗？如果她当年不幸死了，想必这个时候连尸骨都已经化了，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去追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意义吗？”谭维白忿忿不平地质问他。
想当年佟安然算是在鬼门关门前走了一遭，他多害怕她因为那件事情一振不撅，轻易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就算今天想起来，他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顾年时逼视着佟安然，“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她不曾想坦诚，他怒吼道:“告诉我！”
谭维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就怕真相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没有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
佟安然对着谭维白呵斥道，“够了，不要再说了。那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见她再次躲避着不肯说，顾年时抓狂得快要发疯。
佟安然看了一眼顾年时，装作平静地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当时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些事情也与你无关，所以说不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顾年时明显是不相信她这一套说辞，就凭刚刚谭维白的忿忿不平，他就知道那些事情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佟安然非得要刻意隐瞒着他。
“佟安然，我不相信！”
“你相信不相信，跟我没有关系。”
见谭维白要插话，佟安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害怕她不高兴，谭维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佟安然生怕顾年时会继续追问，开口对谭维白说:“维白，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话没说清楚，不能走！”顾年时出口阻拦。
谭维白把他和佟安然隔开，“顾总，都说了跟你没有关系，你这样纠缠不清，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年时的双眸迸溅出杀气，寒意四起，“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面对着顾年时的咄咄逼人，佟安然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转过身轻昵地挽上谭维白的胳膊，刻意去忽略顾年时的存在，“我们走吧！”
明明知道她只是想做戏给顾年时看，可谭维白还是觉得受宠若惊，胳膊上传来她的温暖，他止不住浑身一颤，身体像是有一股电流在游窜。
他的双眸盛满溺宠，笑得如沐春风，温柔地对她说:“好，我送你回家！”
顾年时咬牙切齿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佟安然！”
佟安然浑身一颤，决然转过身不再看他。
看着他们亲昵相挽着一步一步地离他而去，直至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里，顾年时才收回视线。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指甲早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那里变得血肉模糊，不堪直视。
可他竟然不觉得疼，大概是因为心里的疼痛早就淹没了所有的感官。
佟安然你为什么不肯坦诚相告？
他知道她越是要隐瞒着，事情肯定跟他有关。
也许这就是当年她为什么要选择跟自己分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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