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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饿，来杯喝的东西吧。”
“红酒还是苦咖啡？”
苏熹慢慢的翻着镶嵌在餐桌上的屏幕，现在的点餐可是已经不需要服务生拿着菜单到处跑了。
“红酒吧，现在喝苦咖啡，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苏熹点好了单，抬头看着何宝珠笑：“你晚上睡不好的毛病还没有调整好？”
“我都习惯了，而且有文森在的时候，他可不会让我睡不着的。”
何宝珠说着笑了起来，苏熹无奈的叹气：“睡眠很重要，如果中医都给你调节不好，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这话你几年前就说了，我心里都明白着呢，其实最近两年工作忙了，每天也能睡四五个小时呢。”
“那你可真厉害！”
何宝珠知道苏熹这句话就是在讽刺她，不过她也无所谓了，她们俩个之间说话，不管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立场都无所谓。
反正都是任凭人家说的天花乱坠，自己心里的拿定的主意向来都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坚若磐石。
“不然怎么办呢？既然舍不得死，就只能好好的活了。”
何宝珠脱掉深紫色的呢布大衣，里面一件修身的针织长衫，把曼妙的形体展示的淋漓尽致。
苏熹靠在沙发里，脸上带出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角多了一些肆意又内敛的张扬，这股熟悉又陌生的矛盾让何宝珠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像是孙行者被庞大的债务压垮了呢，现在看来你是趁机当做自我修行了啊，打算什么时候渡劫飞升啊？”
“这句话就太高估了。”
“以前倒是不会谦虚的。”
“这不算是谦虚。”
苏熹捧着热乎乎的巧克力奶抿了一口，浓香苦涩的滋味立刻弥散了整个口腔。
“这个算是敬畏吧。”
“你敬畏谁？”
“敬畏……世事无常。”
何宝珠转头看向窗外，安静的都市在此刻似乎只剩下了寂寞独处的灯光，侧脸被冷淡的光线显然的漠然，像是世界之外的旁观者。
“不说这些了，我感觉这几年过的挺充实，听到的、看到的、亲身经历的，都是以前没有过的体验，而且目前姑且算是通过努力的方式走上了一条能满足我的道路。”
“这就是你对这几年的总结？”
“差不多，那些难过也好，屈辱也罢，其实也都是那回事，死不了人就行。”苏熹对上何宝珠的目光继续笑：“你别这样看我，当年我理解不了你的那些中二想法，现在依旧不理解，我是热爱生命、热爱生活、向往积极阳光正能量的人。”
“狗屁！”
苏熹耸肩：“我是在幸福的家庭长大，这个就是我历经风雨飘摇依旧能保持初心的秘诀，你感悟不了我能理解，你以前那些毛病啊都是富贵病……”
何宝珠瞥了苏熹一眼一口干了红酒，抬手打了个响指，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开一瓶。”
“喝酒伤身。”
“我知道，七情六欲都伤身，也没见这几十亿人里有几个是能割舍掉的。”
“世俗更有滋味。”
苏熹知道何宝珠喜欢喝酒，这个也是有段时间她喜欢在国内的原因，经常拉着她去逛酒吧，帝都的但凡榜上有名的，她们挨个逛。
那时候何宝珠的脾气也就只有在认识的人面前能压住，到了陌生的地方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那些想凑过来找事的人，她一边对人家笑的美艳，一边下最重的手。
自己能料理的自己解决，自己不能料理的就让保镖抓住，她也自己亲自动手出气，有两次都是周围有很多人围观，她什么都不管，只要能发泄出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戾气。
苏熹就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事后带何宝珠离开，留下烂摊子让别人去收拾。
苏熹感觉到家里不对劲的时候其实是在高二那年，因为她感觉到了父亲的异常，她问过两次，父亲什么都没说，只让她不用担心。
但是她心里不安，有段时间，她和何宝珠两个人就喜欢在深夜的街头压马路，都不知道前方的目的地在哪儿，反正就是低头不停的走。
何宝珠自斟自饮，笑着说：“你感觉你是幸福家庭长大？如果当年你家没出事，你感觉你父亲能一辈子对你母亲好吗？”
“可惜这世界上没如果。”
何宝珠：“是呀，所以方阿姨的世界里是你父亲全心全意的接近完美的爱情，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再变质，所有感情都定格在最美的时候，曾经我父亲对我母亲也是如此，只不过保质期短了一些。”
“为什么不离婚？”
“因为你也不理解因爱成恨是个什么感觉，我也不理解，至少目前还不理解。”
苏熹听的出来何宝珠的话里依旧带着对身边人的不信任感。
“你和文森不是好好的吗？”
“谁知道能好多久呢？”何宝珠低头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他的性格是最让我安心的那种，尤其是现在，如果能保持住的话，我们会结婚，你说我有了孩子之后会不会有些变化？”
“作为朋友包含祝福的回答是：会越来越好，作为旁观者的客观结论是：天知道。”
“阿姨想让我长期留在国内，外婆虽然没表态，但是我知道她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真烦孟与乐喜欢的那个管家，像他这样的，如果我早两年遇到的话，他现在绝对不会再出来碍眼了！”
何宝珠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剧烈的狠戾。
“他现在还在，至少证明你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越来越好了。”
何宝珠缓了口气：“我也这么感觉，玩了那么多年的极限运动，这天都没把我这条小命收走，可见还是想看我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的。”
“结婚生子，一生顺遂。行不行？”
何宝珠过了许久都没接话，一瓶酒被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跟喝白水似的轻巧。
“你呢？”
“我？”
苏熹笑靥如花，就差直接在脑门上写着事事如意几个字了。
“我可是早就过了让人操心的年纪，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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