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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他做梦也没想到，小丑居然是自己！
但计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赵红星甚至连吐槽腹诽的空隙都没有。
他难受得只想趴在地上剧烈呕吐。
然而他将手指探入喉咙也无济于事。
因为那种由圣姑调配的浆液，似乎入口即化，并且迅速融合他四肢百骸。
便真真如同一个可怕的命运诅咒，深刻入骨髓内里！
如附骨之疽，仿佛一旦沾染，就如影随形，就此一生都挥之不去。
他颓然放弃了刺激厌抬举催呕的想法。
抬起头来，他嘶声怒吼，“老妖妇，你到底在我身体动了什么手脚？”
“还给我狂！你以为本座治不了你？”
圣姑摸出一只铃铛，纤手轻摇，
赵红星顿时浑身如撕裂，如万蚁啃噬般剧痛起来，他倒下去，痛苦挣扎，痉挛抽搐，呜呼哀嚎，直到精疲力竭！
可即便这样，还是难受得翻江倒海，不能自已。
圣姑呵呵笑道，“求我，求我饶你！”
赵红星腥红着眼嘶吼道，“你做梦，你休想我赵红星向你低头！”
叮当叮当叮叮当！
圣姑只有加速了摇铃的动作。
赵红星欲罢不能，在地上继续痛苦挣扎，难受得恨不能一块块撕下自己的血肉骨头，恨不得将自己如肠子一般，从里到外，彻底翻转一遍。
妙音凄然道，“你这又是何苦，听我的话，你注定是圣教的人了，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赵红星气喘如牛，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整个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有否听得到她的话语。
圣姑哀怜的看着妙音，“傻孩子，这小子心里全是武家那丫头，就是油嘴滑舌处处留情而已，你就是贴到尘埃里去，也不见得他真就喜欢你……莫如让我了结了他的狗命，免得将来他让你难过！黑晶可是好东西，别浪费在这狼崽子身上！”
妙音道，“不，姑姑，求你了，别伤害他！他小时候救过我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发了誓，这辈子无论他如何对我，我都认定他了。”
“你傻不傻！”
圣姑道，“他迄今都没记得起你，他记得的只有武家那丫头！让姑姑一掌拍死他，免你所遇非良，免你苦免你泪，免你孓然伶仃免你无可归依！”
吓得妙音赶紧拦住她，“求你了，千万别伤害他！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圣姑气得不行，戳着妙音的额头，“你呀你……行，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一晚上时间，说服他，让他乖乖归入圣殿……明天一早我会再来，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哼哼，休怪本座无情了！”
说完，飘然远引。
夜色渐渐暗沉。
夜风潜行，冷然来去。
妙音在木屋子的中央，堆砌起了一个石坑。
木柴在坑里烈烈燃烧，哔剥作响。
赵红星坐在榻上，一身憔悴，似乎都没个人形了，“说吧，说你打算怎么说服我为你们圣殿效命。”
妙音潸然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没办法，我只是想救你，可我没想到圣姑非要你加入圣殿。”
赵红星道，“你想要救我有何难，你放了我，我自己能救得了自己。”
妙音道，“一开始或许是如此，可现在你服下圣殿的圣水了，圣水药石罔效，更是穷极人力亦无可排除析出……你要看清楚现实，你和我，和王文达一样，注定了此生都摆脱不了圣殿了。”
赵红星道，“我赵红星不怕死。”
妙音道，“可我怕你死，小薇自然也怕，你不为自己着想，但你得为关心你爱你的人着想，还有，你父母肯定也不愿意你出事的，你是赵家的希望，你知道吗？”
赵红星沉默了下去。
妙音道，“我跟保证，圣姑是和赵家不睦，但她和当年血案无关，倒是你……”
她抱着波斯猫，低低道，“你要是想查出当年真相和元凶，光是凭着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圣殿之人，好些行事固然风评不好，但那时候圣教还在关外，绝对和此事拉扯不上，那它就是你可资利用的能量，我这些年有查过赵家血案，可后来我甚至发现，此事和武灵伯都拉车上了关系，我便没有往下深究了……”
赵红星浑身一颤，“什么？和武灵伯……绝不可能，我对他虽然没太多了解，可我父亲很是信任他，我相信我父亲的眼光。”
妙音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告诉，就把圣教看成和灵卫部一样的资源与能量吧，只是你手上可用的资源罢了。都说武器没有正邪之分，只看执者的心性和行动，人脉势力，不也是如此么？”
“不一样。”
赵红星道，“所谓历史洪潮，是推着个人轰轰烈烈向前滚动的。集体也一样。两军开战，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狂徒，不在集体之中，他可能只是温文尔雅的学堂先生，是温柔丈夫，是慈祥父亲，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善良人。”
妙音紧紧握着他的手，“可我信你。信你不论身在何处，是独处还是挤身熙攘人群，你始终会做得很好，绝不随波逐流……譬如，在黑水城，你即便化身狂魔，仍持有可怕的灵台清明，从没越过那条线。”
她心头默默补充，又譬如，小时候，你羸弱多病，?C?C瘦瘦，却是那般无畏无惧，高大威猛如穿越暗夜击败巨魔的英雄，威风凛凛护在我身前。
其后有话无话都说了些什么，经已无从忆记。
黑夜如墨。
他与她与它睡着的时候，山林和世界伴之入眠。
一大早圣姑就来了。
“很好，你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锋芒毕露，想来是被幽姬劝说开窍了。”
圣姑道，“入我圣殿堂，铸我身辉煌！小子，妙音没看走眼，你合该是我圣殿的净坛使者。”
赵红星道，“敢问圣姑，什么是净坛使者？”
“净坛使者，就是圣殿的杀戮使者，如非特殊需要，一般负责调查和追杀一切对圣殿怀有二心的成员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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