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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只手撑在了她身侧的床沿，狭长却又深邃的眼眸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她什么也看不清，“怎么了？是想到明天结婚很紧张，还是焦虑到睡不着？”
“……”
薄娆只是微微抿唇看着他，视线僵硬。
“好了。”
穆语川很显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摘下来后直接站了起来，“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转身就朝着浴室走了过去。
而……
即便是离开，薄娆还是能察觉到周围男人带来的那股子野草和泥土浑然的气息，伴随着冬青竹的淡香味道。
很陌生。
穆仁诚所在的城西公墓，周围种的是柏杉。
不是冬青竹。
薄娆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磨砂门里男人的身影，心里那股压抑就像是沉重的石头，直接砸在了她的心尖上。
她其实不在意他的过去。
可……
明明在结婚的前一天消失了一整天的时间，可最后得到的却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应，没有丝毫迫切到认真的解释。
薄娆突然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这份感情执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爱吗？
好像，她的确是爱他的。
可，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懂了，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可偏偏却又给人一种异常的第六感。
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对她所表达出来的一切，到底是真的。
还是……
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假装。
穆语川洗完澡出来，小女人就在床沿坐着，白净的脸蛋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眶还是能看到明显的微微红肿，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裙，就这么看着他。
“穆语川。”
他愣了一下，本能就走了过去，“嗯？”
“我爱你。”
薄娆有些不安地主动抱住了他的腰，白净的脸蛋刚刚好贴到了他心脏的位置上，他的瞳孔猛然微微一震，哑声道，“我知道。”
顿了顿，直接附身扣住了她的下颚。
吻了下去。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是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薄娆在接受到男人落下来的吻的时候，主动选择放弃掉了所有的疑问。
扣住他的脖颈，两个人双双跌入了被褥里。
而……
也只有这一刻，她可以只为了那片刻的欢愉，而不去想别的。
去怀疑他。
等到后面迷迷糊糊的之后，薄娆说话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带着明显的支支吾吾，“我不能……没有你了……”
那语调，隐隐约约都带了哭腔。
“穆语川，你一定不要抛弃我啊……我只有你了……我只爱你……”她白净的指节抓着他胸前的衣衫，很明显没有多少安全感，“很爱很爱你……你不能……爱上别人……”
“不会。”
穆语川扣着她的腰肢，干脆利落地以吻封缄，“大小姐，我不会爱上别人。”
因为……
他只爱他自己。
薄娆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大概就是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人总是在这种情况之间进入两难的抉择，要么两者中困顿不前，要么变成一个疯子。
薄娆想，大概她真的是疯了。
不顾一切。
甚至于本能地觉得穆语川就算是心机深沉，就算是为了薄家的财产，为了她手里的股份和地位，也总归是喜欢她的。
只要喜欢，她就可以靠着这一点支撑下去这段婚姻。
可……
小姑娘的想法，总是太天真。
那时候的她还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等到作茧自缚的时候，结果也只能受着。
自作孽，不可活。
……
深夜。
穆语川垂眸看着在自己身侧睡着的小女人，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于是就摸到了桌上的烟盒，可刚点燃没多久，身侧的小女人就皱了皱眉，咳嗽了一声，“穆语川……不要抽烟……”
“……”
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所以平常的时候在她面前都是不抽烟的。
唔……
会克制。
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跟欲望有关，而他不管在任何事情上也足够理智，足够克制。
没有人知道他有烟瘾。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没有的。
可……
人总有失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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