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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是不自卑的。
觉得，他们彼此是对等的。
很合适。
穆语川原本是想着这件事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只要她还愿意将就过下去，后半辈子就这么也没有什么不好，总归这人生太漫长了，总归是需要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的。
好的坏的，一起受着。
而……
他也不是很喜欢，换东西。
不管是人还是周围自己用习惯了的东西，也没有说丢掉的，他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少，可要是真的喜欢了，那基本上更重要的是习惯，是拥有这个东西时候的习惯。
可习惯，很多时候却不是一个好东西。
就，譬如现在。
大概是习惯了薄娆最开始在他面前认真撒娇的模样，习惯了她那样懵懂地在他身边发光，做自己的小姑娘。
就……
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光被他拉入了黑暗。
原来。
他自己，也是不喜欢自己这类人的。
正因为他是在淤泥里，所以才希望那个高高在上的月亮可以奔向自己身旁，而不是他，亲手把月亮拽下来。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甚至……
不遗余力。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偏执，阴暗，极端，冷漠。
呵。
想到这里，穆语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管怎么做，那些长此以往在故事最开始就深陷进去的设定里，他已经没有办法做到独善其身。
这步他步步为营算计的棋，他把自己也当作了棋子。
呵。
真是讽刺啊。
他穆语川这辈子，唯一一次迄今为止的失算，竟然是在女人身上。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他也照样可以藏住自己的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让他们知道，自己聪明一世，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
……
清晨时分。
薄娆迷迷糊糊做了一场噩梦，梦到了薄衍出事的时候。
浑身都是血。
“姐……”
他体力不支就在她的怀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要相信别的男人……”
“不是的……”
薄娆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不是这样的，姐相信你，姐相信你……”
可……
面前的薄衍，还是就这么失去了浑身的力道。
没了。
“不要！”
她几乎是在噩梦中惊醒，等到恍惚发现刚才那一切只是梦境之后，摸到自己的脸颊，那是满满的泪痕。
原来……
只是梦啊。
她惊慌失措地垂眸，却看到自己的掌心都被涂了药。
贴了创可贴。
就连膝盖和脚掌心都被处理过伤口，周围的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床褥也干干净净，而在床头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上面压着的，是一个里面装着红玫瑰的水晶球。
永生花。
她颤抖着手拿到了水晶球，摸到了开关。
打开。
果然昨天晚上原本属于薄衍的钢琴声就响了起来，而更让人惊喜的是，那段声音最后竟然有薄衍的声音。
「姐，生日快乐。」
那是她高一那年，薄衍脆生生的声音跟她说的生日快乐。
而……
却也只剩下了，这句生日快乐。
“……”
她的表情呆滞而恍惚，就这么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份离婚协议书，落款的位置有穆语川的亲笔签名，跟他的人一样。
可……
等到她把合同拿起，上面却清晰地写着股份合同。
百分之二十。
关于薄家合并到自己公司之后，整个公司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其余的部分不动产，全部都落在了薄娆的名下。
薄娆没拒绝。
或者说到了现在，她只要能离婚，什么都不想管。
什么……
也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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