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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薄娆却垂下了眼睑，看着掌心的花。
红玫瑰。
其实这样艳俗的花朵她过往的时间里收到过无数次，以至于现在只要看到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会想到某个人。
她垂下眼睑，视线缓慢落在了不远处的棉花糖铺子上。
视线恍惚。
“喜欢他们家的？”
身侧的霍御之挑眉，直接把希希的拉到了她的掌心里，“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用！”
薄娆反应过来，下意识摇头，“霍御之……”
可，男人已经过去了。
“……”
薄娆就这么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穆语川，想起了他们那段时间勉强算是岁月静好的时候。
只不过……
物是人非，半点不由人。
霍御之拿着两个棉花糖过来，还没走过去就被人拦住了。
“霍先生！”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足足跟薄娆有八分相像的姑娘，应该说是跟过去的薄娆有八分相像，跟现在，就只有六分了。
六年前的薄娆，最喜欢的就是这幅青春无敌的装扮。
仙气飘飘的少女人设。
可现在……
截然不同。
薄娆倒是没有想过季微雨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按照正常的小说剧情，季微雨现在应该和穆语川在一起。
她这个白月光，就应该合理消失。
“……”
霍御之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有微微的惊讶，可却又恢复了平静，“这位小姐，你拦着我路了。”
“我知道。”
季微雨红着眼睛，白净的脸蛋都是娇弱的委屈，“霍先生，这个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霍御之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的。
或者说……
只有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去怀疑自己喜欢的人。
“你再这样危言耸听，我就要报警了。”
“我……”
季微雨忍不住红了眼眶，就这么转身看着身后的薄娆，“你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你吗？要不是你可以跟穆语川抗衡，她才不会搭理你！更加不会喜欢你！”
“……”
霍御之微微皱眉，看着不远处的薄娆。
恰好，薄娆也走了过来。
“季小姐。”
上次只不过匆匆一面，薄娆就觉得这个女人格外可怜，现在看到之后倒是不外如是，唇瓣的笑意都寥落了不少，“你这突然跑过来危言耸听，真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愣头青，做事情不考虑后果？”
“我……”
季微雨也是没了办法，所以才来找茬的。
“薄娆，你凭什么？”
她红着眼睛，白净的脸蛋上满都是倔强，“你都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生活六年了，为什么还要在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凭什么？！
她不知道这一切，就还可以蒙在鼓里，可现在知道了，再也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
薄娆微微抿唇，突然就笑了，“我去哪里，好像都是我的自由。”
她看着面前跟自己想象的姑娘，有些无奈。
“季小姐。”
那声音温和到，已经近乎于寡淡的地步，“穆语川只是我的过去，而且他喜欢我不喜欢我，对我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他愿意把你当替身，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比谁聪明，谁也不比谁高尚，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搞得好像我抢了你的男人一样，他那样十恶不赦的男人，你真以为我稀罕吗？”
穆语川是谁？
他过往算计做过的那些事，她就算是爱也只能望而却步。
她可不敢，再去找死。
“你……”
季微雨的脸蛋从白净变成了惨白，长发下的表情都有隐隐崩溃的趋势，“薄娆，你如果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神，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眼神……
她活了二十二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样的眼神。
深邃，偏执，占有，狂热。
甚至歉疚。
那样的眼神太复杂了，尤其是他什么话都不说的时候，就这么看着她的眉眼，几乎能让人直接沦陷。
哪怕，他什么都不用做。
薄娆不用想也知道，季微雨说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所以？”
她的眉梢都跟着挑了起来，“季小姐选择在今天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告诉我他至今深爱我无法自拔，所以找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替身，还是想搅黄我的相亲，让我把穆语川从你身边抢走？”
她说的清晰。
季微雨看着如此冷静的女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这样……”
她止不住地摇头，“他为你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日日夜夜都在煎熬中度过……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冷漠。
薄娆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针扎似地疼。
“是吗？”
她垂下眼睑，都有些懒得说了，“季小姐如果了解到当初我是怎么爱他的，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狂热，也是有限度的。
长久的爱在算计里面消耗，最后只能把一个人榨干。
很显然。
她，就是被榨干的那个。
穆语川这样天生就在黑暗里的人，需要的光明太多了，甚至把她浑身上下全部榨干都不够，还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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