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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常助理：“您总是能记得，关于白灿阳的很多事。比如饭里不许放葱姜，上回您让我给他买衣服，还知道他的尺码。”
甚至，他还让白灿阳住进了家里，就算外面的房子没有收拾好，给白灿阳在外面开一间房又有多难。
他给齐霄当助理也有段时间了，从来没见过齐霄对哪个能这么上心过。
他不知道白灿阳在齐霄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但一定不止是恨，他不想让齐霄将来会后悔。
常助理：“粥要趁热喝，齐总。”
说完，他弯了弯腰主动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白灿阳还没有醒，齐霄走到床边坐下，久久的凝望着白灿阳葱白的脸。
他被常助理的话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他的确能记住很多关于白灿阳的事，可那又如何？
当年他和白灿阳谈恋爱的时候，就因为忘记了白灿阳的生日，白灿阳又哭又闹了好几天，烦的他恨不得消失。
他只是不想再惹这种麻烦，所以才会记得白灿阳的事。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
白灿阳一直睡到下午一点，这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齐霄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他把保温的粥拿出来递给白灿阳。
白灿阳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自己是在齐霄的卧室。他有些不安的接过了粥，却没有着急喝，而是淡淡道：“待会儿，我会帮你把床单洗干净的。
齐霄皱眉，“先把粥喝了吧。”
白灿阳这才低头，安静的喝起了小米粥，他又是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胃一阵阵火烧似的疼。温热软糯的粥米下了肚，整个人似乎都暖洋洋起来，白灿阳饿极了，很快就将一碗粥吃完。
齐霄：“厨房还有，我再去帮你盛。”
白灿阳轻轻说了声“谢谢”。
等齐霄再回来，他见白灿阳靠在床头，蜷着腿，正低头，认认真真，神情专注的在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上画些什么。
昨晚这本本子是在白灿阳的裤兜里的，看起来像是什么记事本，他没有反感别人隐私的习惯，所以就顺手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他走了过去，低下了脑袋快速看了一眼：“你在写什么？”
巴掌大的纸上，被白灿阳一笔一划的写了一排排的“正”字，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白灿阳没有抬头，把最后一个“正”字的笔画写全，这才说：“和别人上一次床，我就会记一次。”
齐霄愣了一下，只是刚刚那一页，一排排的正字，少说也有三十来个了“正”字了。
更别说，前面还有多少。
齐霄：“他们不是只打了你吗，这个也要记上？”
白灿阳低头，手指轻轻的在“正”字上摸了摸，肩膀也慢慢的缩了起来。
他不想告诉齐霄，昨天再他被打后，他还是被人排着队似的，轮着做了那种事。
这种情况已经也有过几次，但宋记秋实在恨他，他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和他们求饶。
宋记秋既然是齐霄公司的股东，那以后就少不得有碰面的时候。
他要是继续留在齐霄的公司当司机，像昨天那种事情，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次。
白灿阳心里泛起一阵恐惧，他把本子合上，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才说：“齐总，我不适合给您当司机。我虽然有驾照，但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车了。而且我还出过车祸，对开车有心理阴影……今天晚上我会从这里搬出去的。谢谢这两天你对我的照顾。”
齐霄自然明白，他是因为宋记秋才说出这种话的。
他冷眼扫了一眼白灿阳，“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会同情你吗？”
白灿阳咬住了嘴唇。
他没有想让齐霄同情自己。
齐霄冷笑：“你现在的日子过得的确挺生不如死的，可你怪谁？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白灿阳咎由自取吗？”
“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把自己弄成受害者的样子，你可不要忘了，阿秋的母亲是因为你才去世的，你还好意思在纸上记那些东西，怎么，是想将来有一天，再报复回去吗？”
白灿阳的眼眶微微的红了：“……我没有……”
他没有想要报复，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陪过多少人……他没有别的意思。
齐霄懒得再理他，起身站了起来：“我以后和阿秋说，不会让他太为难你，让你在我公司工作，是因为我答应了白家。我不希望你再给我惹任何的麻烦。你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搬过去住。”
说完，齐霄抬腿离开了卧室。
白灿阳久久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好半天后重新低下了脑袋。他像一座石像一样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然后才慢吞吞的艰难的下了床，把齐霄的床单和被罩给扯了下来，抱着往洗衣房走。
……
齐霄在书房，给宋记秋打了个电话。
不等他开口，宋记秋就阴阳怪气的冷哼：“不是吧，齐霄，我不过是把人带走了一个晚上，你有必要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来兴师问罪吗？”
齐霄也没好气：“他现在是我的司机，你把人给玩成那样，他还怎么上班？”
宋记秋不屑：“你齐大总裁难道连一个新的司机都雇不起吗？要不要我帮你出这笔钱？”
齐霄还想说话，却被宋记秋直接打断。
“齐霄，你是不是我朋友了？好，就算我母亲是因为癌症去世的，不关他的事，但我得抑郁症的事和他有关吧，我因为他上不了大学的事也是真的吧？”
“要不是这几年你一直在帮我和贺辞，我和他那样普通的出生背景没有文凭和学历，凭什么能做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宋记秋：“我只不过是把他带走了一个晚上，你就心疼成这样？”
“如果你喜欢他，就请你直接和我说清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为难他，大家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可是如果你要是不喜欢他，那你就不要对我做的事情指手画脚。贺辞好脾气，他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齐霄沉默着拧紧了眉头。
宋记秋咄咄逼人：“你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装什么哑巴呀？难道你真的喜欢他？你可别忘了他被多少人睡过！昨天晚上就六个！要不我把他的床上的照片发给你吗？”
齐霄闭了闭眼睛，他觉得像是有一只手无形的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窒息。
“我没有喜欢他，我只是答应了白家，会让他好好活着。我理解你，你能不能也理解我一下，别让我为难。”
宋记秋那边安静了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要是真不理解你，我就该学着白灿阳当年的样子，把他昨晚的照片全部发给他曾经的朋友，同学和老师。”
宋记秋：“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以后不会再找人为难他了。”
“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他打不得碰不得，那换个方式总没问题了吧？”
“换个方式？”齐霄皱眉。
宋记秋笑了笑，白灿阳挺聪明的，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哪怕昨晚经历了那些，让人送他回来时，他还惦记着要去吃饭。
白灿阳已经没皮没脸惯了，一般做法对他根本没用。
可是……
“像他现在这样，只要有人拉他一把，肯定会对那个人死心塌地感激涕零。可如果这个时候再把他踹回深渊里去，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呢。”
齐霄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宋记秋：“你假装和他谈恋爱吧。然后等哪天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和他办婚礼，然后再把他甩了。”
他就不相信，这样，白灿阳还能当没事人。
齐霄：“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你怎么不假装和他谈恋爱？”
宋记秋：“谁让他喜欢过你。发现你们青梅竹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对你的感情可不一般。”
齐霄觉得如今的宋记秋实在有些不可理喻，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我不想参与这种事，你去找别人帮你吧，就这样，挂了。”
说完，齐霄就挂断了电话。
离开书房，回到卧室，这才发现白灿阳不在，床上的床单也不见了踪影，他皱皱眉抬脚往洗衣房走，果然就发现白灿阳蹲在地上，双手沾满了泡沫，用力的在搓洗床单。
两只手掌被他搓的通红一片。
齐霄：“直接放洗衣机里就行。”
白灿阳回头，笑了笑：“我还是手洗吧，我肯定会给你洗很干净的。”
齐霄不耐烦：“你的病才好一些，能不要这么折腾吗？你还想让我照顾你是吧？”
白灿阳笑容僵了僵，然后才笑：“没事的，我抵抗力很强的，不会再生病了。要是真的生了病，你就把我赶走就行。不会麻烦你的。”
他说完，又低下了脑袋，认认真真洗起床单来。
齐霄看着他，心里又是一阵难言的怒意，他走了过去，一脚踢翻了盆，“我让你别洗了，你没听见吗？！你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虐待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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