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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栾耸了耸肩，优雅的抬步走向秦郝。
秦郝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boom——”
给秦郝双手捆绑住，把枪抵在他的后脑，沈栾模拟了一声枪响：“走吧。”
此时的沈栾，和在苏余面前时截然不同，丹凤眸中闪过嗜血的光。
这时，楼上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
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沈栾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上楼。
苏余坐在地上，身旁是四分五裂的水杯碎片，手里捏着一块锋利的玻璃。
“哥哥，你有没有伤到？”好像没看到一样，沈栾的第一反应是担心男人。
他甚至没有思考，杯子为什么会碎。
有一瞬间，苏余只需要抬起手，就能轻易把锋利的玻璃插进他的脖颈。
但苏余没那么做。
他和秦郝对视片刻，开口道：“我没事，你把秦总放了吧。”
“……”，听见这句话，沈栾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心里堵的慌：“哥哥你知道，你提的这要求有多无理么？”
他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秦郝，“他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这是沈栾绝对不允许的。
哥哥只能是他的，哪怕人死了，那尸体也得是他的。
苏余左脸传来一阵酥麻，是少年的鼻尖轻蹭过他的肌肤。
“哥哥不求情，我只断他一条腿，”沈栾小孩子似的撒娇，唇中吐出的字眼却残忍至极：“现在我想要了他的命。”
他才是这世上，对男人而言唯一重要的人，分走苏余注意力的一切，都该死。
“……”
苏余后退一步，露出白皙的脖颈，把玻璃的那一角对准了自己，轻轻一划就渗出血丝。
“哥哥，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
沈栾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威胁我？”
“这件事不该牵扯到别人，”苏余的语气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沉着：“你的这份喜欢，我承担不起。”
秦郝看着男人，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苏余被监禁这么久，始终没这样反抗过，现在却为了保护他，所以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苏余总能让他的情绪波动。
沈栾想要强抢，却又怕伤到苏余，开口道：“如果哥哥有事，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折磨秦郝。”
“不止是为了他，只是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苏余没有丝毫迟疑，拿着利器的手逐渐开始用力：“沈栾，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阳光了……这种日子很没意思。”
殷红的血液顺着喉咙，染红了身上洁白的睡袍。
如果割伤了动脉，那就麻烦了。
“你是蠢货么，给我停下。”秦郝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这种情况下什么都做不了
攥紧了拳头，沈栾转过头不肯看苏余。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整条手臂都在轻微颤抖：
“死了好，死了才安静……”
等苏余死了，他可以把人泡在福尔马林里，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而且，男人安安静静，再也不会说出让他生气的话。
可是那样的话，他就再也看不见鲜活的苏余了。
像个玩偶一样，没有温度，没有声音，没有表情……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止想要苏余的身体，不再把男人当做一个玩具来看。
所以，苏余有了伤害他的能力。哪怕只是说一句话，都会刺痛到他。
沈栾系的绳扣很牢固，秦郝越是用力想要挣脱，麻绳越是勒入他的皮肉之中。
这是十多年以来的第一次，直到眼前变得模糊，秦郝才发现……
他一个大男人，早已失去情感表达能力，现在竟然想掉眼泪了。
“滴——男主秦郝好感度80。”
血液染红衣襟，顺着晶莹的玻璃，一滴滴往下滚落……
血腥味逐渐浓郁，刺激着沈栾敏锐的嗅觉。
明明是扎在苏余身上，沈栾却觉得有一把刀扎在了自己的心上，肆意搅弄着。
他努力对苏余好，可男人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男人也不喜欢他。
——“我答应，都答应你。”
最后，沈栾还是妥协了。
见苏余的动作停住，他的眸中泛起白雾，给秦郝解开了绳子，小小声的带着哭腔：“你就仗着我舍不得……”
“滴——目标沈栾好感度85。”
苏余依旧把刀架在脖子上，用目光示意秦郝离开。
“他必须得去医院包扎。”
秦郝并没有离开，而是紧蹙着眉头，语气冰冷的提醒道。
沈栾怔了怔。如果去了医院，自己现在所做的不就前功尽弃，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吗？
他好孩子的人设，还有和哥哥出国的事情，他所想要的都会被毁掉。
而且，还可能会面对着牢狱之灾。
但如果不去，苏余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对医理没什么研究，并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系统不以为然。苏余是职业杀手，下手怎么会没分寸，这伤口除了吓人并不致命。
况且，有它在，宿主能有什么事！
苏余漂亮的眸子合上，无力的倚靠在笼子旁，安静的喘息着。
拿医疗箱里的纱布，在苏余脖颈上绕了三圈，沈栾蹲在地上：“哥哥，搂住我脖子。”
然后，看都不看一眼秦郝，径直背着男人向外走去。
秦郝跟在两人身后，打开车后门坐了上去，墨眸中凝了厚厚一层冰霜。
他一定要让沈栾付出代价，让对方去感受“充实”的牢狱生活。
监禁绑架、走.私枪支，这都不是小打小闹的罪名。
这栋别墅建在荒郊，地形偏僻，开车到市区要花上两个多小时。
哪怕秦郝那时真的跑了，寻路恐怕也是件棘手的事。
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
医生检查着苏余的脖子，试探的看向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朝苏余问道：“这伤谁干的？”
苏余失踪这件事，最近网上闹得很热，就连他也认识了这个人，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早都有人报警了，估计警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总不会是我自己吧？”苏余唇色泛白，扯了扯唇角。
“……还挺幽默”，医生点点头，不再好奇那么多，开口道：“需要缝合，创口大概在12针左右。”
闻言，沈栾抿紧了唇角。
缝完了伤口，苏余被带到病房里休息，却发现门口处站着警察：“您好，现在方便跟我们做一下笔录吗？”
苏余每次声带震动，都会使伤口更疼痛难忍。指了指警官手里的笔，示意自己可以写字。
警官忙把笔放到他手里，又把本子翻到空白页，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郝和沈栾都是当事人，自然也都跟着。
——“这道伤口是凶手留下的？”
苏余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了个“对”。
——“那么，你有看见嫌疑犯的脸吗？”
“他始终戴着恶鬼面具，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说话时用了变声器。”
苏余的字不太好看，所以此时写得速度比较慢，尽量使字迹工整些。
思考片刻，警察“嗯”了一声：“你知道绑架犯的目的是什么吗？”
“图财。”苏余写完后顿了顿，再后面补充道：“和我有过节。”
和警察的想法完全吻合，继续问了许多问题，苏余也都一一给予回答。
——“那么，这位在里面属于什么角色？”
苏余随着警察的视线望去，和沈栾对视一眼，没有迟疑：“他是来救我的。”
这话不是写，而是用嘴说出来的。脖子上的伤口一阵疼痛，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秦郝背着我出来，在路上遇见了他。”
这样的回答，沈栾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苏余不是讨厌他么，为什么又要这样替他掩饰罪名？
“滴——目标沈栾好感度88。”
这话没有说得很死，苏余不觉得警察都是草包，还是留下了转圈的余地。
所以，他只说是在路上遇见。但在路上遇见，也未必就不是嫌疑犯。
果然，警察疑惑的看向沈栾，问道：“你当时为什么在那里？”
“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沈栾反应极快，立即接上：“在得知车消失在郊外后，我经常在那边晃，想要找到点蛛丝马迹。”
警察点点头，还想再问什么，苏余却摆摆手，示意自己嗓子疼想要休息一会儿。
人家受害人还受着伤，这事不好强求。
于是，警察把视线投向了秦郝，开始了新一轮的笔录。
秦郝明白苏余的意思，男人没想把沈栾推出去，甚至有意替对方隐瞒。
受害人的话，可信度当然还是高的。
但就凭沈栾衣兜里的那把枪，他就能把对方打进牢狱。
看了眼苏余，他到底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而是顺着男人的意思说了下去。
至于警察问位置，他只说自己当时担心苏余，没有太清晰的记住路。
警察又问了不少问题，然后说让苏余好好休息，带着人离开了。
沈栾看着苏余：“你……”
“我没有卖朋友的习惯，”苏余闭上眼睛，开口道：“不过这件事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
站在苏余床前，沈栾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混沌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难得争取的时间，他必须用来消除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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