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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乖”字的时候，声音自然而然的放低，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儿。
“……”，看着男人走出卧室，秦郝紧抿唇角。
苏余正在玄关处换鞋。
秦郝三步并作两步，用身体挡在了门前，开口道：“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嗤，秦总拿什么命令我？”闻言，苏余站直了身子，眉梢轻挑。
今日不同往昔。苏余前途无限好，无数公司都抢着想把他挖走。
他在这段关系里，已经不算是处于弱势。
秦郝沉默着，执着的不肯移开半步。
扶住男人的肩膀，苏余闭眸吻上他的唇。苏余平时床上很慵懒，此时主动到让人难以招架。
秦郝揽住对方的腰，充满侵略性的把男人拉入怀中。
苏余眸光潋滟，弯唇道：“好了，我得走了。”
“……”
似乎有苦涩的酒一滴滴渗入身体，浸染了秦郝原本炙热的心。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曾经的程溯，男孩放下骄傲，卑微的乞求着。
没人能一直得意，苏余不会为谁停下步伐。
……他从不是那个能让苏余犹豫的人。
听着身后的关门声，秦郝压抑住波涛汹涌的情绪。
“滴——男主秦郝好感度93。”
苏余到达酒吧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里面除了零星工作人员在收拾打扫，已经没有客人了。
服务员在看到苏余时，有些发愣。她看过苏余演的电影，而且刚才还刚看见过——在沈栾的手机屏保上。
当时她有些感慨，苏余果然是人间宝藏，不论性别一样征服，还有这么好看的男粉……
结果，现在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见她兴奋的模样，苏余将手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沈栾人呢？”
“……您就是他哥哥？”服务员直接痴呆。
有人把哥哥当做屏保？
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苏余懒得解释，索性点点头：“我来接他。”
——“这边，请跟我来！”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苏余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年，手里还握着酒杯。
眉头微蹙，苏余拍了拍他的肩膀：“沈栾，醒醒。”
“呜……”
沈栾努力抬起头，看见眼前熟悉的身影，不敢相信似的，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眼里水汽氤氲：“哥哥，你来啦。”
第一次他来酒吧的时候，红着耳根说自己不会喝酒，苏余给他点了杯西瓜汁。
可现在，他却因为男人喝到头都疼了。
——“走吧，送你回家。”
眼前模糊一片，沈栾看不请男人的表情，却觉得这话好温柔好温柔。
房间是方方正正的囚笼，只是个将世人约束其中的冰冷容器。
只有哥哥身旁，才是属于他的家。
“……好。”拉住苏余的手，沈栾努力的和男人十指相扣。
“滴——目标沈栾好感度95。”
服务员想要搭把手，沈栾却像是碰到了脏东西一样，把手抽了回来，一个劲儿往苏余身上紧贴。
扶着少年，苏余一步步离开了酒吧，在路边等待着出租车。
沈栾突然伸手抚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顺着发梢，轻抚他的侧脸。
苏余拿开他的手，“别闹，否则我把你扔在这了。”
“不行！”沈栾拼命摇头，认真的盯视着男人道：“如果哥哥把我扔下，我会死的。”
苏余“啧”了声，对此当然没有放在心上。
“哥哥，哥哥，哥哥……”
沈栾一遍遍的重复着，语气满是亲昵，尾音上翘的像是在撒娇。
这世间所有人都想利用他，他恨死了。可如果是苏余的话，他却只会责怪自己的价值不够。
风很清凉，吹散了些许醉意。沈栾借着酒劲，轻声道：“哥哥，以后我会千倍百倍的对你好，你……”
“我希望我们没有以后了。”
苏余依旧稳稳的扶着他，说的话却毫不留情：“既然没人来接，那就不要喝得太醉。”
闻言，沈栾怔了很久。
眼中泛起泪光，颤抖的指尖显示着他的恐惧，“我没有机会了，对么？”
“对。”苏余冷眼和他对视。
有些错，犯下了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别这样，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慌乱的移开视线，沈栾垂下眼帘：“哥哥，我真的很爱你。”
——“车来了。”
在把少年送到门口后，苏余转身离开。
无论是对这曾居住过的房子，还是沈栾，都不带有一丝眷恋。
沈栾想追上去，忽然挪不动步子。
他呜咽着，捂住了嘴，蹲下身去，最终泪流满面。
苏余的日子恢复平静。对那天的事情，秦郝再没有提到过。
不过，没过多久之后，苏余还是搬了出去。
以他现在的身份，住独栋别墅不算过分，公司将住所安排的离秦郝不远。
有些感情需要时间的沉淀。
苏余和莫一楠又合作了几次，无论扮演什么身份，cp粉总能从中磕到糖。
莫一楠第一次发现，拉郎配的剪辑视频那么有趣。
有颜值，有实力，有话题度，背后还有一座稳固的靠山，进步不快简直天理难容，苏余很快就跻身一线。
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
苏余眯眸坐在卧室里，静默的等待着猎物主动上门。
“宿主，沈栾他兜里有枪。”系统有些不安，提醒道：“我们报警吧？”
沈栾可是个疯子。
“不会有事。”苏余勾起唇角，对此并不在意。
屋外，少年浑身湿透，发丝不断地向下滴着水，体温被冰冷的雨水汲取吞噬。
他站在苏余门前，淋了一场很大的雨。
闪电撕裂乌云密布的天空，雷声轰鸣着，像是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趁着又一道雷声，“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沈栾走进沉浸于黑暗的客厅。
此时，只有苏余的房间是亮着灯的。
缓缓转动门把手，沈栾打开卧室的门，终于看见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苏余穿着睡袍，正坐在床上看剧本，与沈栾对视的瞬间也顿了片刻。
不过，他反应速度很快，“沈栾？”
——“好久不见，哥哥。”
沈栾随手将门关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余，开口道：“哥哥有想过我么？”
“私闯民宅属于犯罪。”合上剧本，苏余“啧”了一声：“不过是你的话，我好像没有多惊讶。”
说着，他从衣柜中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朝对方扔过去：“别问了，我给不了你想听的回答。”
沈栾下意识的接住，然后慢慢将手中柔软的浴巾攥紧。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黑暗里，尽管厌恶也能忍受。
可后来苏余出现了。
从没吃过糖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颗甜美的糖果。
于是，他惊喜万分，却忘了糖紧紧握在手心里是会融化的。
“这里面有两颗子弹，”沈栾垂着眸子，一字一句：“哥哥，我想和你一起死去。”
……那就融化在他手里，他不想被别人抢走。
然后，沈栾给枪上了膛。
他走到苏余身边，把枪对准男人的额头，一寸寸下移，抵住苏余那颗跳动的心脏。
只要他轻轻一按，苏余胸口就会开出一朵妖娆的血色玫瑰。
苏余没有激烈，没有破口大骂，没有惊慌失措……平静的像沈栾手上没有枪，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谈话。
再怎么张牙舞爪，也不过是个小朋友，他当然有百分百的把握。
坐直了身子，他看向沈栾。角度刚刚好，朝对方露出脆弱的脖颈，沈栾看见了他脖颈上的疤痕。
横在平滑的肌肤上，显得略微有些狰狞，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特殊美感。
沈栾那时候在心下发过誓，以后绝对不做任何伤害男人的事。
记忆太滚烫，烫的沈栾心里难过。
明明最开始他只是好奇的，想要男人记住他的名字而已啊……
“我才是受害者吧，你哭什么？”挑了挑眉毛，苏余无奈道。
“……”
拿着枪的人泣不成声，被死亡威胁的人反而相对冷静。
沈栾知道，他的枪是由钢铁制成，而苏余的枪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
可看不见的伤口最疼。
苏余什么都不说的看着他，他就已经心软了……他舍不得。
他可以轻易结束一切，最后却转身离开，除了地上多了些水痕，什么也没留下。
雨势变小了些，小雨淅淅沥沥，沈栾的心里却下起一场再也不会停的瓢泼大雨。
“滴——目标沈栾好感度99。”
系统有些疑惑，提醒道：“宿主，他好感没刷满，而且我们的目标是让他自杀。”
苏余弯了弯唇，没说话。
见过阳光的人，该怎么忍受黑暗呢。
……
沈栾出国了，去了一个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小镇。
圣诞节前夕，他一个人缓慢的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人们似乎都很快乐。
只有他，他不会好了。
记得去年的夏天，他骗苏余自己过生日，男人便陪他一起去了游乐园。
连阳光都在诉说着，那时喧嚣下的喜悦。
深夜，苏余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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