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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干嘛！”
他抿着唇，黛眉紧皱，偏开头，试图将对方推开却是徒劳。
也是这一动作，将凤墨卿从刚才的惊艳里拉了出来。
视线不由自主地掠过对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和娇艳唇瓣，凤墨卿眸色暗了暗，不仅没松开对方。
反而不讲理地欺身靠得更近了——
“呵！几天不见，脾气见涨啊？”
顾钰娇自知凤墨卿不喜欢自己，对方的修为更是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虽然心里愤愤，却还是没敢胡闹。
他怯怯地瞪了对方一眼，气鼓鼓地闷声道，“我怎么敢有脾气，哼……”
“竟然还敢顶嘴，看来人没傻。”
三天前的夜晚，凤墨卿生怕那丹药弄出人命来，便托了沈折霜去玉宫找百里真君一趟。
结果沈折霜却对那晚的事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他这三天，连修炼都静不下心来。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钰娇那可怜脆弱的模样。
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对方看起来生龙活虎，比起以前阴翳寡言的模样，竟是变得讨喜了不少。
不过想也是，才短短几天，就一跃成为百里真君的弟子，怎么可能不高兴。
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用何种手段，能让百里真君破例了……
凤墨卿下意识地就将这样的转变，和顾钰娇那张过分显眼的脸联系了起来。
眸色微沉，他凑近了几分，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恶意，“顾钰娇……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才让百里真君这样做的？”
【凤墨卿厌恶值+10！】
顾钰娇不习惯凤墨卿的靠近，便歪开了脑袋。
他以为对方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能让百里玉宸帮自己解毒的事，语气不耐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凤墨卿倾身，墨发垂落，轻轻拂过顾钰娇的耳畔，带起冰冰凉凉的痒意。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不是用你这张脸，用你这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勾引百里真君了……”
顾钰娇再迟钝，也听出了凤墨卿是在羞辱他的意思。
他气得小手紧攥成拳，眼尾都有些发红，“我没有！”
低低软软的声音，和声音的主人一样娇软，似乎可以任人欺负。
凤墨卿也确实肆意欺负着对方。
他不仅将人堵在幽静的角落，不准人跑，还咄咄逼人地阴阳怪气着对方。
“如果你真没勾引百里真君的话，又怎么可能在百里真君的玉宫里呆了整整三天？”
“要知道，就连百里真君最喜欢的徒弟沈折霜，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这三天，你和真君，都做什么了？”
凤墨卿的声音低沉魅惑，拉长的尾音里多出的那几分暧昧，一时间也说不清是因为厌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顾钰娇对沈折霜师徒挺有好感的。
他们师徒二人，一个在自己被众人责难掉进灵池时救了自己。
另一个，在自己吃错了药神志不清的时候，不仅不计较自己的冒犯，还帮自己逼出了药效，收留了自己三天。
所以，在听到凤墨卿竟然污蔑自己和百里玉宸的时候，顾钰娇真的生气了。
“你、你这个混蛋！”
“你给我住嘴——”
顾钰娇气鼓鼓地回头，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加上并没有注意到离自己极近的凤墨卿。
一个不小心，温软的唇瓣擦过了对方的下巴。
顾钰娇虽然也有些意外，却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刚才还张扬跋扈的凤墨卿，凤眸大睁，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巴上残留着的温热触感，让凤墨卿的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愣了许久后，捂住自己的下巴，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般，猛地弹开了——
“你……”
“顾钰娇！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凤墨卿拼命地擦着自己的下巴，向来牙尖嘴利的他，此刻说话都有些磕巴。
甚至一张俊脸都涨得通红。
他该感到厌恶的，可他的心跳乱得不成样子，因此，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却独独没有厌恶……
顾钰娇看到凤墨卿厌恶至极地擦着自己的下巴，小嘴嗫嚅着，低声骂了句“活该”。
嘟囔完，他转身想走，却被对方再次拦住了去路——
“你、你不准走！”
“凭什么？”
“就凭你刚刚故意勾引我！”
“你胡说！我怎么勾引你了？”
凤墨卿耳尖红得几欲滴血，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故意亲我还不算？”
“还有！你是不是擦香粉了？不然为什么我只是靠近过你，满身都是你身上的香味？一个大男人，擦香粉，你恶不恶心！”
“我、我才没有擦香粉……你过分……”
顾钰娇气得眼睛红红的，身子都在抖。
他发誓，凤墨卿绝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过的最不要脸的人！
凤墨卿见人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出水汽，抿着唇，快要被欺负哭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他眉头皱了皱，刚想说点什么，花墙外，却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咦？这里面有人吗？”
“你也听到了说话声对不对，好像是凤师兄的声音来着……”
此时的顾钰娇，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凤墨卿看到对方委屈巴巴的模样，又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慌乱下，从储物袋里摸了瓶丹药强塞给顾钰娇后，落荒而逃。
等到其他弟子进到草丛里后，就只看到了站在花墙下，红着眼，无声落泪的顾钰娇。
“顾、顾师弟？”
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撞了下说话的人，纠正道，“什么顾师弟啊，该叫小师弟才是。”
“小师弟，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啊，是谁欺负你了吗？”
“是啊是啊，怎么哭了？”
顾钰娇没仔细看那丹药瓶，忙垂下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闷声道，“我才没哭……”
说完，他绕过两人，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了。
看着漂亮又娇软的小师弟那落寞又单薄背影，两个弟子都有些心疼。
很快，千珏宗里就传遍了顾钰娇被人欺负哭的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猜那个欺负哭了小师弟的人是谁。
沈折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从演武堂修炼回来。
他和前两日一样，正准备回玉宫看一眼自己那个所谓的新晋小师弟，却在听到众人嘴里谈论的名字时，停下了脚步——
“你们说的人，是顾钰娇？”
沈折霜问话的时候，都是清冷如霜的。
那些弟子被吓得脊背挺直，连连点头，沈折霜又问，“可知他在何处？”
“回沈师兄，听说小师弟好像是回杂役堂了……”
“多谢。”
沈折霜行了个礼便驭风离去，只剩下一堆后怕地拍着胸脯的弟子。
“沈师兄不愧是百里真君教导出来的徒弟，那一身的寒冽气息，简直和百里真君一样吓人……”
“是啊，就是不知道百里真君这次收的小师弟会不会好点了。”
*
沈折霜赶到杂役堂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顾钰娇的身影。
师尊这几日闭关曾经吩咐过他，要多注意自己这个师弟的一切举止。
是的，并不是照顾，而是注意。
甚至可以说是监视。
沈折霜至今都没弄清楚师尊为何会收顾钰娇为徒，但他的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晚看到的情形。
他总会不自禁地想，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沈折霜是在一处幽静的角落找到顾钰娇的。
对方孤单地坐在石头上，单薄纤细的背影，在清雅的翠竹间，有种出尘淡然的美。
对方的脊背轻轻颤抖着，三千墨发，随束发青巾飘飞，似乎下一刻就要乘风离去一般。
沈折霜长袖下的指尖动了动，轻声道，“顾钰娇？”
对方蓦然回头，一张布满泪痕，俊美?丽的脸，在那片翠绿的映衬下，美得让人窒息。
“沈师兄……”
少年低软细微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脆弱极了。
这一瞬间，沈折霜的心，忽然微微悸动了下。
他走到对方身边，将对方无措窘迫的模样全部收入眼底。
“为什么哭？”
顾钰娇慌乱抹着眼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刚刚被凤墨卿欺负后，心里委屈，又得知杂役堂的人不再收留自己了，加上又找不到系统，没忍住，才躲在角落哭了起来。
此刻见到沈折霜了，他本该赶紧停止哭泣才是。
可眼泪却像是找到发泄口了一样，擦都擦不完。
顾钰娇原本白皙的小脸，被身上粗糙的布料擦多了，又红又痛。
见状，沈折霜微微蹙眉，从怀中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了过去，“别哭了。”
他的声音算不上温柔，和他的人一样，有些冷硬，可顾钰娇还是有被安慰到了。
“谁欺负你了？”
顾钰娇还是摇头，这次却开了口。
他红唇微张，带着鼻音小声嗫嚅道，“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了……”
“而且……我弄丢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顾钰娇红着湿漉漉的眼睛说着，甚至还打了个奶呼呼的哭嗝。
“你并不是没有地方可去，我是来带你回清璃峰的。”
“至于你弄丢的东西，之后我会尽力帮你找的。”
沈折霜的声音沉静平缓，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顾钰娇心中感激对方，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找不到的。
这话，让沈折霜想起了对方以前似乎很讨厌自己的事。
是的，沈折霜知道原来的顾钰娇讨厌自己，只是，当时他并不在意。
可此时，听到对方拒绝了自己的沈折霜，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转过身后，他的语气冷了几分，“师尊曾说过，在他出关之前，我必须看着你，现在我先带你回清璃峰。”
说着，沈折霜指尖翻转间，便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长剑。
他踏上变大的长剑，对身后的顾钰娇道，“上来。”
原身还根基不稳，修为不高，并不太会御剑飞行，就更别提从没御剑飞行过的顾钰娇了。
顾钰娇有些怕，缩在袖子下的指尖都在颤抖。
但面对沈折霜冰冷的眼神，他还是咬牙，硬着头皮踩了上去。
飞剑驭风上升的瞬间，脚下惊险的景象和凌厉的劲风，吓得顾钰娇的脸瞬间惨白。
转弯的时候，他一个没站稳，径直撞在了沈折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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