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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容与将自己沉入水底，任由蔓延而来的潮水淹没了他的身体，他被温暖包裹，像是泡在羊水里的婴儿。潮水慢慢将他浸没，然后是口、鼻、眼睛、耳朵........
他在想，胥北究竟是不是一个bug般的存在。
男人明明在上个世界里毫无攻略值，一直到他最后死亡也没有触发条件，根本也不是上个世界中的主角，但偏偏为什么.......会出现在惩罚世界里？
纪容与吐出一个泡泡，看着那个泡泡慢慢上升.....上升.......
然后浮到水面上，啪地一下破开了。
“唧唧，这种奇怪的现象，你们系统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唧唧挠头：“不知道......确实很诡异。”
纪容与又无聊到吐泡泡，他看着泡泡一个个升上去，然后在水面炸开烟花，看着就很解压。
“你平时自己一个人就是这么无聊的？”
兰斯不知何时又悄声无息地翻进来，靠在窗边，一只腿垂下去，踩住地面，那双银眸里带着笑意，笑着问道。
看样子，可能在那里看了有一会儿了。
纪容与不是很想理会他，灵活转身，在水里游了一圈，假装没听到。
兰斯跳下窗户，视线隔着鱼缸落在他身上，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了。
“很有趣。”
男人视线慢慢在他瓷白的皮肤，以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面划过，眸光暗下去几分。
“你......想不想拥有一双腿？”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兰斯话音刚落，一直沉在水底将他无视的彻底的小人鱼游上来，扒在池沿，那双眼睛瞪圆了，带着几分期待看向他。
“想？”
兰斯勾唇。
小人鱼这次点点头。
他知道兰斯肯定有办法。
“那就想着吧。”
纪容与：“........”
小人鱼一翻身游进水里，又不理他了。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兰斯：“........”
“别走，我真的有办法。”
小人鱼犹豫一下，还是又游回来。
兰斯：“不过......这方法目前还不成熟，可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这种痛苦，无异于将你的尾巴活生生从中间劈开，将鱼鳞去掉，植入人类的皮肤，保证每一块皮肤都存活下来，才能从鱼尾巴变成双腿。”
现实毕竟是现实。
童话里只喝一瓶毒药就变成人鱼是不存在的。
纪容与微微抿起唇。
兰斯皱眉：“很痛苦，我不建议.....”
小人鱼点了点头。
兰斯瞬间便闭了嘴——他从小人鱼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
那天下午，兰斯只留下一句等他消息便离开了。
好在纪容与已经习惯了等待。
胥北这几日都不在家，却没想到他一回来，就给了纪容与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男人给他带了一个‘伙伴’回来。
也是一条漂亮而娇小的人鱼，那只人鱼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来时整个人蜷缩在男人怀里，眨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像是条八爪鱼一样扒着男人的胸膛，说什么也不要回鱼缸里去。
面对那条人鱼，胥北则显得冷漠许多。
他对纪容与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孤独，我便给你找了一个玩伴。”
那边的金发人鱼没了依靠，很快蜷缩在鱼缸里呜呜地哭起来，他眼角掉出来的都是半成品珍珠，半颗珍珠半颗夹杂着石头，掉在鱼缸底下噼里啪啦的。
纪容与唇抿成一条直线，望着角落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人鱼，最终什么都没说。
对于他平静的反应，男人也微微有几分诧异。
他本以为，小人鱼对于新来的小伙伴的反应应当是高兴，或者微微有几分吃醋才是，却没想到，纪容与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就好像完全没看到处于角落里的小家伙一样。
胥北说：“宝宝，他叫小水仙。”
哦。
唧唧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小水仙小水仙，这比狗名儿还损呢。
胥北这几日忙，所以才会想着再买下一条人鱼来陪纪容与，因此拍卖会上一有消息，胥北就将他买了下来。
男人一走，一直躲在角落里呜呜哭泣的小水仙顿时止住了哭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鱼缸足够大，纪容与没觉得多一条鱼究竟有什么不适应的，跟往常一样泡在水里发呆。
“喂。”
小水仙忽然站起来，开口说话了。
比起人鱼开口说话，纪容与更诧异的是，他竟然能听懂人鱼语。
小水仙说：“喂，别以为你比我早来，我就要听你的。”
“哦。”
纪容与在水里翻了个身，懒懒回应。
小水仙没想到纪容与反应竟然如此平静，心底多了几分不服气。
“我知道你，他们都说你是个替身。”
纪容与淡淡瞥他一眼。
小水仙以为他是被这话刺激到了，瞬间挑起眉毛：“你也看见了吧？你就是一个普通的替代品，而我，我的眼泪能变成珍珠，不知道要比你好了多少。”
唧唧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原来掉一点儿半成品珍珠出来，就是高贵不高贵了？
那他们老大还能拉出一个你来呢，是不是都能当你爸爸了？
见纪容与不说话了，小水仙瞬间得意起来。
是的，在他们人鱼族，只要哭时掉落的珍珠越纯粹，地位就越高。
而他，已经是他们族里第二个能掉出珍珠的人，所以才能在拍卖会上卖出如此的高价。
珍珠，象征着地位。
纪容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他眼眸半阖着，闲散躺在水底，黑发如同海藻一样披垂着，莫名有种慵懒的吸引力。
小水仙的视线忍不住被吸引去，发现自己竟然看着另一条人鱼看的出了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男人回来了。
小水仙是第一个发现男人回来的，眼眸瞬间亮起来，开心地奔到池边跳舞。
人鱼腰肢摇曳，金发在水里舞动，赏心悦目。
他的舞蹈是阿姆教的，传说只要他跳舞，没有男人不会被他的舞姿吸引。
胥北眼神连放都没有放在他身上。
他竟然在看那条连跳舞都不会的死鱼。
男人压低声音：“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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