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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死了，她的肚子被剖开，脊椎骨被砸断，最后尸体被扔进了井里。因为井口很小，四夫人的尸体是被凶手用力折叠之后硬塞进井口里的。井口边的血迹已经基本冲洗干净，可那具残缺的尸体却在井水里浸泡了不短的时间。
井是饮水井，直接连通地下活水，井中的水会在几个时辰之内变干净。可即便如此，又有谁还会喝这口井里的水呢？这口井里的水曾经浸泡过四夫人的尸体和内脏。
陈老三简单的看了一下尸体，平静的摆摆手，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过了太多，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把四夫人的身体清理一下，找间空屋子先停好，至于老爷那边……”陈老三有些为难，他断定这一次吴员外的状况一定不会很好，说不定已经疯了。
事实证明陈老三这次猜错了，吴员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他依旧坐在书房里，一口一口吃着桌上的饭菜，一桌子菜已经被他吃下去了一大半，一坛子花雕酒也被他喝了不少。
在他的眼中，死的人似乎并不是他的夫人，府里上下也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是一般。
他只是在吃饭，一口菜一口酒，吃的那叫一个香……
这天夜里，姬远玄没有回家，他就坐在姬少典的办公室里，闭着眼睛思考着问题。早晨，当姬少典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一夜没睡？”姬少典问。
“我想了一夜的问题。”
“有什么眉目吗？对于这个案子。”
“很遗憾，我并没有思考这个案子。”
“那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瞒你说，我在思考一千年前的那起案子。”
姬少典气的直翻白眼：“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些什么？放着案子不去考虑，却偏偏去想一个发生在宋朝的悬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什么相通的地方。而且我还有一个预感，只有把当年的事情解决了，现在的这起案件才能够真相大白。”
姬少典叹了口气，倒了两杯茶，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楚林的资料应该一会才能送过来，反正现在没事，我也听听你对那个千年悬案的推理吧。”
姬远玄沉吟了一下，说：“既然是一千年前的案子，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巧合，可作案手法和动机却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吴府里的五个夫人全部被杀，她们的肚子被破开，脊椎骨从腹腔内被砸断，而这一切的初端，仅仅是因为吴府里面丢了一只鸭子。根据范仲淹的记载，最后一个被杀害的是吴员外的四夫人，她是在大夫人死后不久被杀死的，那很显然，杀死四夫人的凶手就不会是大夫人了。”
“这不都是废话吗？”
“你看过那本书，你应该还记的，范仲淹的笔记里写得非常清楚，大夫人死的时候，手里握着‘葡萄’。你想，如果大夫人是杀死五夫人的凶手，她杀人的目的自然就是五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和那颗玉石，因为只有这两样东西才能够威胁到她日后在吴府的地位。五夫人惨遭剖腹，孩子自然是没有了，她也很可能得到了‘葡萄’，你说之后她该做什么呢？”
“那一定是把‘葡萄’藏起来，好完全摆脱自己的嫌疑。”
“说得对，可怪就怪在，‘葡萄’最后竟然会在她的手里面，而且还是被死死抓着的。”
姬少典捏着下巴点点头：“没错，这样的举动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姬远玄推了推金丝眼镜，继续说：“那么会不会有这样的推论？大夫人并不是凶手，她在临死之前看到了‘葡萄’就在凶手的身上，于是她拼死把它夺了过来，死死的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呢？”
“有道理，因为那个时候吴府上下草木皆兵，各个地方把守的都很严，凶手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杀害大夫人。所以，谋杀一定是非常粗糙的，凶手也一定非常的紧张，并没有留意到玉石已经留在了大夫人的手里面。”
“没错，凶手一定就是那个拥有玉石的人，这也就是后来官府判处厨娘死刑的原因吧……”
“是啊，五夫人是最先死去的，而她正是拥有玉石的人，最有可能杀她的就是厨娘，因为毕竟是她逼死了厨娘的儿子，她也是最有可能得到玉石的人。”
“事实证明，的确就是这个样子。四夫人死后，吴员外报了官，官府捉拿了厨娘。虽然那个陈老三一直都在为厨娘喊冤，可是在那个年代，能找到一个凶手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还是个不会喊冤枉的疯子。就这样，厨娘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断头台，吴府的案子也就告一段落了。”
姬少典咂了一下嘴：“仔细想想，的确是个冤案，厨娘的确有杀人动机，可那只是针对五夫人的。”
“真正奇怪的并不是这些，是那只鸭子。”
“鸭子？”
“没错，究竟是一只多么精贵的鸭子，竟然能让五夫人那么上心。还有，凶手杀人一直都在遵循着一种很特殊的模式，就是把死者的肚子剖开，然后从腹腔里打断脊椎骨，这种杀人模式同时发生在了四位夫人的身上。只有大夫人是个例外，凶手只剖开了她的肚子，却没有打断她的骨头。”
“这和我们遇到的案子实在太像了，房美星的后腰受了致命伤，可她的骨头却没有断。”
“是的，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凶手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收手了呢？刚开始我一直以为凶手和1888年的开膛手杰克一样，是一个追求完美犯罪的人，可这唯一的一起并不完美的犯罪，却让我有了一个怀疑。”
“什么怀疑？”
“就是凶手已经没有办法打断死者的脊椎骨了。前四起案件，死者的后腰都是被锯子锯开的，而只有最后一起是用刀直接捅进去的。而且，凶手在最后一起凶杀案中还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破绽。”
“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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