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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杀人犯？
他从不伤害无辜的人，可是现在，她是在怪他伤害谁？苏岑吗？
难道他在她心中，就连苏岑也比不上了？
甩开她的手，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暗黑色的蔷，泛着冷黑色的光，漾起阵阵凉意。
云思卿看着他的动作，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男人轻笑。
和以往那些让她悸动的笑声不一样，一双桃花眼里满是自嘲。
如果她看得没错，还有一丝失落。
他为什么会失落？
他干了那样的事...
忽视掉她的目光，男人利落地上膛，提起她的手，强迫她将蔷握起来，蔷口抵着他的心脏，不偏不倚。
嗓音沙哑中透着一丝容易让人忽视的无助。
“既然你说我杀人，杀人偿命，我给你机会给他讨回公道。”
云思卿终于反应过来。
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惊，眉目间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就算知道是他动的手，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杀他，就算是知道当年害了她母亲还差点让她送命的男人就是他，她却依然还在犹豫。
她恨自己，竟然对这个杀人凶手动了恻隐之心。
眸中突然涌上一层水雾，眼角和鼻尖泛着微微的红晕。
难得的脆弱。
顾厉?冷冽的面容倏然松动了几分。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挣扎着要将手夺回来，男人却死死攥住。
挣扎间，只当她是不敢，顾厉?怒火攻心，被气得眼前一黑，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条命本就是她捡回来的，如今她要为那个人讨回公道，他给她就是。
也没管两人之间的对话有诸多对不上的地方，轻哼一声，男人薄唇轻启，声音却是无尽的温柔：“怎么？不敢？”
随即，男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厉，淡淡地说道，“那我帮你。”
下一秒，扳机扣动。
云思卿终于失声叫了出来，凄厉中透着绝望。
许翼在门外，只听得“砰”的一声闷闷的蔷响，心下暗道不好，仓皇失措地急匆匆推开门，闯了进来。
虽然在那一刹那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看到办公室的景象，许翼还是被吓得腿软，整个人冲到了顾厉?身边，大叫了一声：“顾少！！”
云思卿呆坐在了地上，一脸惶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顾厉?受了伤，再也支撑不住，却也强忍着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胸口一片暗色，湿漉漉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就算是沾染了血液也不明显，但是猩红的液体却汩汩地往外冒了出来，一滴一滴地不停向下流，粘稠的液体很快就在地板上交汇，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充斥满了整个空间。
而男人面色却淡淡的，似乎感觉不到痛，嘴角仍然挂着浅淡的笑意。
云思卿只觉得手还在酥麻，耳膜震动，仿佛已经从周边的环境之中抽离出来，怔愣着看着他。
她没想到顾厉?竟然真的会握着她的手强迫她开蔷，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她用尽力气让方向偏了一瞬，但是却依旧打在了胸口。
他是真的拿命在还吗？
十年前转移灾祸的人，如今怎么会将性命交给她？
脑子里混沌一片，云思卿已经被眼前的一片血色侵袭，再也无法思考。
失血过多，让顾厉?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他的面色一向是极具攻击性的，但是在这一刻，她却看到那些锐利慢慢流失，随着血液的抽离，他的脸变得惨白，脆弱，一双黑眸更加分明，带着一如往昔的眷恋，深深地望向她。
男人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动，薄唇微翕，微微勾起，定定地看着她，“打偏了......”
你是不舍得还是不敢？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许翼见状，立刻将快要倒地的顾厉?扶稳，随即，慌忙地拨通了手机，对顾氏的私人医院下达了命令，随时准备手术。
接着，又拨通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面前人影攒动，不一会儿就将陷入昏迷的男人抱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许翼心急如焚，顾不上云思卿，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双眼眸里几乎要闪出火花来。
面上的血点似乎还残存着男人的温度，慢慢变得灼烫起来，几乎要将她燃成灰烬。
那柄手蔷还在手中虚握着，面前是一大片暗红色，还在地上渐渐蔓延。
云思卿眼神空洞洞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衣服上也染上了血迹，慢慢晕开，像是白雪里落着的红梅点点。
凌晨。
顾氏私人医院。
许翼给江树打了一通电话。
黑色悍马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到了医院门口。
一道黑色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下来，然后一脚踹上了车门。
拿着电话，气喘吁吁问道：“几楼？”
许翼：“十楼，刚做完手术，脱离了危险。”
话音还没落，江树已经挂断了电话，急匆匆地进了专属电梯，直达十楼。
顾厉?已经转移到了vip病房，为了静养，其他人只守在门口。
许翼透过门外的玻璃望着陷入昏迷的顾厉?，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江树神色焦急，赶到病房，透过玻璃窗看到病床上的人，忍不住一颤。
三年前，伤得那样严重，人都是清醒的。
当年可是因为顾氏根基不稳。
如今呢？眼皮子底下竟然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江树眉毛紧拧着，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扯过许翼的衬衫领子，上手就是一拳，十足的力道，许翼闷哼一声，嘴里一阵腥甜，血从嘴角渗出来。
顾不得其他，一声嘶吼：“到底怎么回事？”
其时，江树正在查李富贵的底细，他一直是暗线，只因为这事涉及到顾少重视的人，便将他调了过来，为的是不漏过任何可疑的点。
正查出点儿蛛丝马迹，却接到了许翼的电话。
许翼被打了一拳也没有丝毫恼怒。
他整个人从见到顾厉?受伤开始，便如不会水的人漂浮在汹涌的海水里一般，完全失去了支柱。
直到医生出来告诉他，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他才抓住了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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