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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霜降。
雨小了一些，却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江青山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婿，顶着蓑衣从外面回来，唯有头和上半身是干的，裤脚早被泥水打湿了。
越是这样的危难时刻，越要拧成一股绳，互相帮扶。
“灶上备着热水，都快回屋洗洗，换身干净衣裳！”屠氏赶紧道。
男人们换上干净衣裳后，江?瑶和嫂嫂们又从厨房端出了驱寒的姜汤。
“咱村咋样了？房子倒的多吗？”大嫂抱着刚一岁多的大侄子，挨着江伯禾问道。
男人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江伯禾叹了口气，道：
“咱们山这边的半个村子还算好，自从上次野猪进村后，爷爷组织大家将族里的老旧房屋都修缮了一遍，至今还没有出现倒塌现象。”
“但也有好几家地势低一些的人家，屋里都泡了水，今年怕是不太好过了。”
旁边听着的江?瑶，忍不住握住了林烁的手，揪心的问道：
“那原先的桃源村那边呢？那边受灾情况如何？”
江伯禾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烁回握住她的手，白皙柔嫩，且温暖。
“原先的桃源村那边，屋舍塌了不少，不过原本那边就有不少空房子，人员转移及时，目前没有伤亡。”
“地势低些的张家村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天夜里，江?瑶一直心神不宁，睡不踏实。隐隐约约，仿佛总能听到上游山中传来一种异响。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烁说夜间警醒，虽然她强忍着没有翻身，不均匀的呼吸仍是吵醒了他。
林烁下床将灯点上了，她索性也不勉强和衣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今夜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她摸着噗噗直跳的心脏的位置道。
“没事儿，睡不着咱们就坐一会儿，我陪你聊天。”林烁坐回床上，将她拥入了怀里。
外面院子里，难得安静的出奇。
“外面的雨，是不是停了？”
“嗯，你睡着之后不久就停了，但愿不会再下了吧！”
俩人依偎着，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一直到天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进窗间。那是一个多月以来久违的温暖。
“林烁，醒醒！出太阳了！”江?瑶兴奋极了，轻轻拽着林烁的衣襟道。
“嗯？”林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咦，雨竟然真停了！”
俩人赶紧起床，准备出门看看。刚走到院子门口，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江伯禾。
江伯禾拧着眉头，行色匆匆。
“大哥，您怎么了？”连绵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停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江伯禾担忧地道：“我刚从河边回来，发现昨天还溢出河道的水面，今天居然骤降，竟比平时的水位还要低。”
话一说来，江?瑶和林烁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上游水量充足，按理说水位绝不会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难道……”也要瞬间联想起了昨夜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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