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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工作满满当当地充实了自己的时间，用李乐乐的话来说，她简直要凭自己一己之力卷死整个部门。
她笑了笑，没说话。
她点开oa，看了一眼会议安排，她记得今天下午有个项目预算会。
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她看了一眼参会人员。
没有意外的，她看到了宋舒白的名字。
秋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公司都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了。
下午开会，秋铃抱着电脑坐在最后一排开小差，皱着眉头对着电脑，俨然一副很专心在做会议记录的样子，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宋舒白瞥了她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根本没在听，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这样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李乐乐察觉到了宋舒白的视线，赶紧用手肘碰了碰她，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宋舒白的眼神。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一时之间，秋铃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诗。
她眨了眨眼睛，宋舒白已经看向了别的地方，他专心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个瞬间只是秋铃的错觉。
也是，她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宋舒白何许人也，他最擅长的事就是粉饰太平。
就像曾经，他也给了她很多他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爱她的错觉。
清醒之后，唯余失望。
预算项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枯燥的领导讲话环节。
秋铃他们的小群跳了几条消息出来。
是薇姐。
她艾特了他们几个，问过年春节有什么安排。
李乐乐要和家里人去三亚过年，周言回老家看父母。
秋铃对着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随后又挨个删掉。
说实话，她还没想好。
因为她父母工作性质的关系，每逢节假日，都是最忙的时候，几乎没有假期。
以往每年，她都是回家里待着，父母忙他们的，她就玩儿她自己的。
但今年，她不是特别想回家。
李乐乐看着她发呆，碰碰她：“你怎么啦？最近总感觉你状态不对。”
秋铃有些茫然：“是吗。”
李乐乐看了一眼领导席，压低了声音：“你过年回家吗？票买好了没？”
“还没呢。”
“那还不抓紧？”
秋铃点点头：“一会儿开完会我看看。”
李乐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感叹：“时间可真快啊，又是一年春节咯。”
秋铃笑笑：“是啊。”
时间过得真快。
她呆呆地看着电脑页面，每一个字都没有真正入她的眼。
须臾之间，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有些紧张地问李乐乐。
“今天是多少号？”
李乐乐随意回道：“13号啊，下周放假。怎么啦？”
秋铃的脑海“轰”的一声巨响。
距离她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十天。
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卡着点关掉电脑，李乐乐觉得诧异，还没来得及问，秋铃已经跑去电梯口了。
她胸腔内的心跳从下午开始就急剧加速，有很多个瞬间她都怀疑自己快要猝死。
她实在是不肯相信，这样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宋舒白很谨慎，在一起两年多，每次都做好了避孕措施。
唯一有一次。
秋铃记得，是平安夜那天，宋舒白出差回来，家里没有东西，两人情到浓时，秋铃告诉他，再过几天是她的生理期，这几天应该在安全期。
站在b超室门外等结果，秋铃如坐针毡。
“32号，秋铃，请进入401就诊室就诊。”
秋铃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走了进去。
“孕期3周，胎儿情况良好。”
她还没有坐稳，神情严肃的医生干巴巴的一句话就这样冒了出来。
他把b超结果单递给秋铃：“一切正常。”
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这张薄薄的a4纸。
可是它承载的，是一个崭新的生命的重量。
她看着纸上那个模糊的画面，右手手掌不知不觉中，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此时此刻，她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很奇怪的，忐忑紧张了这么久，在拿到结果的一瞬间，她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医生看着她的样子，多年经验让他问得很直接：“不想要吗？”
秋铃愣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
半晌，她如实相告。
“我不知道。”
医生点头：“可以回去和家属商量一下，决定要的话就定期产检，不要的话也尽早处理，越早对身体的伤害越小。”
秋铃谢过医生，沉默地走出了诊室。
关上门的时候，秋铃听见一阵不小的欢呼声。
她抬眼看过去。
是一对看上去并不年轻的男女，拿着b超单互相紧紧拥抱，男人还稍微稳住了一些情绪，女人已经痛哭流涕。
她哭着说道：“我要做妈妈了，我终于要做妈妈了。”
秋铃不禁为之动容。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那么多人如此期待着它，但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却是十足的难堪。
她靠在墙边，缓缓坐在椅子上。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1月13号。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明天是她的生日。
而这份突如其来的生日礼物，她实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去承担。
发呆的过程中，手机震动了。
是妈妈。
她愣了一下，迟疑了几秒，接通了电话。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
“小铃啊，怎么不回消息呢？”
确实有几个小时看手机了，中途有消息提示，她也无暇点开去看。
她找了个借口：“刚刚加班开会呢，怎么了妈？”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爸让我问问你，回家的票买好了吗？”
秋铃犹豫了一下。
再次开口时，她答非所问。
“妈，你当初得知怀了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呀？”
秋妈妈愣了愣：“怎么啦乖女儿？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
秋铃鼻子一酸，强忍泪水：“没有，我明天不是过生日吗？都说孩子的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我想知道，你当初有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秋妈妈笑了一下，温柔开口：“傻孩子，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骄傲，是我们这一辈子，最耀眼的成就啊。”
秋铃捂住口鼻：“妈，我领导叫我了，我先去工作。”
“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妈妈给你发红包，请朋友吃点好的，好好过个生日，好吗？”
“好。”
挂断电话之后，秋铃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入臂弯里。
任由眼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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