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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慌慌张张拿起剩下的东西下了车。
出租车绝尘而去。
她站在拾光里的大门前，与宋舒白相对而立。
恍惚之中，似乎回到了三年前，他总是出现在小区门口等她。
她仰起头看着宋舒白，蹙着眉，满脸防备：“你怎么在这里？”
“你没在家，车停在车库里”宋舒白说，“所以在这里等你。”
秋铃眉头皱得更紧，他怎么会知道她不在家？
她心下一惊：“你去我家敲门了？”
小蛋黄还在睡觉，他要是把女儿吵醒了怎么办？
宋舒白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脸，沉默半晌，说道：“怎么，家里有人，不方便？”
“跟你有什么关系？”秋铃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她将这份心虚转化为怒气发泄出来：“宋总，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说什么了？”
宋舒白打断她。
秋铃一愣。
她说什么了？她上次……
他突如其来的反问让秋铃没反应过来，趁此机会，宋舒白看着笼子里的小狗，问道：“你突然买狗做什么，你有时间照顾？天宸的投资部这么闲？”
秋铃盯着他，一言不发。
宋舒白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道：“你很缺钱吗？买只狗还需要刷信用卡？”
秋铃霎时便明白了。
是康愉告诉他的。
秋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向小区里面走去。
宋舒白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小区内的凉亭里面，秋铃拐了个弯，没有再走主干道，而是坐在了凉亭的长椅上。
凉亭周围都是茂密的大树，白日里隔绝了毒辣的阳光，到了夜晚，整个长廊都充满了凉意。
秋铃觉得自己的心也和这个凉亭一样，头尾都有个窟窿，呼呼地灌着冷风。
她清晰地记得，她刚到伦敦的第二个月，她收到了一笔钱。
200万，转在她的银行账户里。
一年一百万？她的身价竟然堪比华融高管。
她背对着宋舒白，满目失望和悲伤。
她所以为的感情，在他的定义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交易。
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除了多了许多锋利的气质，他的五官、甚至发型都可以和三年前的他缓缓重合。
可是她忽然发现，她已经记不太清当初爱上他时的样子了。
秋铃缓缓开口。
“你不爱我可以，为什么要侮辱我？”
她语气酸涩，带着哭腔，可是宋舒白看得很清楚，她并没有哭，她精致小巧的脸上，没有任何眼泪的痕迹。
秋铃告诉自己，如果你现在在他面前哭，你就是全世界，最丑，最恶心，最下贱的女人。
她咬紧牙关。
他不是只是玩玩儿吗？
玩就玩，她玩得起，输得起，大大方方为自己的心动买单而已。
可他为什么要将这段感情当做交易，为什么要将她当做……
她实在无法将那个形容宣之于口。
宋舒白看着她，叹了口气。
“秋铃，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说：“你出国留学，学费、租房、生活，都需要钱，那个时候你刚买了车，我知道你的经济情况……”
“我的经济情况确实不乐观，”秋铃冷冷地笑了：“但宋总别忘了，我是和谁一起出去的，我缺钱，他不缺，宋总这么费心干什么？”
宋舒白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
他语气生硬，强压怒气。
“你说过，你和他只是朋友。”
秋铃又笑了，她觉得自己的嘴角扯得生疼。
“宋总怕是忘了，您也说过，魏禾真心喜欢我不容易，叫我好好珍惜。不是吗？”
秋铃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快十点了，她要回家了。
小蛋黄一个人在家里，她不放心。
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
“请宋总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要回家了。”
宋舒白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想在她的眼里看出一些别的东西。
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他感受得到现在的她对他仍有感情。
但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推开他？
既然已经回来了，既然他们从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他尝试着说：“秋铃，我觉得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秋铃打断他，看向他的眼神如同冰窖。
“可以什么？你说啊？”她连连追问：“可以和从前一样，不计名分，不管一切的跟着你？”
宋舒白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他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良久，秋铃没听到他的回答，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去听他的回答。
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声音有些疲惫。
她说：“我曾经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
话已出口，她听见自己悬着的心脏陡然落地的声音。
她终于还是在他面前承认，她真的爱过他。
秋铃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捉摸不定的表情。
时间怎么说也过去了三年，她已经无法第一时间知晓他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样的心事。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呢？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我吗？”
她这样较真的、孤注一掷的表情，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坐在他家里的沙发上问他：“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秒，你有没有爱过我？”
宋舒白还是没有说话。
他看到她眼底的光慢慢熄灭，那些晶莹的波动缓缓归于平静。
他张了张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秋铃站直了身体，抱着自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
早就知道结果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她只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良久，秋铃说：“你不能这样欺负人，你没有资格要我跟着你。和以前一样，在床上亲密无间，随着你的心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心情好了就来找我睡一觉。”
“我以前年轻，玩得起，现在，我累了。”
“宋舒白，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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