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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喷泉没有水源，在地面玻璃下的led灯正闪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秋铃仿佛置身在某个舞台中央，四周都是灰暗的，只有她的位置有光。
面前的人，面前的大楼，面前大楼上的那句话。
周围人群已经开始慢慢起哄起来，秋铃看见，不远处卖气球的老奶奶，卖鲜花的小姑娘，此刻都笑着向她走来。
她仿佛是被圣诞老人选中的幸运小孩。
宋舒白站在她面前，带着笑意的调侃。
“秋铃，我的手都酸了，”他说：“你放心，无论你愿不愿意，这捧花都是你的。”
周围传来一些小女生的尖叫。
秋铃抬起眼看着他，在这一刻，她竟然天马行空地感慨，自己当初爱上的男人，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蛮帅的嘛。
她微笑着接过捧花，看着宋舒白脸上的神情一点点放松下来。
看上去，他比她紧张多了。
但实际上，她现在的心跳有多快，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遭的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开始高喊“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宋舒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秋铃歪着脑袋。
“你也会不好意思吗？”
俏皮的笑脸，揶揄的语气。
宋舒白仿佛被打了一针定心针。
他抬起头，在汹涌的人群和善意的笑声中，坚定地看着秋铃的眼睛。
“秋铃，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怀里的玫瑰花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气。
秋铃微笑着，声音缓慢，声线柔和。
“这次就算了，求婚的时候，记得用栀子花。”
有那么一瞬间，宋舒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秋铃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他太紧张、太害怕了，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许消化不了除了“我愿意”三个字以外的其他任何词语。
他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一直到周围的人都比他急，一个性子急躁的姑娘大喊了一声：“人家都发话了，你干脆把婚也求了呗今天！”
“赶紧亲上去啊！哎哟喂给我急的。”
周围哈哈大笑。
秋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转过头看了一眼明珠大楼上的那句话，蹲下身子，把玫瑰花放在脚边。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没有人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秋铃上前走了两步，伸出手，纤长的手臂穿过宋舒白的腰身，在他的身后交叉。
她紧紧地抱住了他。
秋铃抬起头，在宋舒白的耳边，语句清晰地说道。
“我、愿、意。”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浪潮迭起的、更强烈和夸张的祝贺声。
秋铃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她知道，宋舒白同样也是。
他们拥有彼此的第一次。
就像许多年前，她第一次突破心里的桎梏，勇敢而坚决地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那个选择曾让她痛苦万分，但也给了她极致的欢愉和感动。
宋舒白紧紧地回抱住她。
就像抱住自己的全世界。
从北滨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秋铃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一股子火锅味，以及放在后座的，浓郁的玫瑰花味。
她身体往前倾，把车载香薰的味道开大了一些。
宋舒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抱歉，康愉说女生都喜欢玫瑰花。”
秋铃挑了挑眉：“没办法，人的习惯很难改变。”
五六年前，那一抹清淡清新的栀子花香钻进她鼻腔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感觉。
她不会再忘记这个味道。
“?G，”秋铃像是想起什么，问道：“是不是很贵啊？”
宋舒白不由得笑出声。
“今天这样的场合，好像谈钱不是很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秋铃白了他一眼：“那你觉得，谈什么合适。”
宋舒白认真地想了想。
“谈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叔叔阿姨。”
秋铃愣了愣。
宋舒白低着头，拉过她冰冰凉凉的小手。
温热和冰凉的温度重叠在一起，宋舒白把秋铃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摩擦，感受着皮肤之间的纹理。
他说：“去看看叔叔阿姨，给他们赔罪，前几年对他们的女儿不好。”
秋铃笑了笑：“然后呢。”
“然后请求他们，把他们的女儿托付给我。”
秋铃笑出声音。
她看了一眼中控台上的时间：“你快回家吧，小蛋黄该睡觉了。”
宋舒白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秋铃无奈道：“又不是明天见不到了，快回去吧，小蛋黄等着你呢。”
良久，宋舒白叹了口气。
他的身子慢慢倒过来，把头放在秋铃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搬进来，和小蛋黄一起陪着我？”
秋铃听得好笑。
“宋先生，你也太心急了吧？”
宋舒白的声音闷闷的。
“我又不做什么，你和小蛋黄一起睡，我去客房就是了，”他说：“只要你在家里，只要和你呆在一起，我的心就定下来了。”
“秋铃，”他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我现在不能没有你，真的。”
秋铃说：“我知道。”
磨蹭了许久，宋舒白终于肯放秋铃回家。
在她下车之前，宋舒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了一声，语气揶揄。
“我只是想让你住过来，你就说我急。秋铃，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秋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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