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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颜月，问：“姐姐，是我太理想主义了是不是？我还是太清高。”
他其实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处于江迟那个阶段的人，会有多少人求着让他投资，他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如果不是颜月，这份项目书都递不到江迟面前。
占了便宜就要夹紧尾巴做人。
程舟其实明白这个道理，但只要他一想到那是江迟，想到颜月跟江迟之间的关系，他就不想跪着接受这份投资。
他承认他又当又立，拿了钱还要装清高，占了便宜还想要清清白白地站着！
这世上确实不会有这样掉馅儿饼的事。
但他能拒绝这五千万吗？
他无法拒绝。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拉到一个五千万的投资。
“程舟，你绝对有清高的资本。”颜月坚定地说，“你那么聪明，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凭借自己让人来投资你的项目。只是我看着你一路走过来，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不想你那样辛苦。”
程舟嘲讽地笑起来：“姐姐，你是同情我，还是真的觉得我能帮江迟赚到钱？”
颜月睁大眼睛，诚恳而认真地说：“我当然是觉得你可以帮江迟赚钱，你们合作，一定是双赢的结局。程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相信你未来肯定会成为非常非常成功的人，江迟对你来说是一条小捷径，但这条路，我知道你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也可以到达。但我只希望你走得轻松一点，顺畅一点。”
她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程舟一直很偏爱这双眼睛，只要她用这双眼看向自己的时候，他便好像做什么都能够成功，总会有个人相信他，成为他源源不断的动力来源。
在M国的那几年，他做实验做的都快疯魔的时候，是颜月一直接着他的情绪，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在一次次怀疑自己的时候，也是她一遍遍跟他说着相信，将他重新捧回神坛。
她像水一样温柔地将他包裹，让他沉迷其中，不愿清醒。
可总有清醒的一天。
程舟一杯一杯地灌着酒，颜月一开始没有阻止，到后来看到程舟没有停止的架势，她才上前拦住他。
颜月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或许不应该让江迟帮忙。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
颜月跟已经醉倒的程舟说：“别再喝了，我先去开门。”
程舟趴在桌子上没说话，看上去已经晕了。
颜月走过去开门，门拉开，她就看到江迟站在门口。
颜月赶紧将他往外推，自己也跟着走了出来，再将门关上。
江迟皱眉，他想往里看，但大门紧闭，他什么都看不清。
“你怎么来了？”颜月诧异地问他。
江迟沉着眉眼：“里面是谁？”
颜月一怔，说：“程舟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江迟看了她半晌，神色冷冷的。
“怎么了？”颜月问他。
江迟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我走了。”他转身就走。
颜月被他没头没尾的这一出搞得莫名其妙，她小跑着上前一把拉住江迟，“你生气了？诶，我跟程舟真的没什么，原本我也想跟他出去吃，但我们之前在国外的时候都是在家里吃，突然提出要出去，他不太习惯。下次我会跟他说一声。或者下次你一起。”
江迟是真的有点得寸进尺的毛病在身上的，他听完了解释，没有跟着颜月的思维走，反倒问她：“里面真的是程舟吗？”
颜月愣住了，她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江迟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松开江迟的手，皱眉：“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江迟没说话，他只看着她。
颜月气笑了，她觉得自己就是白解释这么一大堆。
她转身就要回去，江迟伸手又拉住她，压低了眼睫看向她问：“如果是程舟的话，那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不太方便。”颜月叹了口气，“我找你帮忙投资他项目这件事，伤到他的自尊心了，他现在看到你肯定会更难受。”
江迟目光内闪过一抹轻蔑，他皱眉说，“为什么会伤到他的自尊心，我不是都给他投五千万了吗？五千万对他那个项目来说只多不少。”
颜月看向他：“你有看过他的项目书吗？”
江迟摇头：“我让人看过，给出的结论你肯定不乐意听。我不想你不高兴。他觉得五千万很少？那他想要多少，说个数吧。”
他从前的毛病又出来了。
尊贵的大少爷从来不肯屈尊降贵地跟普通人感同身受。
颜月挣开他的手，疲惫地说：“没什么。五千万很合适，很多，就这样吧。你赶紧回去。”
“月月……”江迟又伸手拉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松，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你是因为我不够尊重他所以才生气，那我只能说我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如果不是你，那样的项目书根本不配送到我面前，更不要说让我亲自去评估这份项目书的价值。”
他垂下眼眸看向颜月，“我不明白，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我给一个在你心里，甚至比我还要重要的男人大笔的金钱资源，让他借着我往上爬，只为让你高兴。我甚至觉得我是在帮你养男人，这些我都接受了，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颜月听到这番话只觉得荒唐至极。
她气到发抖，甩开江迟的手就往后退了两步，愤怒地盯着他。
江迟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又惹颜月生气了。
他沉下眉眼说：“我去看他的项目书，看完联系他。”
“看什么看，你别看了！你赶紧回吧，别在我面前晃！”颜月气急败坏地抬手帮他按了电梯，然后就转身回了屋。
江迟看到她气成这样也不敢再去拉她，只能不发一言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重重地摔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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