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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庄衍此刻感觉到头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危”字，那可是枭雄曹操，学历史的他比大多人更加明白曹孟德的雄心抱负，手段跟铁血。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句话可是耳熟能详，流传了上千年。
好在此刻的曹操虽然已经开始展露锋芒，但毕竟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对待黄巾军也不是那么重视，庄衍并不认为自己没有机会。
握紧长槊的右手开始出汗，整个人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曹操跟庄衍以前见到的管亥、波才、朱?y这些汉末名人不一样，在他的心目中曹操实在太重要了，可惜，第一次直面枭雄就迎接来了生死追逐竞速。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开始在干枯的土地上骤然响起，先撤出战场的庄衍此刻也顾不上胯下战马鼻尖喷出的白气，速度再次被提了起来，在汹汹火光照耀之下快速冲进黑暗之中。
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曹操岂能够让到嘴的肉溜掉，猛的驱使战马狂追庄衍部。
其身后三千大汉骑兵也瞬间分兵，一千骑兵跟在曹操身后，追击黄巾庄衍部五百骑，剩下两千联合长社汉军，追捕掠杀四散而逃的黄巾众。
一时之间长社战场上再起波澜。
......
黄巾中军，波才本部。
却说波才趁着火光看见庄衍率着八百黄巾骑兵奔赴战场，也不甘落后的聚拢中军一万黄巾众，派遣黄天使者告知其他黄巾部自己的命令后，直接率军跟在庄衍身后。
但骑兵的速度太快了，等庄衍冲锋过一遍汉军锐士，甚至阵斩朱?y，波才都还没赶赴战场之上，只能远远望着那道跃马枪挑汉将的师弟身影，一时间失了言语。
二十万的黄巾溃逃此刻已经成为了定局，哪怕波才率领一万中军路途中砍死了许多逃兵，依旧无济于事。
庄衍率军阵斩朱?y给黄巾军提升了一点士气，但随着而来骑都尉曹操率领威武严正的三千汉军骑兵到来，波才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看着那被死死咬住的黄巾骑兵，深感痛苦的波才突然不想逃跑了，在他看来自己率领二十万黄巾军兵围长社这么久，却不如小师弟火光中的一枪。
身为东线战场最高将领的他明白，豫州的黄巾在此战之后已经散了，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谈何散不散呢？
波才在心里面苦笑一声，低声喃喃道：“兵不在多而在精，师弟你是对的，师兄已经无颜去冀州面对师尊，就让师弟你带我去吧。”
默默接过亲卫递上来的长枪，缅怀的抚摸着粗糙枪身，这柄枪随着自己征战多年，但自从来到豫州之后，就已经没有再触碰过，如今他波才都快忘了自己不光是一名统率，还是一名武将。
从冀州太平道本部出来的弟子，若是没有精湛的武艺傍身，张角又岂能够派遣他们出来传道？
“何曼！”持枪而立的波才轻声道。
“属下在！”
手持大铁棍的何曼单膝跪倒在波才身前，低着头，不去看其眼睛。
跟随在本部的黄巾将校们都看出了波才的死志，如今豫州二十万黄巾溃败，“四方合围”战术已然破解，黄巾军在短暂达到巅峰之后，就从他波才手中跌落深渊。
波才他不想去思考后面让他无比惭愧的结局，所以他此刻决定站着死，逃避也好，自责也罢，他波才只能够在黄天中再向大贤良师告罪了！
但庄衍这个已经在豫州东线战场崭露头角的小师弟不能死，所以波才决定给对方留下最后一份礼物，也是自己在其营帐中的承诺。
“何曼，两千黄巾力士和三千黄巾兵此刻交予你统率，收敛中军营帐财物，然后归于师弟庄衍帐下，助其返回冀州，你可愿意？”
垂着脑袋的何曼抬起头看着波才眼睛，眼神之中带着期许、忐忑以及哀求，波才已经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黄巾统帅，但此时的波才更加让人心碎。
“砰砰砰！”
何曼跪着向波才磕了三个头，语气悲怆的答应道：“曼定当以死完成大统领所托！”
“去吧，去吧，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波才向着何曼挥了挥手，随后提着长枪猛的向前跨出一步，看着那逃窜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庄衍，笑着高喊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为己征战，魂归黄天！”
“师弟，以后见着师傅后替我向他老人家道一声歉，就说波才无能无勇，无法完成师傅重托，也无颜面见师傅，只能先去看看那黄天世界了！”
然后率着身后的五千视死如归的黄巾军，直扑曹操所率领的一千汉军骑兵，一时间血肉飞溅。
跪倒在地的何曼也忍着热泪转身，疯狂的跑动起来，不愿去看、去听、去想大统领此时的场景，身后沉默的跟着五千黄巾士卒。
他心中的大统领永远是那个战胜朱?y所率汉军，在二十万黄巾营帐拥护下豪情万丈的对着一干黄巾将领们说道：“待吾破了那皇甫嵩，就带着兄弟们前往京都，看看那达官贵人的脑袋是不是会硬上那么几分！”
在战马上狂奔的曹操此刻也是吓了一跳，原本自己马上就要追上这五百黄巾骑兵了，结果突然从旁边蹦出几千黄巾步卒，更重要的是，那带着熊熊烈焰的眼神。
出生在京都显贵世家的曹操第一次看见有人会跨过生死的恐惧，坚定不移的跟在主将身后，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黄巾吧？
一千冲锋的汉军骑兵被五千视死如归的黄巾死死缠住，不能够再向前移动半分，甚至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但这黄巾营地此刻已经被大火烧了个遍，捕杀逃窜黄巾的其他两千汉军骑兵，见到此地局势也是不约而同从两侧开始冲锋，挽救曹操此时的危局。
浑身是血的波才一枪切断马腿，看着惊慌失措跌落下来的汉军，一道寒芒闪过，精准的刺进其咽喉，不给对方任何一丝反应时间。
但聚拢在他身边的黄巾越来越少，身上也开始增添伤口，威武的土黄战铠逐渐浮现裂痕。
五千黄巾面对一千汉骑还能够挣扎围杀，但随着其他两千汉骑的加入，五千黄巾对三千汉骑，厮杀与死亡开始变得一边倒起来。
又是一道汉骑身影从旁冲锋而过，波才颤抖着刺出长枪，无往不利的刺击落在空出，马背上汉军的攻击反倒命中，让波才踉踉跄跄向前迈出几步，唯有拄枪才能够站立。
波才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四周早已没了黄巾部众的身影，无数的汉骑把他围在中央企图活捉，血水夹杂着黄巾誓言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响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东线豫州黄巾大统领波才，于长社之战中死战不退，拄枪身亡，其身旁五千黄巾部众誓死追随，无一退缩！
至此长社之战以黄巾军溃败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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