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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耀喉结滚了滚，橘色的灯摆在林桉那一边，此刻她身子挡住了大半光线，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男人垂眸看着她，手还扶在她细腰上，淡淡吐字：“不是。”
哦。
猜错了。
好尴尬。
她手指抠着纯白色的被单，想着说些什么找补找补。
身旁的男人却合上了平板，扔到一旁。
搂住她腰的手稍一用力，让她身体贴近自己。
他下巴抵住她脑袋，嗓音低而沙哑。
隔着带有温度的衣料，林桉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
“不是有点难受。”
“是很难受啊桉桉。”
方耀语气无奈而宠溺，少女脸颊温度再次上升。
她手指还在抠床单，“……那怎么办？”
怎么办？
能怎么办？
他盯着她抠被单的手，眸色沉了沉。
忍着呗。还能怎么办？
林桉好像又听见他叹气，他揉了揉她脑袋，柔声道：“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寺庙吗？”
“哦，好的。”
她跑下床上了个厕所，钻进被窝里躺下。
方耀俯身，手越过她把床头橘色的灯调得再暗了些。
林桉把被子盖住整个身体，躺得正正的，只露出一颗脑袋，趁方耀低头看她时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晚安耀哥！”
他声音也轻柔：“晚安。”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都是平躺着，面朝天花板。
呼——
这怎么睡得着？
林桉躺了一会儿，实在正躺得难受，想侧着睡。
她轻轻转身，对着方耀的侧脸。
方耀也还没睡着，听见她的动静，微微偏头看她。
林桉把手伸出来放到被子上，小声道：“睡不着?G~”
“……”
刚刚耀哥说他很难受……
据她所知这种事情憋多了会憋出病来吧？
她盯着身边男人的侧颜发呆。
半响，方耀忽地伸出手来盖住她眼睛。
“睡觉。”
“哦。”
林桉把他的手掌拿下来。
床边那盏橘色的灯已经很暗了，但她还是觉得亮眼。
她起身，彻底关上了灯。
房间瞬间漆黑一片。
片刻后，周围的家具慢慢能看清，窗边的月光透进来，跟开了小灯一样亮。
林桉手指缠绕在发丝上，心里想着他到底还难不难受这件事。
“桉桉，”方耀被她盯得难受，嗓音克制，“能转过身去么？”
她指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事情时视线一直是落在他身上的。
她直白地问出来：“你还难受么？”
他也不藏着，闷声开着玩笑：“怎么?有想法?”
少女如蚊子般“嗯”了一声。
“……”
她刚刚说什么？
只有月光照拂的床上，男人眸子似乎被照得亮了亮。窗户没完全关紧，风吹过，轻轻带起窗帘外面一层白纱。
方耀低声唤她，嗓音沙哑:“桉桉。”
……
林桉定的是七点的闹钟。
过午不烧香，他们决定上午去惜缘寺，下午去看大熊猫。
醒来时，她脑袋还靠着方耀的手臂。
方耀还闭着眼，他睫毛长长的，鼻梁高高的。
林桉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下巴上的短短的胡渣。
天气极好，阳光投进来照在身上，她注意到自己虎口那处的皮肤……
淦！
趁他没醒，林桉蹑手蹑脚下床，小碎步走进厕所刷牙洗脸。
昨天晚上……
哦不，今天凌晨！
她想起那段时间，脸上又不自觉发热。
可恶的方耀！
她打理好自己才出去，方耀却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床边了。
见她出来，他把手机递给她，“看看吃什么？”
林桉盘腿坐在床上翻餐厅的评论。
酒店楼下有自助餐，但林桉还是想趁着出来玩多去打卡几家美食店。
她一下子选了好几家店，拿不定主意，跑到卫生间问方耀的意见。
他没关门，正用她的洗脸巾把脸上的水渍擦干。
林桉站在他旁边，背靠着洗手台，把几个中意的店给他看，一边道：“这几家好像都不错！”
方耀垂眸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些你都喜欢？”
“是呀，但我选择困难症犯了！”
他看了看那几家的地址，第一家离他们要去的地方最近，“那就先去第一家吧。”
“好嘞！”
少女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他盯着她手指间那抹皮肤愣神。
他把手撑在她身后的洗手台，轻声叫她：“桉桉。”
“嗯？”林桉闻声抬头。
方耀带着薄荷味的气息压下来覆盖住她的唇。
镜子里男人正单手扶着她的脖子，迫使少女仰头。
林桉被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这回她喘得没那么严重。
但还是把头抵在他胸膛微微调整呼吸。
方耀忽地开口:“对不起。”
林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脸颊发烫，恶作剧般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收拾一下出门吧耀哥。”
两人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出了门。
他们选的是一家靠近园林的餐厅，秋季的林子不像夏天那样郁郁葱葱，但红叶铺了一地，像是用暖色丝线织成的高级定制的毯子。
林桉吃得差不多了，在手机上查看从餐厅到惜缘寺的路线。
“耀哥！这里居然有一个1314号公交车！他们说如果情侣有幸能坐上1314号公交车去寺庙祈福，那两人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般听到这种带有迷信意味的话，方耀一定会用理性且科学的角度分析问题。
但这一次，他非但没说什么“歪理”、“不可信”之类的话，反倒拿出手机查1314号公交车的到站时间表。
林桉把最后一口冰淇淋蛋糕塞进嘴里时，她听见方耀说——
“等会打车去浣纱路的公交站台等吧。”
她奶油残留在嘴角，用纸巾擦了擦，一边道：“耀哥！你确定要坐公交去？路上很颠簸哦~”
他轻咳一声，淡淡道：“你说的，人偶尔也要有些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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