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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澜每天都在注意她脸上的变化。
到现在，她脸上的淤青已经变的相当浅。
就像是即将破淤泥而出的莲，纯洁干净。
程澜以前从来没凑这么近观察过她的乌青，听傅琰说是跌的，便也信了。
此时，他缓缓的摩挲着这张脸，却发现有些不对。
这青……不像是跌打损伤。
更像是化学中毒。
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浅的毒素，是什么？
程澜思索着，觉得这描述有几分眼熟。
正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程澜思路被打断，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去开门。
韩尚送来一部笔记本电脑。
“人处理了？”
“处理了，按您吩咐，留了口气。”
程澜点头，关门前道：“四十分钟后，送来一碗解酒汤。”
韩尚眼尖，在这缝隙里看到了沙发上熟睡的女孩。
光线昏暗，他没看清女孩的长相。
只看到西服外套没遮住的小臂，又细又白，嫩的诱人。
门彻底关上，他也震惊的收回了视线，想起爷前几天亲自誊抄一遍后才拿去送人的笔记本。
爷，真的在追人？？？
屋内，程澜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后熟练的输入一段指令代码。
他在黑酒吧的监控。
沈家对网络安全这方面做的还是挺足的，技术部的领头人是从华安部跳槽的成员。
所以沈闲听到技术部也进不去才会那么震惊。
这层层防火墙在程澜面前脆的如同一张白纸，一直到达最后一层，才让他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但也很快破解。
然而下一秒，屏幕直接全黑。
雾一构建防火墙最简单又粗暴的习惯。
程澜放开了敲键盘的手，懒散向后靠。
还真是她。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次简直是老天都在帮他。
给雾一量身定做的牢笼可以拿出来试一下了。
程澜愉悦的轻笑了声，关机重启，调出这段时间一直在写的破译器编程，开始破译追踪。
不知过了多久。
郁殊掉在沙发缝里的手机忽然开始疯狂震动。
但这震动经过厚厚沙发垫的消弭，几乎微不可寻。
睡梦中，郁殊把带着好闻香气的外套又往上拉了拉，让鼻尖充盈更多这样的味道。
程澜全身心投入进眼前的屏幕，根本没有听到。
屏幕上的进度条，渐渐拉满。
已经加载到了百分之八十。
破译出奇的顺利。
程澜耐心的等待。
即便是镇静沉稳如程澜，此刻搭在键盘上方的手，也忍不住紧绷。
终于，还剩下百分之九，百分之八，百分之七。
百分之二，百分之一……
『破译失败！电脑被对方植入病毒，请注意清理！』
程澜摁住enter键的手指一顿。
轻轻蹙起了眉。
对方的病毒来的气势汹汹，程澜也不破解，破译器开在一边自动记录病毒数据。
很快电脑就彻底死机了。
程澜不大意外，把电脑合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程澜指节搭在真皮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潋滟的眸光转到侧边沙发上。
眼下，就轮到处理这小孩儿的事了。
他走过去，隔着外套，轻轻拍了拍郁殊的肩。
郁殊毫无反应。
“臭小孩儿，还赖床。”
程澜轻笑，把盖住她脸的西服往下拉了拉。
却忽然发现她脸色不太对劲。
瓷白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呼吸灼热。
程澜笑意收敛，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很热。
她发烧了。
程澜叫她：“郁殊，醒醒，小殊？”
郁殊难受的翻了个身，却不理他。
程澜直接将人再次打横抱起，面色肃穆，冷声道：“韩尚，开门！”
屋外韩尚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打开了门，端起侍者准备好的醒酒汤正要进去，却看到二爷抱着那姑娘脸色难看的快步走了出来。
“备车，去最近的医院！”
韩尚连忙把醒酒汤放了回去，快步绕到他们前面先去开车。
这附近最近的医院，就是程家的私人疗养院！
院长提前得到了消息，亲自上阵换上了手术服，并开辟了一条快速通道，带领医院里几个最权威的专家在门口等候。
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门口。
后门打开，程家那位二少爷第一个下来，随后又从车上抱下一位人事不省的女孩儿。
大半张脸被身上的男士外套盖着，看不到脸。
院长听韩尚十分紧张的语气，还以为发生什么危急情况，如临大敌，跟着程二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二少，病人是什么情况？”
韩尚也在旁边听，他从来没见自家少爷这么紧张过。
程澜皱着眉，电梯里人挤人，扫了一圈全是各科室的主任。
视线落在韩尚身上，不知道他怎么打的电话，为什么连精神外科和妇产科的主任都叫了过来。
主任们不明情况，都聚精会神的等程澜说明情况。
程澜：“发烧。”
“发烧……”院长脑袋里一瞬间想起无数个可能引起发烧的病情，“还有呢？”
程澜也怕露下什么，知无不言，“可能还喝醉了。”
“喝醉？”院长急忙问：“还有呢？”
“穿的有点薄，应该吹了凉风。可能还受到了一点惊吓。”
程澜思索片刻，“其他没什么了。”
院长和其他几个主任迅速思考起来。
最后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这踏马不就是普通的换季发烧？
用所有科室的专家都过来治？
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程澜也不明白这些人脑子怎么转的，一个发烧用得着这么多专家会诊？
韩尚尴尬的站在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他光看爷表情严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在电话里说是很重要的人，让院长务必严肃以待。
结果就搞出这阵仗。
从电梯出来后，院长让把准备好的手术室取消了，领着程澜进入一间普通病房。
主任们也遣散了，自己留下来给那女孩儿查看病情，确诊就是普通着凉引起的发烧。
院长给她打了一剂退烧针，连吊瓶都没上，最后尴尬道：“呃，这就好了，程先生别担心，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让她睡一觉闷闷汗，立马就好了。”
程澜颔首，让韩尚送院长出去。
他的神经此刻才放松下来，给郁殊掖了掖被子，坐在旁边闭目休息了会儿，才又看向郁殊的脸。
忽然，整个人一僵。
揉了揉眼睛。
他今天被叫到沈家酒吧简单小聚，也喝了点酒，但也没喝醉。
但如果没喝醉，为什么会看到郁殊头上有两只兔耳。
程澜站起来，面色复杂的扶着额头。
忽然觉得神经外科的医生过来是正确的。
他自己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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