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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心想管他，被郁殊懒洋洋拦住了，“你少操他心，有这时间不如多看书。”
齐矜还以为郁殊在帮他说话，跟着说：“就是就是。”
正在此时，爷爷打来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到，郁殊说马上。
齐矜连忙问：“不行，她走了谁给我做饭？”
郁殊从兜里摸出三张一百，扔给他，“够你吃了，让你姐陪我玩几天。”
齐矜一秒喜笑颜开，拿着钱跑了，“行，她不回来了都行！”
这一个上午他彻底改观，巴不得郁殊才是他亲姐。
齐心扣死了，还没一点用处。
没有钱，也没有能随随便便送他装备的朋友。
没等齐心让他省点花，郁殊已经把她拖去收拾东西了。
“带上你的身份证学生证所有重要证件，还有钱什么的，跟我住几天。”
齐心知道她的性子，话不多，很快收拾起来。
她的东西全挤在一个柜子里，找起来也方便，证件被她放在桌子上，郁殊拿起来翻开看。
身份证甚至出生证明都在，唯独没有学生证。
郁殊咬着后槽牙，“齐心，你学生证呢？”
齐心一僵。
“爷爷说你要上补习班，怎么我来这里只听你说齐矜要上，你不用上？”
“小殊，我——”
齐心哽住，眼尾逐渐变红。
她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哭着抱住郁殊，一股脑的宣泄道：“我爸妈不让我上学了……他们说考上大学也没用……大城市花费那么大……”
“他们说齐矜不能不上学，不然娶不到好老婆……女的有没有学历都好嫁……他们还给我找了个酒店前台的活……”
“那个酒店经理明明结婚了，他还摸我！”
“……”
郁殊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她记着，等她说完后把人扶起来，拭去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压着一身即将爆发的燥气，“齐心，你选吧，跟我去京城上学，还是继续留在这个家。”
“京城？”齐心呆住，“我能……去京城上学？”
“能，我在的学校能借读，到了那里你最起码能上个一本。”
其实劝齐心最有效的是摆出来华大，但她能考上的几率不是特别大，郁殊不想骗她。
尽管齐心在这里已经很努力了，但这么多年在乡下能接触到的教育资源和大城市的学生还是没法比。
齐心嗫嚅问：“会花很多钱吗？”
“不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超级富二代，穷的只剩钱，而且你成绩够好就有奖学金，最高一年一万。”
电话又响了，郁殊没接：“爷爷在催，你快点决定，跟我走就永远都不能再回来。”
“当然，你要是还愿意留在这被他们吸血，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你。”
齐心脸上有些茫然。
不回来，是不是代表再也见不到爸妈弟弟了。
也见不到洗手池里默认留给她刷的碗筷，水盆里家人的脏衣物，齐矜房间发臭生蝇的垃圾桶。
她不用在写作业或学习的时候被喊去给弟弟洗头，不用再吃弟弟的剩饭，不用害怕因为自己拖了地让弟弟滑倒后父母的责骂。
远走高飞，彻底远离让她终日痛苦的根源。
想到这一点，她非但没有感到任何离开家乡的不舍，相反，她只有难以抑制的激动。
齐心的手颤抖起来，眼泪开了闸哗哗的往外流，大声的喊道：“我要走！”
郁殊很满意，拍了拍她的头，“收拾东西，户口本也找出来，衣服什么的不用拿，你得买新的。”
齐心连忙点头，擦干净眼泪，迅速收拾起来东西。
她也没多少东西，一个书包全都装完，还细心的把被她翻乱的地方恢复原状。
郁殊拿出手机，想再打给爷爷，结果就看见最上面那条未接来电来自程澜。
她回拨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郁殊轻咳了声，眉眼不自觉的软和下来，一身的锋冷和狠戾像是被什么封印压下去半截，“喂。”
程澜嗯一声，“刚怎么不接电话？”
郁殊说：“有点事儿。”
程澜顿了顿，听出她话中几分疲累，于是问，“嗓音怎么哑了？”
“有吗？”
郁殊说完，才听出来自己喉咙确实哑了。
被气的。
郁殊想了想：“那我多喝点水。”
程澜温柔的笑，“再喝多点水瓶该升级成水缸了，慢慢喝，短时间内别喝太多，小心水中毒。”
郁殊慢慢的嗯一声。
“吃午饭了吗？”
“没吃，在外边，一会儿回去。”
齐心听了一会儿，好奇的看过来，很轻很轻的用气音问，“姐，你谈恋爱了？”
郁殊呼吸一窒。
她听到话筒里也是。
她的手机收音系统很好，齐心这种音量对面完全能听得到。
更何况，电话两边都很安静。
“没。”
郁殊先是否认，然后大大方方的反问道，“小小孩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
“我也就比你小几个月啊。”齐心小声嘟囔，“更何况，不还是你说的嘛……”
郁殊横她，“我说什么了？”
齐心说：“以前看电视，你说俩男主在谈恋爱，我问为什么，你说两个人开始说没意义废话的时候就是在谈恋爱了。”
郁殊：“………………”
程澜轻笑一声，“有理。”
打电话来确实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听听郁殊声音。
“……”
他慢悠悠补充：“我是说那俩男主，别想歪。”
“……”
郁殊忍了，她强行找补：“谁说没事了，有事。”
程澜兴味盎然的问，“嗯，你说，我听着。”
齐心也安静的看着她。
“照顾好我的萝卜园，别给虫蛀了！”
郁殊说完，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说的，飞快把电话挂了。
挂之前，程澜听见那小妹妹又说，“姐，这人是你的养殖场场主吗？”
至于郁殊回答什么，他没能听到。
忍不住又笑。
他确实是养殖场场主。
不过不是养胡萝卜，而是养了只独一无二的小白兔。
郁殊挂掉电话，没好气，“是是是，你给我好好学习，别想着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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