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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宜已经来这多日了。
日日在这阴森森地后宫里等着周生辰的捷报。
为了让时宜在这个偌大的后宫里,待的舒坦一点。
周生辰把远在西州的成喜送进了宫里,以求时宜在这压抑的宫殿里能有个交谈的伴。
时宜跪坐在桌几旁,一手拎着一个白玉瓷茶壶,另一只手则拂着宽大的袖袍。
沸水淋浇到茶叶之上,似入水活鱼,上下翻腾,几经浮沉,终归是坠入了壶底。
茶香而清冽,留香终久不散。
这皇宫之中,能让时宜解闷的,唯有煮茶,和…
“?y姑娘!”金贞儿肚子高高隆起,脸都滋润了不少,稍稍低头都能抿起一圈细腻的软肉。
看她如今的样子,时宜总是忍不住的皱眉。
金贞儿现在的肚子不似六七月的大小,倒像极了即将临盆的女子。
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该说的话,坚决不能提。
刘徽看似爱她如命,擅用帝王职权放走重罪加身的金荣。
实则却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替孕晚期的姜嫔挡明里暗里的刀剑。
也受着前朝官员的非议!
时宜眼睛里总是忍不住掠过一抹同情,但在她和自己对视时,又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贵妃怎么又来了?不好生在宫里歇着!”时宜拎着裙摆站起身来,朝步步走来的金贞儿行了个半礼。
金贞儿脸上难掩笑意,步子迈得也大。
“怎么?不欢迎我来?”
“不敢!你如今肚子这么大了,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现在过冬,天气冷的很!”
时宜娇嗲的斜了金贞儿一眼,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帮着宫女扶她坐下。
“陛下说我身子骨都歇软了,可是不能再躺着了,让我多上你这转转。”
金贞儿轻扬眉梢,眼角都带着些笑意。
外人看来,她真真是幸福。
但时宜身在这残酷的后宫之中,却不禁为她叹了口气。
闷不做声,低头给她沏茶。
“这茶苦涩,不如前几日那般清甜了。”金贞儿一口饮尽,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喉咙里,让她眉头紧皱。
时宜听这话,微微颔首,手指摩挲着那一个小罐子。罐身背对金贞儿的一面,刻着南辰王军的战旗。
战旗栩栩如生,如狂风大作的战场之上,旗身被刮的猎猎作响。
“这茶可不比之前的。”时宜摇了摇头,嘴角含笑,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悬在天空的月牙。
“这是小南辰王殿下遣人送来的?是生辰礼吧!”
金贞儿调侃的说道,手指伸向那个罐子,却落了个空。
时宜抿直嘴角,把罐子挪到她碰不到的地方。
原谅她谨小慎微,实属在这个阴暗的后宫里,任谁都不可相信。
金贞儿脸上的笑容一滞,一点点蜷缩起手指,收了回去。
“?y姑娘是不信我?”
“师父给的,我…”时宜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脑子转的快,又为自己寻了个理由,“这茶我喜爱极了,自然不能让你过手,弄脏了可不好。”
她略带孩子气的话,让金贞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好!我不碰。”金贞儿说完,漂亮的眼睛直溜溜的转了转,身子贴过去,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次送你生辰礼的是何人?”
时宜眉梢狠狠地跳了一下,心里也了然她会问这个问题。
“是…我三师兄…”她犹犹豫豫的说出了送生辰礼的人。
话音一落,金贞儿眼底就泛起一抹得逞的笑。
“是谢云?”她试探地询问道。
时宜抿了抿唇,迟缓的点头。
金贞儿的目的达成了,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愈来愈大,像是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金贞儿和?y时宜交好,就是为了从她嘴里套出消息。
虽然时宜很对自己的脾气,但是毕竟站在对立面。
短短一个月,两人之间也算是个朋友了。不交心,但相处着也很舒服。
时宜看茶杯的茶水喝完了,又给她倒了一杯。
她捏起那个茶杯,仰头就灌进了嘴里。
她最近很爱喝水,可能是孕中人吃得口味过重吧!
自己这一胎怀里了一个男童,嗜辣自然极好。
金荣那边形势严峻,能救就救。如今知道谢云短期无法回归军队,那谢云所在的队伍就算失了头目。
也是可以给金荣传信,让他强攻谢云所在的方向,正巧一击致命。
不过,看刘子行的冲劲儿,好像要带着金荣一同赴死。
是该给金荣提个醒,留个后手。
毕竟诞下龙子以后,她就离皇后那个位子不远了。
自己要坐稳那个后位,缺少不了娘家的势力。金荣临危之时,说不定可以让他投降北辰,随便领个官职。
要说她为何笃定,自己怀里那胎就是当今太子。
姜嫔体弱,更何况…她肚子里那个保不住。
她幼稚又单纯,不足为患!
金贞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在她这坐不下去了。
借着身子乏了,就离开了殿里。
时宜脸上的笑容尽褪,撇开头,继续泡着茶。
“成喜,这宫里我是片刻也呆不下去了。”她幽怨着声音说道。
成喜抱着一件外袍走了过来,微微摇头,嘴里调笑着说道:“是埋怨这宫里的水,太污浊了!”
“是啊!这好茶都少了些韵味,是毁了啊!”
成喜给她披上了外袍,掖了掖衣领,跪在她身边。
“茶不用这浊水沏出来,依旧清香,染了这污水,是难泡出它原本的韵味。”
“姑娘,是暗指…”成喜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贵妃。”
她呢喃道:“和我六个月前不一样了,单纯了,功利心都写在了脸上,我又何时看不出呢!”
时宜想到刚刚金贞儿好像问出大秘密一般,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儿。
忍不住摇了摇头。
“或许是他的宠爱?”
成喜心里想的是谁,时宜一清二楚。
“金贵妃不像那么容易陷进去的人啊!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姑娘是什么意思?”
时宜脸色一凛,叹了口气。
“给师父传信,说按计划进行。但也要让他提防着点。”
金贞儿不简单!
至少时宜是这么认为的。
凭借前世的经验,她现在陷入爱河的模样,倒是让时宜难以理解。
很有可能金荣憋着什么大招。
——————————
谢云出入中州城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金荣旧部有几个酒囊饭袋,别的不行,花钱的本事是顶了天的。
赌钱,吃酒,爱美人。
这不手里的闲钱花光了,就正巧看到了出入中州客栈的谢云。
为了讨几个钱,上赶着让金贞儿讽刺了几句。
如今形势严峻,再加上为了拿点钱,直接上报,说不定还能捞到个小官当当。
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
金贞儿看旧部传的信和?y时宜所说一致,也就信了。
金贞儿一回宫。
就唤了一个太监过来,眼熟的看着他,就清楚他的身份。
他服侍过刘子行!
“?y时宜说,南边的谢云回中州了,可以…”金贞儿冷着脸,眼神阴森森地落到他身上。
小太监像是对这眼刀毫无感觉一样,垂着头,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她说的话,就是准确无误的?”
“你在质疑我!”金贞儿眼底最后的柔和被凌厉掩盖。
“我只是为广凌王殿下细细地询问情况,问不清楚,也怕被殿下责罚。”
金贞儿看他的模样,心里是不舒服,但又忍了下去。
“我父亲的旧部在中州城做布匹生意,他们亲眼见到谢云了。”
“好!”
小太监作了个辑,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空留金贞儿一肚子的火,难消下去。
现在帮衬着金荣,势必会对未来自己坐稳后位,有影响。
只能硬生生咽了这口气。
她疲累极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对父亲金荣,亦对假意的刘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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