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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落在后面，气得掐了皇帝好几下，见他一脸愧色，也不忍再为难他，只好想想待会该如何商议这婚事。
太子和德音也一道跟了去，程氏不好去掺和，便道自己要回去看看象奴，自回东宫了。
立德殿内，跟着的五皇子被皇后赶了出去，只道此事没有他参与的道理。
皇后此时除了皇帝，最烦的就是这个拖后腿的儿子，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五皇子也不敢撒娇，委委屈屈地下去了。
如此殿中便只剩下曹国公夫人和曹贲、皇帝皇后和太子德音夫妇六个人了。
帝后已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现下就只想快些解决了事，因此很不耐烦地坐着。
曹国公夫人道：“既然说定了，那陛下何时下旨赐婚？也好叫我们有个准备。”
“六礼交给礼部去办就是了，五郎不过是个皇子，便比照着二郎来，还不至于劳动陛下下旨呢。”
皇后眼下已不想再理会这个舅母，因此不待皇帝开口便先把章程定下了，语气中很有些怨气。
曹国公夫人却不太满意，都是嫡皇子，太子娶亲之时是下了赐婚圣旨的，没的五皇子要矮一头。
于是便道：“到底是为了咱们两家的体面，陛下就是下一道旨意也不算什么吧。”
皇后却坚持道：“太子是储君，他的婚事也是有定例的，老五就按皇子的规矩来，没的落人话柄，说我们不懂规矩！”
曹国公夫人还待说话，皇后却又道：“舅母若不满意，这桩婚事就作罢，或者您仍去宫门口跪着，只是规矩就是规矩，断断没有为了儿女亲事坏了规矩的道理！”
这话说得严重，连皇帝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见她眸中都是怒火，到底没出言斥责。
曹国公夫人此时却能屈能伸得很，她是乡野长大的，从前和人吵架，再难听的话都听过，皇后这几句讽刺之言她还不放在心上，只要自家得了实惠，骂几句就骂几句吧。
况且她这会脑子可好使得很，现在让皇后把手出了，总好过来日孙女嫁进来再受气。
因此她反乐呵呵地道：“好，好，既然如此就都听外甥媳妇的，你是办事办老了的，又是亲儿子的婚事，自然会上心，我老婆子多虑了，都按你说的来便是。”
皇后恨不得和她吵几个回合呢，现在不上不下地噎在心里更难受，索性站起身道：“妾身身体不适，剩下的就由陛下和国公夫人说吧，容妾身退下了。”
皇帝知道她心里头不痛快，也不强求，摆摆手对秦姑姑道：“既如此便扶了皇后下去吧，叫个太医来看看。”
德音见状道：“儿臣随母后去吧。”
皇后看看这个儿媳妇儿，总算是找回点安慰，点点头道：“太子妃扶本宫进去吧，秦姑姑去叫太医。”
前头皇帝和太子如何应付曹国公夫人不提，后头德音扶了皇后到榻上躺下了，皇后是真的被气得头疾犯了，这会子也不强撑，叫了太医来把脉。
德音给她轻揉着太阳穴，皇后的头疾一向是由李太医看的，这会子他专心听着脉象，不时眉头紧蹙。
半晌才收了脉枕道：“娘娘还是要平稳心绪为好，切忌大惊大怒，否则就是吃再多的药也难以根除啊。”
说完便下去开方子了，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本宫又何尝不想平稳，偏偏遇到这样的事，唉！”
德音只好开解道：“现下既已尘埃落定了，母后便放宽些心吧。”
不免又说了几件象奴的趣事来逗皇后开心，皇后心里虽还堵着一口气，听到小孙子的消息也忍不住笑了几声，总算没那么憋闷了。
心里不禁又把德音和曹家那个小娘子比较了一番，这下却更难受了，心道那曹三娘子别说德音了，就是比老二媳妇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愁也无用，便想些好的，只盼着日后进了门能把她的性子扳过来一些，省得隔三差五要生一回气。
德音在立德殿待到天擦黑，陪皇后用了晚膳才回东宫，皇帝可能是心虚，打发走曹国公夫人后便去了书房，晚膳都没和皇后一起用。
太子也已用过膳，这会子正抱着象奴在偏殿玩儿，德音在门口看了两眼，先转道去了浴房沐浴更衣之后，才进去和他们玩。
“母后好些了吗？”太子拿着一个拨浪鼓递给德音逗儿子。
“好些了，只是不免还有些不痛快，过些日子应该就好了。”德音接过拨浪鼓，轻轻地摇了摇，引得象奴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太子也叹了一口气，只道：“舅祖母这番行事实在太过，这次叫她如愿，日后稍有不顺她意之事，岂不是要天天到门口跪着了。”
德音拍拍他的手道：“这次也是没法子了，总不能真叫她一直在那跪着，她这般年纪，在宫门口又跪又哭又闹的。
虽实在不成体统，但父皇母后到底是做晚辈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那里叫人看笑话，叫不明真相的人看了，保不齐还要说皇家仗势欺人呢。”
“倒是五皇子真是愈发叫人看不懂了，这事他不躲起来就罢了，怎的还一味往前去凑？”德音问道。
太子别的不说，论对这个弟弟的了解却是数一数二的，不由冷笑道：“老五真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他今日是想在朝臣面前出出风头。
不拒绝这桩婚事，想叫朝臣觉得他为君分忧识大体，且叫人知道有仁慈之心，不忍叫舅祖母一个老人家在那里跪着。
他也不想想，他是做了好人了，倒把父皇母后置于何地了？
况且曹国公夫人倚老卖老，本就是她理亏，朝臣们又怎会因为他对一个无理老妇妥协就觉得他仁爱，只怕越发觉得他难当大用了。”
太子忍不住骂了一声：“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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