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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会儿还没睡着,见着他回来,立刻问:“偷听到什么事了?”
崔琰心先虚了一下,皇帝是让他去审了,可他并没有按照圣喻行事,当下下跪请罪道:“臣死罪!”
皇帝哼了声,“起吧!”
崔琰站起来,才说:“不过臣倒是真的听到了些事!”
“说!”
“水夫人这么生气的理由,应该是以为水府是您给她设下的陷阱,而她让云儿出城,大抵也是为了此事,她想要带着云儿离开京城!”
皇帝皱了眉:“什么叫水府是朕设下的陷阱?”
崔琰只是听了一个大概,这会儿皇帝问,也只能从当时水玲珑的口吻中猜测,“水夫人知道了水重的身份是北燕密探,而他又一直被您关着没有释放,她刚刚出现在水府拿到了一份所谓的证据,您的人便出现在了水府,她如此理解也情有可原。”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替她做起解释来了!”
崔琰讪笑,“臣是为您分忧。”
皇帝想着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说,她好歹是水重的女儿,有可能会不知道水重的身份吗?”
崔琰支吾了一下,说:“水重的身份,京兆尹关着的那几个,应当也是不知道的。”
言下之意,只怕整个水府知道水重身份的人都不多,水玲珑不知道也是应当!
皇帝还是不怎么相信,只是说:“此事尚有疑点,等明日他们三人碰过面后,方能让一切清晰明了起来。”
崔琰回想着水玲珑说的那番一颗真心喂了狗的话,喃喃道:“只怕那时,水夫人就是真的非走不可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皇帝问。
崔琰把水玲珑那番话经过润色之后说了出来!
皇帝当即又砸了一个茶杯,“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她身份有疑朕做出判定难道不应该吗?朕若不是记着她几分情谊,此时她便应该同玄霜一般被关在地牢里面了,她倒是反过头来怪朕了!”
崔琰发自内心觉得自家皇帝陛下没救了!
贵妃薨,上悲痛至极,辍朝三日以哀!
次日是自莱阳王谋反之事发生后第一次朝会,朝堂之上的朝臣少了足有小半!
皇帝面色惨白,一步步走下了龙椅漫步在这些人中,看着他们不停苦笑,“诸位之中,有些人对朕忠心耿耿,有些人对朕怀恨在心恨不得朕此时便死在金殿之上,好让他扶持他属意的人登基。”
站在最前面的玄惊羽皱了眉,朝中扶持他的人同样皱了眉。
这些人没有站在玄霜那边并不是因为他们对皇帝有多么衷心,纯粹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即便要搬到皇帝扶持新帝,那个人也该是玄惊羽而并非玄霜。
皇帝看了这些人一眼,继续说:“不过朕不打算计较这些了,因为朕怕堂堂大玄朝堂之上,所立文武唯有那个几个人,剩余的人全部丢了脑袋!”
这已经是极重的指责,所有人包括玄惊羽齐齐跪地请罪。
皇帝又慢慢回到了金阶之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这些人,“莱阳王之事朕不会在追究,关押在牢中那些人你们也别试图去救,朕希望此事就此过去,诸卿日后能将心思用在如何造福大玄百姓而不是结党营私之上!”
一群人又是请罪!
皇帝说了这么几句重逾泰山的话,之后却是并没有说朝事,便散了朝。
这些朝臣请罪不过是顺势而为,真心听在耳中并且惧怕的没几个人,此时皇帝一走他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陛下这是真的生气了?”
“生哪门子气啊,我看啊,只怕是身上的伤还没好,说这么几句听起来颇为气愤的话,自己则是躲到后面养伤去了!”
“诶,我听说昨儿暗卫抄了水大人家,似乎搜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这事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
提到水重,有那么几个人心中很是忐忑不安,便凑做了一堆互相交换信息。玄惊羽看了一眼这些人,大概记住了几个人的身份,甩开跟在自己身边的官员,去了三春堂!
李桂儿昨夜已经调查清楚玄惊羽和云儿的确只是偶遇,他今日也得以进了三春堂。
他刚靠近就听见皇帝的闷哼声,掀了帘子进去就见王勉正跪在地上给皇帝换药,肩膀上那个硕大的血窟窿着实把玄惊羽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玄惊羽惊忧之下,连行礼都忘了。
皇帝没在意这点事,只是苦笑着说:“咱们这位王叔可是想着即便要不了的朕的命,也要让朕变成废人啊!”
“您今日不该早朝的,这样的伤总得好好养着,如今您如此鲁莽,若是坐下了病根可如何是好?”
他眸中的担忧不似作伪,这让皇帝很开心。
“好了,一个大男人,哪里那么多讲究!你既然过来了,一会儿正好陪着朕去一趟地牢,咱们也去分辨分辨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
玄惊羽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要分辨谁!
所以当水玲珑被带过来时,他面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倒是水玲珑从云儿那里得知他昨夜已经回京,见到他时很冷静,甚至关心了一句许芷兰的身子。
玄惊羽说:“本王昨夜回的晚,兰儿已经睡下了,今日起的早,尚未见她!”
水玲珑笑了笑,说:“殿下应该多关心一些兰侧妃的,她这会儿正是心中脆弱之时,若是您不把握好这个机会,有些人可就说不准会趁虚而入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皇帝,很明显一副我就是在说你的样子。
皇帝和玄惊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玄惊羽害怕皇帝动怒,皱着眉呵斥:“陛下面前,怎么说话呢?”
皇帝倒是不生气,总归一会儿就要分个明白了,如果水玲珑这一切真就带着目的而来,他们之间也没必要因为这一点事而争执。如果她是清白的,这事便算是自己冤枉了她,更不会因此事同她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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