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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王妃的身份是管家告诉皇帝的,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对这一切保留着怀疑态度。顺子到驿馆后,他特意问了一下:“皇兄可有提到玉王妃之事如何处理吗?”
顺子给他的回答是:“陛下心中怀疑王妃的身份,让管家详查之后再禀报。”
这也是符合他的想法的,玄惊羽就这么信了。
可现在看来,皇帝分明是瞒着他,暗中吩咐人把玉王妃带了出来。按照传闻中玉王对玉王妃的喜爱程度,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无动于衷,而他们现在脱离了原本要走的水路,上了陆地赶往京城。
玄惊羽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身子不受控制软了下来。
玉王妃被他这反应吓到,着急着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信我的身份吗?”
玄惊羽只觉得一口苦水从嘴里苦到心里,若是不信她的身份倒是好了,正是因为信了她的身份,才晓得水玲珑那边的危险。
玄惊羽伸手摸着手上的手串。
早上见到水玲珑时,她笑语嫣然跟在玉无双身边,他气恼她的无情,转身进了船舱没有去找她。中午那会儿本是想去找她一起用膳,顺便向她为了早上的事做解释,可是被崔琰打晕,所以这条手串一直没还回去。
“惊羽?”玉王妃见他一直不说话,又叫了他一句。
玄惊羽摇了摇头,“我没事!”说着敲了敲车壁问车夫:“前面的行程是怎样的?”
他没有闹着回去找水玲珑,一是知道回去肯定也找不到人了,二是知道如今只有立刻让玉王知道他的王妃在自己手中,水玲珑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车夫告诉了他前面的路程,又安抚他:“殿下不必忧心,崔侍卫已经替咱们去开路了,这一路上不会有危险的。”
玄惊羽嗤了声。
可不是没危险吗?所有的危险全部都让水玲珑一个弱女子去承担了,哪里还有他们的危险。
马车这么一路走着,半夜休息在了一处荒山野岭之中。
玄惊羽不满意地看着车夫,车夫讪笑着说:“殿下,这是崔侍卫吩咐的,为了防止咱们被玉王殿下的人找到,一路之上都不能投宿在大的酒楼客栈,只能找块荒野之地露宿。不过您放心,咱们马车上有牛皮帐篷,不会冷着您和公主。”
他称呼玉王妃时用了公主两个字,这让玉王妃听着十分开心。
玄惊羽看着她这欢悦的模样有些无语,实在想不通她儿子都被当成活靶子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开心。
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趁着车夫搭帐篷时,问玉王妃:“顺德姑姑,您既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想过回京城,为何此时却想着回去呢?”
玉王妃被他问得愣住,傻傻地看着他。
玄惊羽顿时后悔,口中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玉王妃摇头打断他,说:“你们都知道玉王要反,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知道一个女子的安危和你们心中的天下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可这是我能为他、为你们兄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玄惊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知道皇兄让您进京的意思?”
玉王妃点头,“傲天从小就是个机灵的孩子,他怕无双一个人压制不住玉王,所以把我也叫过去,增添一份保障!”
玄惊羽:“……”
人家一个被掳走二十多年不曾归家的女子都如此识大体,若是他表现得过于儿女情长,似乎未免有些对不住大玄的百姓,于是接下来这一路上,他都未曾再抱怨过些什么。
一直到离开玉王势力范围之内,才去打探了一下玉王世子迎亲的队伍情况如何。
水路比陆路快,迎亲的船队已经早他们五日经过此地,此时只怕已经到了京城。玄惊羽又问巾帼县主可还安好?得到的答案是:“县主瞧着像是有些晕船,不过休息了一晚后已经无碍。”
得知水玲珑安全,玄惊羽总算是放下了这口一直提着的气。
瞧着他这个模样,玉王妃在旁边说:“看来,你真的很关心玲珑啊!”
玄惊羽不高兴地说:“可她此时是您公子的世子妃了!”
玉王妃却说:“只要没过礼,她就不是世子妃!而且啊,我瞧着他们到了京城后也不像是能成礼的样子。”
玄惊羽暗道:“就凭着皇兄如此对她,只怕觐见第一面,她就会拼着同归于尽去行刺。到时候皇兄就可以名正言顺把她扣留在宫中,婚事自然是要作罢的,毕竟玉王世子不可能娶一个刺客做世子妃。”
玄惊羽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皇帝为什么要让他和玉王妃一起走。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为了不让玉王追上船队时留下他或者是水玲珑其中一个做人质,可现在突然明白,只怕皇帝是为了让水玲珑以为他和皇帝是一伙,在恨上皇帝的同时把他也恨上。
这样的话,水玲珑因为被他相救之后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就会消失殆尽,相反会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想明白这一点的玄惊羽狠狠一脚踢向了马车壁,因为用力过大,直接将车壁踢破了一个窟窿。
车夫被他这突然来的怒火吓得一个哆嗦,强忍着害怕问:“四殿下,咱们要不要停下了修补一下马车?”
此时的北方已经是三月季节,可气候依旧寒凉,这冷风从窟窿里面吹到马车里,只怕里面两位身娇肉贵的主子受不住。
玄惊羽正气着,哪里有心思修补这个,没好气道:“修个屁,还不赶你的马车,尽早回京拜见陛下!”
可惜马车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主子,还有个身为他长辈的玉王妃。
“你不用听他的,寻个茶楼将我们放下,你去修补马车。”玉王妃下令道。
玄惊羽再气也不好朝着长辈发火,只好去了茶楼,暗戳戳地想:“玲珑见到皇帝后可一定要杀了他。”
被他念叨着的水玲珑,此时正和玉无双一起在承天宫,等着皇帝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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