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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多虑了,我和皇帝……”水玲珑一时间还真就想不出一句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借用了古人一句词:“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不过我同他已经说清楚了,日后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您大可放心。”
顺德公主摇头道:“你啊,远不如我了解皇帝,他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水玲珑撇嘴:“即便他不轻言放弃,也不会找到玉无双头上的,我们回京后见过他一面,他已经口头否认了我们的婚事。”
顺德公主显然不知道此事,很是惊喜地问:“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
眼看着顺德公主长出一口气后安心地坐在车上更舒服的喝茶,水玲珑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好啊,合着她现在变成了瘟神,谁接手谁倒霉?而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皇宫里面那个活阎王!
顺德公主打消了自己苦恼之事,这一路上便只再说些闲话。
倒是到了公主府后,水玲珑多嘴问了句:“大公子不同您住在一起吗?”
顺德公主闻言身子滞了一下,“皇帝大抵是不乐意见我们在一起的,无双虽然瞧着不得王爷的宠,可他毕竟是玉王世子,可以掌控玉王府很多势力。”
水玲珑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但她瞧着顺德公主这模样,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她低声问了句:“您现在可有后悔来京城吗?”
顺德公主回头看了她一会儿,眼眸之中带了些失望。
水玲珑被她看得一阵心虚,心虚过后又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个曾经的“准婆婆”,得她一个失望的眼神有什么好心虚的,而且,她失望个什么劲儿啊?
“皇家倾百姓之力教养皇子皇女,并不是让他们好吃好喝长大后享福的。”
水玲珑听得一脸懵逼。
“皇子长大后为皇帝者要造福天下百姓,为藩王者也要守国门保社稷为黎明谋福祉,这是皇子的责任。而皇女的责任,便是以己身之力稳固后方,或是远嫁番邦,或是下嫁高门,为的就是保证他们与朝廷的和谐。”
水玲珑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一种怎样的自我牺牲精神啊!
可是转过头又一想,当年看王昭君的故事时,她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为什么现在听到这种事反而没有触动了呢?
水玲珑做了一番深切的自我剖析,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现代社会物欲横流,以至于让她忘记了人类本心的纯真质朴。
“我向您道歉,对不起!”水玲珑十分认真地说道。
此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顺德公主的院子,伺候的宫女打开了房门把两个人迎进去,顺德公主解下披风交给宫女挂起来,招呼着她坐下,这才问:“好端端的,向我道什么歉?”
“因为我误解了您!”水玲珑说道。
顺德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刚才问我后悔没后悔那事?”
水玲珑老实地点头。
顺德便长叹一口气,“其实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想不明白这些道理,是近几年才明白的。当年我的那些皇姑们一个个远嫁番邦,命好的,生养一个儿子,死了后能让儿子扶柩回乡。命不好的,没生儿子又不得宠爱的,死了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当时我也问过父皇,我们大玄的实力明明强于他们,为什么还要送公主去和亲呢?
父皇便同我说:因为一旦打仗,死伤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公主,而是千千万万的士兵,毁掉的是千千万万的家庭。
我之前不了解他说的是什么,直到有一次漕帮有一小伙叛徒抓了我大女儿,王爷带着人去追。我因为担心孩子,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战争。一大片的江水全部成了红色,江面上飘荡的全部都是尸身,江两面是那些尸身的家人在哭喊。”
水玲珑脑海里也自然浮现出了她看到过的一些战争画面,此刻也明白了顺德的心思,毕竟她当时也想过,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抱着人体炸弹去杀光那些武装力量。
“我不愿意让更多人陷入失去家人的痛苦中,如果非要有人来承受这个痛的话,就让我的家人来承受吧!”顺德最后一句话,交代完了她的想法。
水玲珑听后对她十分敬佩,可她想着玉王和皇帝的性子,并不觉得只有一个顺德公主,会对这次的战事起到什么关键性的影响。
她是这么想的,便这么把话说了出来。
顺德看向她,笑着说:“我一个人的力量的确是不够的,其实我原本是想着把你送给王爷的,这样的话,或许会增添一份力量。”
水玲珑:“……”
好在顺德紧接着又说:“但是我低估了你对皇帝的重要性,他的那个性子,如果得知你被王爷带走的话,只怕是会立刻出兵。”
水玲珑:“……我觉得,您这不是低估了我的重要性,而是高估了我的重要性。”
顺德摇头,“你不懂皇帝,他是个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委曲求全的性子。你对他越重要,他越不会为了你放弃些什么,但是他会用他的一生铭记你。”
水玲珑接道:“他会用一生记住我,然后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我可真是要谢谢他的铭记!”
顺德很疑惑,“难道,被一个帝王铭记一生,不好吗?”
水玲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喜欢的男人共度一生的。”
顺德显然还是对此很疑惑,但她并不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只是笑着说:“其实我也应该跟你说对不起,你能上我的马车,便证明你很信任我,可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水玲珑摇头:“您多虑了,我跟您上马车,其实并非因为对您的信任,像是我被您家玉王下了毒,跟过来是想问您一声,您有没有解药。”
顺德面上并没有诧异,她很直白地说:“这事皇帝问过我了,我没有解药,甚至不知道王爷给你下的是什么毒,这也是我要向你讲声抱歉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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