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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声巨响，是水夫人整个软倒在了地上。
水嫣然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把摔倒的姿势变成了跪地，一个劲儿磕头。
水玲珑依稀还能记起刚穿过来时，云儿为了护着自己被水嫣然打的模样，此时云儿站在自己身后，曾经盛气凌人的水嫣然则是跪在自己脚下，像条丧家之犬求着自己给她一条活路。
皇帝没吭声，而是低头看水玲珑，问：“你想怎么处置？”
水家三个人身子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
水玲珑看着他们这模样笑了声，“看来，你们也知道从前待我不好啊，所以这会儿害怕我趁机报复你们！”
水嫣然和水重各自哆嗦着不说话。
倒是水夫人看看丈夫再看看女儿，咬着牙说：“娘娘，从前家里下人欺负您，都是听了我的命！您若是要出气，只管朝着我来就是，今天是嫣然大喜的日子，您别寻她的麻烦！”
“您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水玲珑幽幽说了句，听不出感情。
水夫人接着她的话说：“娘娘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您应当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水玲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两个多月的肚子应当是不怎么明显的，可她瘦的过分，外加夏日的衣裳轻薄，是以她的肚子能看到凸起了一小块。
“与其求着别人宽恕你的孩子，当时为何不把她教好呢？”水玲珑发出来自灵魂的诘问。
她这话听意思像是不打算原谅水嫣然的样子，水夫人满目哀戚看着她，“娘娘，您真的不打算原谅嫣然吗？”
皇帝身子动了动，拦在了水玲珑身前，怕水夫人暴起伤到她。
“今日可是嫣然和莱阳郡王的好日子，您真的要处置了嫣然吗？您可有想过莱阳郡王那边您要如何交代，陛下又要如何向着天下百姓交代？”
皇帝哂笑，“朕还是头一次听说，处置一个女子，还要向着天下百姓交代。”
水夫人面上绝望更甚，不由去看地上跪着的水重，希望他可以出声替自己女儿求情。
“好了！”水玲珑打断她试图说出口的话。
“从前种种，本宫已不愿计较，只要水嫣然同着被她欺负过的人道歉，这事就算了。”
水夫人面露狂喜，立刻去拽水嫣然。
水嫣然一副屈辱模样看着自己母亲，她今日若是朝着水玲珑道歉，岂不是被她踩在了脚下吗？
水夫人搂住水嫣然，“娘的乖女儿，是娘没教养好你，是娘的错啊……”
皇帝听得不耐烦，出声朝水玲珑道：“咱们回吧，玉无双那边，朕重新赐他个王妃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说出，原本死不到钱的水嫣然立刻调转脑袋朝着水玲珑，“姐姐，从前是妹妹错了，求你原谅妹妹！”
皇帝、水玲珑面面相觑，皆是无语。
水玲珑耸了耸肩，又说：“被你欺负过的人不是我，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
水嫣然顿了顿，不由抬头去看皇帝，莫不是要向他道歉吗？若是如此的话，倒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水嫣然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准备再朝着皇帝拜下去。
然后就听水玲珑说：“当日被你欺辱的人是云儿。”
水嫣然愣住，云儿同样愣住，就连皇帝都有些发愣。
这三个人，无一例外，都以为她是故意下水嫣然的面子，皇帝甚至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眉，让一个世家小姐同着一个奴才道歉，委实有些过分。
水玲珑却是没理他们，继续说：“从前那十来年，我一直都是痴傻的，不论你们对我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介意。我清醒后，你们也未曾在我身上占到过什么便宜，自然也没什么可道歉的。”
说到这里，她话头一转，“可是我清楚地记得，云儿为了护着我被你辱骂殴打，我当时便在心中立誓：今生今世，我定然要护着她不受委屈，也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今日，便是你该还债的时候了。”
“小姐……”云儿声如蚊呐叫了一声，眼中流下眼泪。她从未想到，小姐竟然还记得她当时受的委屈，并且为了她，在这种时候下二小姐的面子。
皇帝皱起的眉也舒展了开来。
他见识过水玲珑对云儿的维护，从前只以为这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十几年自然而然产生的感情，此时听来水玲珑是拿着云儿当救命恩人。这反倒是让他心中畅快了几分，拿着丫鬟当恩人和拿着丫鬟当亲人，前者是知恩图报，后者是脑子不清楚。他以为水玲珑是后者，甚至因此给她找了许多理由证实她重感情，没想到她是前者，这让皇帝有些意外的惊喜。
水嫣然听着水玲珑的指责，却没说出道歉的话。
迫于无奈朝着水玲珑道歉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竟然让她对水玲珑的丫鬟道歉，这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咳！”皇帝清了清嗓子，“既然二小姐不愿意道歉的话，那……”
“对不起！”水嫣然抢断皇帝的话说道，这句道歉的话说出，她便哭得不成样子，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我说了对不起，你满意了吗？”
水玲珑呵了声，“水小姐，好像是你辱人在先吧？此时又何必做出这幅委屈的模样呢？”
水嫣然还想说话，水重推了她一把让她闭上了嘴，又朝皇帝说：“吉时已经快到了，嫣然还得再收拾一下，娘娘的闺房就在隔壁院子，陛下可同娘娘过去歇息一阵，等郡王府迎亲之人过来，臣再去请陛下和娘娘。”
皇帝垂头看水玲珑的意思。
水玲珑已经替云儿出了气，也懒得再看水嫣然这个辣眼睛的玩意儿，朝着皇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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