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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的是官道,前面又有侍卫开路,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即便有些官员因公出入城门,看见这辆紫檀马车便知晓是宫中贵人,齐齐避到了一旁去。
宋玉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当空照着的太阳,冲卓凌峰说:“我曾听闻自古以来能当皇帝的人都是真命天子,有紫微之气护身,这话可是真的?”
卓凌峰说:“的确有这种传闻,因此当一个国家强盛时,都城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不论是孤魂还是野鬼或者是山精野怪,都不敢轻易触碰有真龙之气护着的国都。”
宋玉便指着太阳给他看,“那你说这个,也是因为如此吗?”
卓凌峰无奈的扶额:“你的想象力当真是过于丰富了一些,你今日出门时难道没看到东边有乌云累积,那是要下雨的征兆!”
被一个古代人嘲讽气象学,这另宋玉很不满。可是又一想,这个古代人可能是一个天文学家和气象学家,这种不满便消散了些。
一路无言回了皇宫,云儿在栖凤宫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们,见着他们回来时,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他们从什么惊天大难中遇难成祥一般!
宋玉抬头看了一眼卓凌峰,果然,对方眼神中有与自己相同的神色。
“思玉啊!”宋玉低头朝着小家伙说:“娘和爹爹身上都淋了雨,只怕是染了病气,你先去父皇那里待一段时间好不好啊?等娘亲见过太医确定没生病之后,再去把你接回来,可以吗?”
思玉人精一样的小人儿,那里会不晓得娘亲要送自己走并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病气,而是自己之前说的有关云姑姑那一番话。
“娘亲!”小家伙唤宋玉的声音带着恳求。
“思玉乖,娘亲过会儿就去接你!”宋玉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看他着实担心得厉害,揉着他脑袋说:“放心吧,娘亲不会做过分的事。”
小家伙还想说什么,宋玉直接示意侍卫把人带走。
小家伙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娘亲、看着云姑姑,而后绝望地被人拽走!
云儿看着眼前这一幕,面色逐渐发白,意识到自己做下的事有可能已经被发现,见着宋玉朝自己走过来,声音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小,小姐,我,我……”
“有什么事,进去说!”宋玉不想在外人面前表演大义灭亲,即便要处置家奴,也得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暖阁,卓凌峰在二人进去后将门一关,自己往门口一站,亲自充当侍卫。
进屋后,二人谁都没说话,只是站着。
站了会儿,云儿看宋玉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小心问道:“娘娘,我伺候您换件衣裳吧,总这么湿着实在不像样!”
宋玉本是打算一五一十把事情和她说明白的,可听见她即便到了此时依旧在关心自己,心肠不由得软了几分。
“你总是这样!”宋玉苦笑着说:“想要做坏事,心肠却又不够硬!”
云儿哆嗦着身子朝她跪下,脸上早已泪流满脸。
“我,我这段时间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是您昏迷的那一个月时间,我好像也昏迷了一次,看见了太多太多离奇的事情。我本以为那是一场梦,可是却有人找到我,跟我说您不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早已经没了,我……”
云儿说着,泣不成声!
宋玉并没有瞒着她,“那人同你说得原也不错,你家小姐在嫁给南王之前已经没了,我不过是一抹横死孤魂,恰巧捡到了你家小姐这具身子,便借着她的身份活了下来。”
云儿目露惊恐:“所以,小姐从清醒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小姐了吗?”
宋玉点头,“水玲珑会痴傻,是被水重亲自施诊导致的结果,他直接破坏了水玲珑整个大脑里面的结构,造成的伤害是永久性不可恢复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忽然之间好转的可能。”
云儿跪着的姿势变成了跌坐,整个人像是被一记重锤打中,直将她魂魄打出体外。
“那,那人同我说,您是去了大于之后才被人移花接木换了身子的。”云儿喃喃道。
“那人是不是还同你说,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大于的桌凌风?或许还会牵扯到玄天傲!”
云儿震惊地看着她,像是在问你怎么会知道。
宋玉忍不住叹气,“我从前一直觉得性子软弱的人并没有什么坏处,相反比起那些性子刚硬的人多了几分不争锋多利的优点。可是当一个人性子软弱外加上耳根子又软时,便是当真要不得。”
说着看了一眼云儿,继续说:“因为你的性子柔弱,所以你不敢反抗命运付诸给你的一切,因此你在水玲珑痴傻受辱时依旧照顾在她身边。虽然这或许并非你的本意,但若没有你的存在,我刚来这个世界时,身边孤身一人只怕会遭遇不少苦难,我记得你这个恩。”
云儿逐渐反应过来,她这是要与自己做个最后的终结,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水府破败之后一直没有主人,你既然惦念着水府对你的恩情,我会同皇帝说一声,给你赐个封号,将水府的宅子赐给你,日后……”咱们能不见就不要再见了吧!
后面的话,在云儿的眼泪攻势下,她没能说得出口。
“小姐,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听信旁人的言语做出对不住您的事!”云儿哭声哀求道。
宋玉无奈,“你看,你都说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明白这种事并非第一次。从前我孤身一人,陪着你玩一把倒是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我身边有思玉,你又将他照料得很让他很听你的话,你说我如何能放心将你继续留在身边?”
“我发誓,我保证,我……”
“好了云儿!”宋玉打断她的作保:“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努力,挺直腰板从这个皇宫走出去,这是我留给你的体面,你不要自己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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