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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欢见她低着头，便安慰道，“云禾，相信我，你脸上的伤会好的。”
她语气虽然淡，却带着不用质疑的肯定，令人很容易信服。
云禾心中有暖流划过，她小幅度地点头，嗯了一声。
东西有些多，买了整整一车，还抬着一个用破旧棉被包裹的病人，直接从丞相府正门进去有些太过扎眼了，傅如欢让她们在后门等着，自己和云禾走正门进去给她们开门。
后门的下人不知道去哪个角落偷懒了，也没有人守着，一行人回到傅如欢住的小院，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时候司音和司舞才知道傅如欢竟然是相府九小姐。
她们对新环境有些陌生，云禾却熟门熟路了，哪儿也不去就开始收拾院子。
傅如欢之前一直一个人，这院子没怎么捣腾，就是房间里也有很多灰尘，都需要重新打扫，司音和司舞见状，也跟着整理起来。
小院除了傅如欢住的房间，还另外有两间偏房，一间漏风完全不能住人，另一间勉强还能凑合，里面有一张大床，三个人睡也能睡的开。
至于那个生病的老人，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到剩下的一间去了，所幸这个季节，天也不冷，还热的很。
擦洗需要用水，云禾去厨房那边取，半晌过去才拎来半桶，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只是交代司音和司舞省着点用。
见傅如欢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小铲子清理院子中的杂草，云禾连忙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活儿，“小姐，让奴婢来吧。”
傅如欢也没抢，顺势将铲子给了她，眸光扫了那木桶一眼，问道，“厨房不肯给水？”
云禾轻轻点头，她知晓傅如欢在丞相府的待遇，眼神闪了闪，还是把看到的说了出来，“今天是府上所有人洗沐的日子，我去时看到各位小姐公子院子的下人都在取热水。”
这些人中显然不包括傅如欢。
“洗沐？”傅如欢想起来了，传说中的十天洗一回澡，说的就是今天。
她自从来到这儿还没洗过澡，傅如欢一琢磨，只觉得浑身都要生虫子了。
“份例几何？”傅如欢沉下脸，她的水异能虽然逐渐恢复，但总要省着使用，平时擦擦身子还够，洗澡就不够看的。
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克扣她的洗澡水，太不要脸了。
“小姐的份例是十五桶热水，下人们是五桶热水。”云禾瞥到傅如欢眼冒寒光，乖乖就说了。
傅如欢正打算去要水，左右院子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紧接着她就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水要来了，怎么洗呢。
其他院子里都有浴桶，她这里肯定没有啊。
“司音。”傅如欢转头唤道，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给她，“去外面找人，买一个浴桶回来。”
洗个澡还要现去买桶，她这不是丞相府小姐，是农家丫头吧。
“好，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将浴桶带回来。”司音眨眨眼睛，拿着银票出去了。
丞相府的厨房很大，后头不远处就有一口井，今天十分热闹，不断有人拎着木桶进进出出，傅管家和厨房的丁管事就在旁边看着。
傅如欢来到的时候刚好走完一拨人。
瞅见傅如欢，傅管家含笑点头，态度恭顺，完全没有因为她不得宠而轻视，“九小姐。”
丁管事偏头一看，面色不愉。
傅如欢领着云禾和司舞在两人面前站定，简单道，“我来提热水。”
傅管家看向丁管事，丁管事不情不愿道，“水已经烧好了，九小姐去取便是。”
傅如欢意外极了，凤眸在傅管家身上停留一瞬，什么都没说，直接带着人去取水了。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厨房不缺木桶，但是她缺人手。
云禾和司舞一人一桶水都够呛，别说来来回回那么多捅。
“傅管家。”傅如欢忽然开口，态度不像刚来时那般防备，软和不少，“我身边的人手不够，你能不能借我几个，改天再还你。”
傅管家顺从道，“九小姐说笑了，您是主子，这里的人都是奴才，只需您一句命令便可，哪里用得着借这个字呢。”
他说罢转身对厨房的几个下人道，“没听见九小姐的吩咐吗，快去帮忙。”
下人们连声应了，去帮忙提水。
傅如欢终于满意了，看傅管家的眼神也格外顺眼。
司舞按照份例数的，三十桶水不多不少。
傅如欢却道，“少了，还有一个人呢，再加五桶。”
司舞一愣，随即想到偏房中的老人，听话地又加了五桶水。
丁管事见状，那眼神简直要吃人了，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水从眼前溜走，他着急的要命，“管家，那么多热水，太浪费了，六小姐那边可是还没来人呢。”
傅管家语气清淡，“无碍，九小姐只是拿了原本属于她的份例而已，等六小姐来了，你照常给她便是。”
丁管家听他这么说，咬咬牙不吱声了。
傅如欢走后，傅管家也没有多待，很快就走了。
丁管事招呼人来打水，“快点快点，六小姐那边马上就要来了，一定要在人来之前把水烧好，听到没有？”
在他的催促下，下人们都拎着空桶来打水，刚打了几桶，一个小丫头惊叫，手里的木桶一下子落在地上。
丁管事没好气地训斥，“怎么回事，大惊小怪的！水里有大虫吗？！”
小丫头支支吾吾，有些不敢抬头看他，“丁，丁管事，水井好像见底了。”
她打上来的水都是浑浊的，只有木桶的一半。
“什么！”丁管事闻言吃了一惊，急急匆匆走来朝井中一看，心中霎时咯噔，在阳光的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井底。
“怎么，怎么会这样？！”丁管事难以置信。
偌大的丞相府，一共只有两口水井，本来用水就拮据，这下好了，又枯了一口，丁管事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件事报给傅允言后，他将要承受多大的怒火。
丁管事打了个寒颤，望着水井也有些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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