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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簪子都到你脖子底下了,你说我要干什么?”傅如欢挑挑眉毛,精致的小脸全是决然,“不过一个水井而已,我也不想闹大,你们全都退出去,一切等我爹爹来后再做决断!”
萧氏怎么可能如她所愿?
她现在过来就是看准了傅允言被皇帝传进宫中尚未回府,不然若像上回在柳姨娘那边那样,被她娇滴滴地一哭,什么事儿都没了还了得?
“她不敢动手,你们快上去把她制住!”萧氏厉声指挥。
她话音刚落,‘不敢动手’的傅如欢就一簪子划开了刘婆子的脖颈,一缕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来,刘婆子吓得闭上眼睛,惊慌大叫。
“夫人!夫人救我!”
傅如欢的力道掌握很好,既能伤到她,又不会伤的太重,更不会造成失血过多,只是伤口看着恐怖一些。
她盯着那伤口,莫名想到自己脖颈上被咬的一下子,可是比这簪子划一下疼多了。
这一动作骇住其他人,萧氏也面色铁青,两边一时僵住了。
前院。
司舞匆匆从小路穿出来,朝记忆中傅允言的院子走去,她前不久才来过一次,倒是记忆犹新,很快就找到地方。
院子门口有小厮守着,她进不去。
“我有事情要见老爷。”司舞急的要命,她出来的时候萧氏已经带人去小院儿了,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小厮目不斜视,“老爷不在府中。”
司舞脸色霎时刷白。
那可怎么办。
小姐让她来寻老爷,这个档口老爷竟然不在府中,他去哪儿了?
“小哥,你知不知道老爷去哪儿了?”
“老爷被传进宫中,现在还没回来。”小厮见她实在着急,便建议道,“你若有急事,可以找夫人,或者傅管家。”
找萧氏肯定不行,司舞转身就跑,去找傅管家。
“哎!在哪儿呢!拦住她别让她走!”桃儿指着司舞,对身边的两个丫鬟喊。
司舞转头看了眼,认出是萧氏身边的人,跑的更快了。
桃儿紧追不舍,司舞惊慌之下心神不宁,没看前面的人,再一次回头的时候直直闯进一个宽厚胸膛里。
“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呢?!”
桃儿和两个丫鬟一惊,看清眼前的人时心都快跳出来了,竟然是本应该进宫去的傅允言,不由慌张行礼。
“老爷,奴婢给老爷请安。”
腰间被一只大手搂住,耳边声线沉稳有力,气势逼人。
司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将对方推开,急急跪倒在地。
“老爷,奴婢司舞,不是故意冲撞老爷的,请老爷恕罪。”她低着头,看不到傅允言的神情。
傅允言一只手还保持着搂她时的姿势,似乎没想到她会将自己一把推开,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望着地上跪着的人。
“起吧。”
司舞琢磨这话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是对桃儿几个说的,便跪着没有动。
桃儿她们也是这么想的,理所当然地在傅允言面前起了身。
岂料,她们刚起身又迎来一句怒叱,“谁让你们起的,我说了吗?!”
桃儿懵了,扑通一下重新跪回去。
傅允言简直要被气乐。
他府上的丫鬟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眼力劲儿了,该起的不起,不改起的起来了。
他睨着脚边的司舞,轻描淡写,“还不起?让本相亲自扶你起来不成?”
司舞身子微微僵硬,然后极为缓慢地站起身来,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傅允言。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傅允言一甩袖袍,居高临下,目光从桃儿三人身上掠过,落在司舞低垂的后脑勺上。
他开口问,司舞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一下子抬起头,顾不上尊卑,抓住傅允言的手臂,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老爷,奴婢请您去救救小姐,夫人带人去小姐那儿了!”
傅允言没有动。
司舞拉着傅允言手臂的手僵了僵,倏地收回去,人又跪下了。
傅允言慢慢将手臂背到身后,似乎不打算和她计较。
“欢儿怎么了?”他心不在焉地问。
“小姐她……”
“老爷!”桃儿壮着胆子打断司舞的话,“老爷,是九小姐私自藏了一口水井,被大家伙儿发现了,私藏水井是大事,夫人这才去问九小姐的话。”
她直接将水井的事情说出来,断了司舞想要隐瞒的念头。
傅允言的面色从漫不经心变成凝重,“水井?”
“不错!”桃儿以为傅允言听进去了,心中有了底气,“证据确凿,九小姐不顾府上所有人的感受,夫人正要为所有人做主呢!”
傅允言轻呵一声,慢慢踱步至桃儿面前,表情奇异,“你说九小姐不顾府上所有人的感受?”
桃儿不明所以,连连点头,“不错,老爷,您一定要秉公处理。”
她以为自己的话起了重大作用,心里暗喜。
若夫人知晓该重赏她了。
“你这话倒是有些奇怪,我且问你,欢儿是我傅允言的女儿,这府上所有的人,都是买来的死契,要卖还是要打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身为下人,竟然抱怨主子,看来这府上真该大换水了。”
傅允言勾唇,淡漠而危险,硬是让桃儿生了一身冷汗。
“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是……”桃儿不知该怎么解释,慌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傅允言已经不再看她,侧目对小心往这边瞟的司舞道,“不是欢儿那边有事?还不走?”
司舞乱瞟的眼神被他抓了个正着,她心口一咯噔,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惶惶起身跟上。
傅如欢手持人质,和萧氏的对峙已经白热化,两边互不相让,萧氏表现的再淡定,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右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像是在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抬头看对面的傅如欢,过去这么久了,傅如欢依旧面不改色,横在刘婆子脖颈间的银簪子挪都没挪一分。
傅如欢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心无波澜。
云禾和司音则是和她形成鲜明对比,两个丫鬟手拉在一起,紧张的都快发抖了。
尤其是云禾,以前萧氏对于她来说就是天一样的存在,一句话就能干涉她的生死,那时的自己可想不到居然还有公然顶撞萧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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