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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冷哼一声，不再久留，一出御书房脸色拉的老长，头都不回。
太子摇摇头，回东宫了。
徐绍恒在门口等到楚怀远，见他愁眉不展，也没吱声，安静陪着。
傅允言和林太傅寒暄两句各自分道扬镳，一转头就看见楚怀远背着手站在树底下。
于情于理，都该上前打个招呼。
“王爷不走吗？”
“不走。”楚怀远出声，神情沉稳而端肃，那双墨眸给人的压力犹如实质，“丞相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傅允言在御书房里还板着脸，一出门嘴角就乐了，跟有什么好事似的。
“也没什么。”傅允言摆摆手。
他身上穿了傅如欢送的那身衣裳，闪动着别致的花纹，仿佛炫耀地在楚怀远面前显摆。
楚怀远完全体会不到他的兴奋在哪。
傅允言心有不悦，这楚怀远怎么回事，他这么一身别出心裁的衣裳都看不到吗。
“王爷今日穿的衣裳很威风，京城中不知又该有多少心仪王爷的女子了。”傅允言遗憾般地叹气。
楚怀远，“……？”
这人在说什么？
他想了想，随口道，“丞相也是，衣裳样式很特别。”
傅允言以为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衣裳，颇有自豪地道，“王爷有所不知，这衣裳是臣的小女儿亲手制的，意义非凡。”
听见是傅如欢做的，楚怀远这才多看了几眼。
徐绍恒忍不住咧嘴笑了。
楚怀远不清楚，他可是看的清晰，傅允言就是在自娱自乐。
傅允言走后，楚怀远思忖半晌，问徐绍恒，“本王记得，宫中有个厨子，擅长做糕点？”
徐绍恒一愣，心中隐隐有猜测。
“不错，有一位御厨，是江南来的，擅长江南菜系和糕点，不少娘娘公主们都喜欢吃他做的糕点。”
楚怀远颔首，“和皇上说一声，把厨子请到府上来做糕点。”
徐绍恒笑了，“好。”
*
司音端着饭菜匆匆回到花荫间，“小姐，我觉得最近这院子外面好像多了很多人。”
她每天出去都有被盯住跟踪的感觉，弄得好不自在。
傅如欢比她更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没理会，将手中的绣线进行收尾，才淡淡道，“应该是上次回来的时候，那个丫鬟心中起疑禀报萧氏了，不必理会。”
她要给韩老夫人的锦鲤戏水图已经基本完成了，还有几日就是韩老夫人的寿辰，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松了口气，傅如欢放下绣针，准备吃饭，却在看见饭菜的那一刻，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云禾还在念叨，惊讶的很，“今儿个厨房是不是善心大发了？竟然给咱们这么多肉菜？”
她早上去取水的时候可是听说过了，今天一共买来两条鱼，金贵的很，平时都吃不上，应是给老爷夫人那边准备的，分开能吃两次，结果居然给小姐这边送来一条？
天上下红雨了？
“不能吃。”傅如欢吐出三个字。
桌上四菜一汤，最明显的红烧鱼，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很好吃。
今日若不是傅如欢，放其他人怕是就着了道儿。
“为什么不能吃？”司音纳闷，随即惊呼，“不会有毒吧？”
傅如欢皱眉，“那倒不是，这个鱼里的配料有问题，有两种药材是相冲的，若是长期服用会导致人发胖，心情暴躁，积攒毒素，最后发作而死。”
三个丫鬟面色都不好，那和有毒有什么区别？
“不吃了。”司舞抿唇，“小姐，咱们不吃了，一会儿奴婢将这鱼挖个坑埋了，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
傅如欢抿唇想了想，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目光微闪，“不用，司舞，带上这条鱼，我们去和爹爹一起吃，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
司舞错愕地睁大眼。
不等她问，傅如欢先一步就走了，她只好端着鱼跟上。
傅允言今日是和萧氏一起用晚膳的，前几日闹了不愉快，他本不欲理会，奈何萧氏表现诚心诚意，总不好撵人走，只能同桌坐下来。
萧氏笑意盈盈，准备好好和傅允言说道说道，冰释前嫌。
外头傅管家忽然进来，“老爷，九小姐来了，说想和您同进晚膳。”
萧氏脸色一冷，还没等她将撵人的话说出口，傅允言就先笑了。
“欢儿有心了，让她来。”
傅如欢领着司舞进来，指挥她将那条鱼明晃晃摆在桌面正中间。
“爹爹，今日厨房给花荫间准备了一条鱼，听说爹爹这里居然没有，好东西不能独吞，特意带来和爹爹一起吃。”傅如欢蹦蹦跳跳地拉住傅允言手臂，尽显女儿家的活力。
“有鱼？”傅允言饶有兴致地挑眉，“这厨房倒是偏向你，我这儿都没有鱼，竟给你准备了一条。”
萧氏脸色不知何时已经煞白。
傅如欢装作惊讶，“母亲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呢，是不是生病了？”
萧氏嘴唇微动，手指扭成一团，勉强道，“我没事。”
傅如欢弯眉一笑，“那母亲一起尝尝这鱼吧。”
她虽是笑，眼中却满是冷意。
傅允言深感欣慰，想着就拿起筷子，准备夹一块鱼肉尝尝，待看清那鱼时，筷子硬生生停在盘子上方，不动了。
萧氏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发现了吗，应该没有吧，不会的。
傅允言笑呵呵地把筷子收回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鱼闻着味道挺香的，哪个厨子做的？”
萧氏定定神，扯出一抹笑容，“我也不清楚，老爷觉得不错？回头我问问丁管事。”
她说完硬着头皮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极其优雅地放进嘴中，咽下去。
“味道真挺不错的。”萧氏目露惊奇。
她放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傅允言不会医术，应是没有察觉的，巧合，都是巧合。
傅允言神情淡淡，不予置否，扫了旁边早就欢快吃起东西的傅如欢一眼，暗道这丫头太没有警惕性了，若不是这鱼来了他这儿，怕是早就吃进肚儿里，时间一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如欢挨个儿品尝佳肴，尝了个遍，便将筷子伸向那道红烧鱼。
傅允言眉心一跳，想都不想伸筷子拦住她夹鱼的动作。
“这鱼不太新鲜，别吃了。”
傅如欢委屈巴巴，小眼神令人受不了，就差没写着我想吃三个字。
“刚刚母亲都吃了。”
傅允言不肯松手，“我让人重新给你做。”
他唤来傅管家，吩咐重新做一条鱼，全然没注意萧氏面色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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