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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出兵镇压，不但会使得民心惶惶，更会让灾民心如死灰，无路可走，从而升起鱼死网破的情绪，一边是饿死渴死，一边是一线生机，他们懂得怎么选择，而三王爷此去九城十八关，说句大逆不道的，他的镇压，一定会失败。”傅如欢坚定地吐出最后几个字，语气不容置疑。
傅云雪不满她这么肯定，下意识想反驳，硬生生被傅允言用眼神看回去了。
“你就这么肯定？”饶是傅允言，也不敢做这么绝对的判断。
“人在死亡前，爆发的潜力是无限的。”傅如欢一脸认真，“皇上刚拿出国库的钱修建龙王庙和行宫，此时怕是已经没有多少银钱赈灾，而其他地方也需要国库的钱运转，他只能选择强势镇压，但他不该连凤京城外的灾民一起镇压，不给吃不给喝，无异于将人往死路上逼，凤京是京都，当灾民多起来，会出大乱子的。”
“我好像没有说过皇上下令强行镇压凤京城外的灾民，你是从何得知的？”傅允言甚是惊异。
“爹爹把我们全都喊过来交代不要出府，已经告诉我了呀，灾民本是良民，若非生活所迫，他们不会干抢劫掠杀这些不好的事，皇上要是下令安抚，灾民自然顺应君意，爹爹今日就不会有此交代了。”傅如欢理所当然道。
傅允言缓缓笑了，眼中异彩连连。
“依你之见，事已至此，应如何应对？”
“镇压既然已经开始了，就镇压到底，与此同时，不能让凤京失守，就需要人将九城十八关通往凤京的道路牢牢死守，决不允许放灾民过来，可以的话，其他道路也守住吧，秦川至玉盈一带濒临九城十八关，很危险。”傅如欢想想那场景，便觉得残忍，“此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不让大雍内乱赔上成千上万的人命，赢了地盘输了民心，实乃下策，事已至此，只能尽力一搏。”
“你感觉皇上做的不对？”傅允言轻声问她。
“不对。”傅如欢很老实地摇头，“不管怎么做，白白葬送这么多条人命就是不对，镇压会失败，大雍内乱，皇上失了民心，其他国家乘虚而入，那时才是人间炼狱。”
“假如镇压成功了呢？”
“我不认为有这个可能。”傅如欢顿了顿，到底继续推算，“假如镇压成功，必将付出惨痛代价，大伤元气，没有个十年八年恢复不过来，加上旱灾还在继续，只会慢慢将大雍内部掏空，不堪一击。”
“依照你这么说，不管成功还是不成功，都是国破家亡，那我们还挣扎什么，直接等死好了。”傅云雪嘲讽，只认为傅如欢在胡说八道。
“不，要是这个时候，下一场雨，就好了。”傅如欢喃喃道。
包括傅允言在内的所有人都自动无视她的最后一句话。
“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说不出，就不要怪别人见识深远。”傅允言轻哼，制止了抗议的傅云雪，温柔地问傅如欢，“你想要什么赏？”
傅如欢小小期待了下，“我就想要一个赏，不费银子不花钱，就是爹爹一句话的事儿。”
傅允言闻言，当即大手一挥，“说吧，不管什么，爹爹都答应你。”
“我想不受出府限制，我要出府玩！”傅如欢眼神爆亮。
傅允言想也不想就答，“这个不行。”
“为什么？”傅如欢瞪大眼睛控诉，“明明爹爹刚说什么都答应的，难道要反悔吗？”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个不行，换其他赏都可以。”傅允言不明白最近傅如欢为什么总往外跑，但他并不在意她跑出去干了什么，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他女儿。
傅如欢讨赏不成功，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不唧唧没了精神。
“随便来点儿吧，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她随口道。
傅允言见她蔫儿，难得有耐心地安慰，“等灾民控制住，驱赶到别的地方，就可以出去了。”
傅如欢自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天知道城外的灾民何时控制住？
“我想到要什么了。”她干脆狮子大开口，“冰块，来个几车，绫罗绸缎每样来个十匹，玉器陶瓷摆件几箱子，金银首饰几匣子，再来几个听话的洒扫丫鬟，卖身契归我，我亲自挑，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说吧。”
不但傅允言黑了脸，萧氏也黑了脸。
傅如欢还真敢开这个口？
冰块几车？一小斤冰块就近百两银子，几车冰块，她怎么不去抢？
还绫罗绸缎每样十匹，玉器陶瓷摆件几箱子，首饰几匣子，还要丫鬟，零零散散算下来，早就超出傅云雪要的蓝宝石孔尾金步摇不知道多少倍。
傅如欢就是口头上爽一下，也没指望他们真的答应，反正是白送的，送多少都好，她看也没看两人的黑脸，十分愉快地离开书房。
翌日。
傅管家领着二十个丫鬟踏进花荫间，每个丫鬟手中都捧着托盘，托盘上铺了红布，布上是各种各样的物件。
正如傅如欢所讨，有叠整齐的绫罗绸缎，有精致漂亮的首饰，有古玩玉器陶瓷摆件，还有两桶冰块。
“九小姐，奉老爷的命令，给您送东西来，绫罗绸缎各两匹，千金阁粉玉雕花耳坠一对，蓝宝石孔尾金步摇一支，玲珑镂空银环一对，古玩玉器摆件若干以及八宝琉璃珍玉瓶两只，冰块两桶。”傅管家先报完数目，随后笑道，“天气炎热，老爷吩咐，花荫间只要不浪费，冰块不限量，老爷开了库房，点出八百两银子，让老奴亲自采购的，望九小姐不要嫌弃。”
身后的三个丫鬟已经吓傻了，就这么些东西，价值八百两。
“至于洒扫丫鬟，九小姐可以在今日老奴带来的这些丫鬟中挑选，若没有看中的，老奴再去找。”
不知道是不是傅如欢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傅管家态度恭敬的不可思议。
“我看看。”傅如欢围着这些丫鬟转了两圈，似乎不怎么满意，勉强挑出两个最为漂亮好看的，“就她俩吧。”
傅管家一瞅，再想起司舞和司音，顿时明白了傅如欢的挑人条件。
他挥挥手，示意剩下的丫鬟退下去。
“这两个丫鬟一个叫飞鹭，一个叫晓舟，稍后老奴派人将她们的身契送过来。”
傅如欢点点头。
本以为傅管家要退下了，结果他还不走。
“傅管家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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