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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这才心满意足了。
他瞅瞅眼前的空碗，“还有吗？”
傅如欢捏起一块糕点吃，“没有了。”
“不，你有。”纪寒连连摇头，“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说假话从来不看我。”
傅如欢心里翻了个白眼，“有，还没熟呢，酸得很，你要吗？”
“要要，你有多少我都要。”纪寒眼神一亮，慌不迭地点头。
“你做梦。”傅如欢眉梢挑高，她一共就种出了那么一点儿，早知道就多种些，还能生金子。
她略一犹豫，要不……现在种似乎也不算晚？
纪寒整个人都蔫儿了。
“还是不是朋友了……”他慢吞吞端起凉茶喝。
“你等等吧，如果我能种出第二茬，就分你一些。”傅如欢抿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除了种草莓还能种点儿什么。
纪寒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似乎这个姿势不得劲，他动了动腿，立时倒抽一口气，僵直身体不敢动了。
“冰块还有吗，给我来点儿，奥哟这个腿……”他伸手朝傅如欢招呼。
傅如欢给司舞一个眼神，司舞很快就去后院取了一些冰过来，用布巾包裹了两层递给纪寒身边的下人，下人将冰块覆在纪寒受伤的腿上，这才减轻不少他的痛苦。
“大夫怎么说？”傅如欢拧眉。
“还能怎么说，就这样了呗。”纪寒语气随意，那眼中的黯然神伤是掩饰不住的。
傅如欢神情一顿，吃糕点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我看看可以吗？”
纪寒微愣，“你看？还是别了吧，伤口很吓人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别吓坏了。”
他压根没往其他地方想，只以为傅如欢是心中好奇才想看。
“逢春堂背后有一位药师，擅长制丹药，说不定你的腿，她可以治好。”傅如欢言简意赅地提了两句。
“药师？”纪寒这才将目光放在二楼那些不起眼的小瓶子上，“你说的丹药，就是这些吗？”
“对。”傅如欢颔首。
纪寒一开始就觉得逢春堂不像茶楼的名字，眼下仿佛终于找到了重点，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都有什么丹药。”
“清热丸和安神丸，一个可以快速退热，一个可以快速入眠。”傅如欢想也不想就道。
“还有吗？”纪寒问。
“没了。”傅如欢一脸莫名。
纪寒看着几个货架摆放的小白瓷瓶，“……”
“那位药师，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换了个问题。
“没什么关系。”傅如欢对上他的眼神，几秒后松了口，“好吧，我悄悄告诉你，其实他老人家是我的师父。”
不能直接暴露，就间接暴露好了。
纪寒用目光表示怀疑，他认识傅如欢这么多年，从不知道傅如欢还有一位做药师的师父。
“总之，我们认识这么久，不会害你的，我师父很神奇，会制作很多效果好的药丸，只是现在旱灾严重，他根本没有药材去制作。”傅如欢解释道，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很有信服力。
纪寒眸光闪了闪，疑惑终究褪去了。
“大夫说，我的腿错过了最好的接骨时间，只能尽力去接，以后多半会成一个瘸子，如今药材稀缺，很多药方都凑不齐，就更没办法了。”他幽幽一叹，整个人完全没了刚刚和傅如欢抢草莓的斗志昂扬，颓废极了。
傅如欢眼中闪过思索。
药方集册中有凝碧丹的记载，主药碧云果，九瓣春，马蹄花，以及辅药几十种药草研制而成，用以续骨之用，再重的碎骨伤势，用凝碧丹都能起到奇效。
只是，她眼下除了九瓣春之外，碧云果马蹄花都没有任何踪迹，恐怕很难寻。
“我知道了，我回头会帮你问问师父的，虽然药材稀缺，但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代替的药物。”傅如欢安慰道。
纪寒勉强勾起几分笑，将手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想转移话题，视线扫到桌上已经化成水的冰块，脑中灵光一闪，“我差点儿忘了问你，你从哪儿弄来的冰块？”
加入逢春堂是傅如欢所言那位师父的产业，那这些冰块应该和对方也脱不了干系。
冰块虽然受欢迎，却是极为稀罕的东西，放眼整个凤京，除了皇宫就只有南麓山庄在卖冰块，而且要提前一年之久交定银。
他一进逢春堂，便知逢春堂的冰块不是从南麓山庄买的，因为南麓山庄的冰块太贵了，小小一斤就高达百两，非权贵人家根本用不起，逢春堂处处可见冰块，还放在凉茶中售卖，若是从南麓山庄买，背后之人早就破产了。
听了他的话，傅如欢颇为不在意，“哦，就是在书里看到了一种制冰法子而已。”
她说的轻巧，纪寒却险些吐血。
“制冰法子？就是没有下雪也可以有冰块的那种吗？”他急忙问。
“对啊。”傅如欢点点头，她并不怕这个消息暴露出去，因为这个时代的硝石貌似比较难找，也没有人特别留意，若是真的花费大功夫去寻，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寻来，那时夏季都快过完了。
纪寒望着她，欲言又止。
傅如欢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就是有一种叫硝石的石头，和水放在一起，便会结冰，我这里的冰块都是用硝石制出来的。”
纪寒懵了懵，“还有这么奇怪的石头？”
只要和遇水便会结冰，他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这里的硝石还有一些，是托别人帮我寻的，可以送你一小包，你照着去找。”傅如欢道。
纪寒有些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硝石难寻，你照着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傅如欢耸耸肩，半分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纪寒，“……”
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直呢。
*
“夫人，今日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跟着九小姐出门，亲眼看到九小姐进了逢春堂，连排队都没有排。”桃儿跪在地上，将今日所看到的一字一句说出来。
萧氏不曾听说逢春堂，眉头微皱，“逢春堂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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