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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找了好几天的人,终于找到了,见傅如欢好好的,总归放心不少。
三个暗卫见状,其中一个将傅如欢从地上揪起来,拿剑横在她脖颈上,剩余两个围在他身边掩护。
“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楚怀远脸色更沉了,没说话也没动手,看着他们往后撤退,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傅如欢看着周围的情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地方走的不对,三个暗卫一直在往上走,山顶上怎么可能有路呢。
“哎,你们走的路是不是不对,这是通往山顶上的路啊。”她好意提醒。
这三名暗卫却不领情,“你闭嘴!”
傅如欢就不说话了。
事实证明,这三个暗卫果真走错了路,他们是第一次走这个小路,没有马车夫的带路,运气简直差到了极点,没多一会儿,就走到了山顶,山顶上是一处悬崖,没有路了。
“怎么办,走错了。”一个暗卫问另一个。
“没办法了,要不就冲出去吧。”第三个说。
“不行,楚怀远带了这么多人,只凭咱们三个是冲不出去的!”
“那怎么办,后面是悬崖!”
“实在不行,就把她扔下去,左右都是死,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让她一起陪葬!”
说着说着,竟然扯到傅如欢头上。
傅如欢觉得自己当真是无辜的很。
楚怀远已经追上来了,他似乎早就知道这边是悬崖,并不着急追赶他们,每一步都很淡然,如闲庭信步。
“别,别过来!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把她推下去!”暗卫威胁道。
楚怀远没有过去的意思。
“放了她,本王放你们走。”
“我们才不信,要是放了她,下一秒我们就死定了!”
傅如欢看不下去了,“三位大哥,你们还是放了我吧,他是大雍摄政王,一言九鼎,绝对不会食言的。”
若是别人还有可能食言,但是楚怀远,傅如欢对他莫名信任,觉得在他嘴里说出的话,他肯定不会食言。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傅如欢无奈了,他们不相信,她也没有办法。
这三个暗卫似乎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考验的大事,抓着傅如欢的这个暗卫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傅如欢察觉到,连忙安慰他,“大哥,你手别抖,放松放松,没大事。”
千万别一抖,就把她喉咙割了,太不划算了。
谁知,那个暗卫被她一说,心态直接就崩了。
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法活了,整个人充满绝望。
“既然我活不了,我一定要拿你当垫背!”他收紧抓着傅如欢的手往后退,竟是拉着她一起跳悬崖。
傅如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跳就跳,为何要拉着自己?
楚怀远眼眸一厉,脚尖点在地面两颗石子上,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两颗石子瞬间飞起来,穿过剩余两个暗卫的喉咙,同时身体飞速往前掠去,去抓傅如欢。
“别,别过来!”抓着傅如欢的暗卫腿有些发软,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朝悬崖坠去,即便是掉下去,另一只手依然牢牢抓着傅如欢,傅如欢甩都甩不开。
“松开我!”傅如欢炸毛了。
一只大掌拉住她另一条手臂,却碍于那个暗卫的重量,被牵连地一起往悬崖下掉。
“王爷!”
“王爷危险!”
“王爷快松手!”
楚怀远带来的人一阵惊呼,纷纷涌上前,可惜晚了一步,楚怀远目光坚定,就是不松手,和傅如欢一起坠落山崖。
“王爷!”
山崖上留下的人面面相觑,着急的很,“怎么办,王爷坠崖了,快联系徐大人!”
此时,徐绍恒也带人赶了过来,他没有擒住马车夫等人,那马车夫诡计多端,硬是被他逃走了。
他见几个同伴站在山崖上着急的不知所措,有些莫名。
“你们怎么回事,王爷呢,傅九小姐呢,怎么不跟在王爷身边?”
“徐大人,您可来了,大事不好,王爷,王爷和傅九小姐一起跳崖了!”
徐绍恒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会儿,你说什么?王爷和傅九小姐一起跳崖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不是,是王爷陪傅九小姐一起跳崖了!”本来楚怀远可以松手的,可是还是拉着傅如欢被牵扯掉下悬崖,可不就是陪着一起跳崖了吗?
徐绍恒,“……”
这意思不都一样吗?
“你闪开,我来说。”一个人推开自己的同伴,“徐大人,我们刚刚追到这里,一名暗卫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拉着傅九小姐跳崖,王爷为了救傅九小姐,一起掉下去了。”
徐绍恒点点头,这才像样吗。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对!
王爷掉悬崖了!
他一下子着急了,呵斥他们,“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找人!”
*
傅如欢坠崖途中甩开了暗卫的手,楚怀远曾试图抓住山崖上的藤蔓,可惜两个人的重量实在太重,没能成功,所幸中间有些许长在山崖上的树木缓解了他们的冲力,加上这个山崖是缓坡,并不算太高,两人才有幸捡回一条命来。
傅如欢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吃了一嘴青草。
她吐出青草,只觉得浑身都在疼,险些将她的眼泪给逼出来了。
“这暗卫的心态可真是不好,哪有拉着人陪葬的,太可恨了。”傅如欢一边说,一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开始到处找楚怀远的影子,一无所获。
她记得楚怀远明明跟她一起掉下来了,可是人怎么没了呢?
奇怪啊。
山崖下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一人高的野草和灌木丛,她找个人也不容易,一圈下来硬是一个人都没找到,就连先前掉下来的暗卫都没了影子。
“人呢?”傅如欢纳闷极了。
她无意间一抬头,就愣住了。
只见头顶不远处的山崖壁上,有一棵不小的树,楚怀远就落在那棵树上,正昏迷着。
“王爷!”傅如欢站在树下,喊了一声。
楚怀远没动静。
“王爷!”傅如欢又喊了一次,楚怀远依然没动静。
“王爷!殿下!摄政王!楚怀远!楚烬!”她变着花样儿地喊,楚怀远就是没动静。
完了,这人还活着吗?
傅如欢心里一咯噔,开始想办法爬上去。
她找了山崖上距离那棵树比较近的,看起来很结实的藤蔓,抓着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去,直接踩在那棵树的根部,一点点朝楚怀远靠近。
傅如欢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楚怀远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心里猛地就放松了。
还有气就好。
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扎在树枝上,狠狠一划,便将楚怀远躺着的部分齐齐割断,他整个人一下子掉落下去,额头撞到一块石头上,冒出一丝血迹。
傅如欢从上面跳下去,默默看他许久,忽然想到自己额头上那个小包,啧,还挺对称的。
“王爷?”她唤了句,蹲下身推他。
楚怀远还是没反应。
她皱起眉毛,左右看看周围,尽是野草,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冒出一条大蛇咬几口。
傅如欢忍着身上的疼,使劲去拖楚怀远,愣是拖不动。
“好沉啊,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她实在没办法,一屁股坐在草堆里,“这可怎么办啊。”
傅如欢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重新蹦起来,正要去拉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
她抬手凝聚异能,一抹水珠从掌心流出来,汇聚成一条半透明的水蓝色长河,她控制着这一串水流,将楚怀远从地上托起来,缓缓前行。
傅如欢勾起唇角,总算知道了异能的其他用处,总算不是只会下雨了。
在荒草中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她找到一处山洞,安全起见,她先去山洞里看了看,确定里面没有任何野兽留下的痕迹,才将楚怀远带进去。
楚怀远安静地躺在地上,傅如欢去找了木柴,在旁边升起一堆火,虽然现在天气炎热,但是马上就要天黑了,有一堆火总归安心一些。
这里有烟,说不定徐绍恒他们会跟着烟找过来。
傅如欢生完火,就开始着手检查楚怀远的伤势。
自己能蹦能跳,肯定是没什么问题,楚怀远一直昏迷着,说没问题都没人相信。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袍,从外表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傅如欢抿唇想了想,伸出小爪子去解开他的衣裳,刚想将外袍拔下来,发现手下一片湿漉漉。
她心中微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男人翻过来,背朝上,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湿透了。
傅如欢一鼓作气,干脆直接把他衣裳全扒了,一条很长的伤口露出来,血肉朝外翻着,还夹杂了些许灰尘,应该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的。
她手指凝聚出一小团水珠,顺着他的伤口一滚,将多余的鲜血和灰尘都清理掉,那一小团水珠变成血水,她又挖了个坑,把水珠化成水倒进坑里,用土埋上,以防鲜血的味道吸引野兽过来。
傅如欢身上没有药,可是楚怀远眼下这种情况,没有药很容易发炎感染的,不处理绝对不行。
她思来想去,想起自己的异能是可以调理身体,将自己的内伤治愈,不知道对于别人有没有相同的作用。
总比这么大一条伤口晾在这儿坐以待毙好。
傅如欢抓起楚怀远的手腕,运起一丝异能,从他的手腕处伸进经脉里,顺着经脉游走,不断清除杂质,调理身体状态。
循环了一周下来,楚怀远没有任何动静,傅如欢没办法了,收回手,将他的衣裳盖在他身上,起身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草。
傅如欢运气比较好,找到几种可以缓解外伤的草药,虽然作用不是特别大,总比没用好。
正要离开,余光扫到一处山壁角落,一根很像藤蔓的植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眼中闪过狐疑,走近了查看,细细检查,发现这种植物竟然和药方集册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傅如欢喜出望外,把手里刚找到的小草药统统扔到一边,拿着小木棍专心挖眼下这颗。
这是青栀啊。
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青栀,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遇见,楚怀远眼下受了这么重的外伤,正需要青栀来救命呢。
挖青栀的时候从青栀上掉下很多黑色的小种子,傅如欢用手帕包起来收好,这是青栀的种子,有了青栀的种子,她就可以种出青栀了。
拿着青栀回到山洞,楚怀远还是保持着趴下的姿势,并没有醒过来。
她将青栀捣碎,小心地涂在楚怀远后背伤口上,那伤口几乎立刻就停止了流血,看有效果,傅如欢放心下来。
现在只希望楚怀远早点清醒,或者徐绍恒早点找过来。
天色渐渐暗了,木柴在火中不断燃烧,蹦出点点火花。
外面很黑,傅如欢也不敢出去,就在山洞里待着。
她有些困了,又不敢睡觉,怕睡着后有野兽跑过来,或者错过了徐绍恒找他们,只好强打精神看着楚怀远发呆。
突然,楚怀远的手指动了动。
傅如欢身体一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楚怀远的手指又动了动。
傅如欢眼神一下子亮了。
楚怀远醒了?
“王爷?”傅如欢唤了一声,凑近他查看他的情况,手指碰到他的皮肤,立即缩了回来,“好烫!”
傅如欢心都凉了。
楚怀远不会发烧了吧?
按理说,有青栀敷在伤口上,青栀有很强的抗感染效果,应该不会发烧才对啊。
“王爷?”傅如欢推了推楚怀远,似乎把楚怀远推醒了,他缓缓睁开眼,一张俊脸都因为灼烫而微微发红。
不对劲。
傅如欢心里冒出这三个字。
别的不说,楚怀远这个状态绝对不对劲。
“王爷,你醒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只紧紧抓住她手腕的大掌。
楚怀远用的力气非常大,大到她无法抵抗,手腕都在发疼,仿佛要将她骨头捏碎的那种感觉。
“疼,王爷,你松开!”傅如欢想把自己的手腕拯救出来,但他拉的死紧,就是不松手。
她看出来了,楚怀远此时似乎失去了意识。
他猛地将傅如欢拉到身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死死压住,令她逃脱不得。
傅如欢心中警铃大作。
“王爷,你冷静冷静!先松开我!王爷!”
“楚怀远!”
她一声声叫喊仿佛换回了些许楚怀远的神志,他的瞳孔焦距起来,紧紧盯着傅如欢,又好像是在盯着她的脖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终于,他的呼吸缓缓平静下来。
就在傅如欢以为他要松开自己的时候,楚怀远突然俯下身来,鼻翼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傅如欢的脖颈上,留下一阵阵颤栗。
“楚,楚怀远,你,你干嘛?!”傅如欢看他这熟悉的动作,一下子明白了。
他是那什么喝血的瘾又犯了,想喝她的血。
嘤嘤嘤。
她怎么这么命苦。
刚从悬崖上摔下来不说,现在又要给人喂血。
这时候可没有其他人拦着楚怀远,万一楚怀远喝上瘾,直接把她吸干怎么办。
傅如欢心中复杂的很,一边觉得楚怀远这么好,她以后还要抱着楚怀远这个金大腿继续生活,一边又感到可惜,果然人无完人,纵然外人看楚怀远是天人之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竟然有这种怪病?
她伸手推他,楚怀远纹丝不动。
傅如欢干脆就放弃抵抗了,任由他压着。
喝吧,自己喝吧,只要给她留条小命儿就好。
脖子上一阵疼痛,傅如欢眼角飚出泪花。
嘤!
她决定了,等楚怀远这厮醒过来,她绝对要咬回去!毫不留嘴的那种!
没有人控制楚怀远,他此时又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咬着身下人的大动脉,当他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傅如欢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楚怀远嘴里尽是血腥味儿,他目光触及身下人,心里一惊,铺天盖地的慌乱涌上来,先伸手捂住傅如欢还在流血的脖颈,咬牙从自己衣摆撕了一块布料,给她包扎起来。
“丫头?”他沙哑地唤道。
这次毫无反应的变成了傅如欢。
“丫头?”楚怀远大掌抚在傅如欢脸上,试了试她脸颊的温度,很凉。
他拧起浓眉,忍着身后伤口带来的疼痛,把自己的外袍裹在傅如欢身上,紧紧裹紧了,依然不能使她的体温回暖。
“丫头,醒醒。”楚怀远低声道。
眼见傅如欢的体温还在下降,楚怀远没办法,眉头都能夹死苍蝇。
他手指伸到傅如欢的腰间,那里有个系的很漂亮的蝴蝶结。
指尖还没等碰到,他就缩了回来,薄唇抿紧,犹豫片刻,又伸了出去,眨眼功夫,傅如欢身上只剩雪白的里衣。
楚怀远的呼吸一瞬间变得十分灼热,他紧紧从傅如欢身后拥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里小丫头的身体,希望她可以回暖。
傅如欢自从昏迷那一刻起,整个人如坠冰窖,周围好冷,身体好冷,仿佛从炎炎烈日突然落进零下几十度的北极,然鹅身体还在不断降温,要将她冻成冰块。
她试图动起来让身体回暖,却徒劳无功,不管她怎么动,依然那么冷。
直到她抱住一个神奇的东西,她看不清那个东西的样子,只觉得他十分温暖,抱住他可以驱散寒冷,迎来春天。
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他,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徐绍恒永远忘不掉那天他走进山洞里时看到的一幕,一男一女紧密相拥在一起,不分你我,男人宽大的身躯将怀里娇小的人儿遮挡住一半,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护着怀里的人儿。
他险些以为自己瞎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家王爷竟然抱着傅如欢呢?
而且,而且两个人还那么想入非非?
徐绍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楚怀远一向警觉,在徐绍恒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呼吸平稳,身体也回暖了,没有任何不良现象。
他沉默地对徐绍恒打了个手势,徐绍恒立马会意退了出去。
楚怀远轻轻把傅如欢放在身边,拿起自己的衣裳套在身上,又细细把傅如欢的衣裳穿好,这才一把将人横抱起来,走出山洞。
徐绍恒低眉,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就这么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一家小镇的客栈修整。
楚怀远把傅如欢放到床上,盖上锦被,徐绍恒请来大夫,大夫把过脉,确定傅如欢身体没有其他人,只是失血过多,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
他让人去煎药,然后单独把徐绍恒喊到一边。
“今日你所看到的事,就此忘掉。”
徐绍恒自然是遵从,但他心中满满都是疑惑。
“王爷,您喜欢傅九小姐吗?”他觉得楚怀远一直待傅如欢是不同的,对于楚怀远来说,傅如欢的鲜血和别人味道不一样,对他有致命吸引力,若是楚怀远愿意,完全可以去求皇帝赐婚,虽然傅如欢年龄小了些,现在三十多岁娶十几岁出阁少女的不比比皆是,并不是异类。
楚怀远沉默良久,没有回话。
他以前不怎么接触女子这种生物,准确来说,对任何女子都没有产生过好感,就最开始他和傅如欢的相遇来看,假如傅如欢没有可以吸引到他的鲜血,他还会对她关注吗。
他也不知道。
“王爷,药熬好了。”一名暗卫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徐绍恒有些犯愁,“这可怎么喂啊,傅九小姐平日里就最讨厌喝药了,这里连个丫鬟都没有,她八成不会喝的。”
话音刚落,就见楚怀远端了药碗,走进房间里。
徐绍恒一怔,他好像觉得,王爷有些变了。
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楚怀远端着药碗来到床边,坐在床沿,轻声唤道,“丫头?”
傅如欢幽幽转醒,睁开眼就看见床边的楚怀远,动一动就是脖子疼,她一下就不敢动了。
她脖子上肯定又多了一个牙印,上次挨咬的一口牙印尚且还有浅痕,这次又覆盖了一层,她怎么命这么苦啊。
傅如欢缓了缓,觉得脖子不太疼了,才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整个人身体都软绵绵的,头重脚轻。
“醒了,来把药喝了。”楚怀远放轻语气。
傅如欢被咬了一口,失血过多,本来就心情不好,罪魁祸首就坐在她面前,还让她喝苦药。
“我不喝。”她嘟起唇。
“听话。”楚怀远加重语气。
以往他用这种语气和傅如欢说话,傅如欢都会为了不惹他生气,乖乖听话,今天不知怎么失去了效果。
傅如欢一下就委屈了,心里那股脾气蹭地就冒了上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手打翻药碗,药水撒了楚怀远一身。
“我不喝!我不想喝!”
傅如欢抱着被子,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楚怀远站起身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说话向来只需要吩咐就行了,傅如欢还是第一个不听他话的。
目光触及傅如欢眼角晶莹的泪水,楚怀远不知怎么,心软下来,刚刚一瞬间升起的气也烟消云散了。
说到底,这不怪她,都是因自己而起的。
“丫头,先把药喝了,你想如何,我许你一个愿望。”楚怀远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姑娘,他说一个愿望,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傅如欢真的帮了他太多了。
若是放在以前,这招说不定还管用,但是今天这招就是不管用了。
傅如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要!我不要愿望!”
楚怀远心里乱的很,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她。
外头徐绍恒听见里面药碗被打碎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推门进来看,结果发现傅如欢哭的梨花带雨,一脸控诉瞪楚怀远,仿佛楚怀远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徐绍恒动作一顿,把门重新关上了。
楚怀远开始思索要不要把傅如欢放在这里冷静一下,说不定哭完就好了,听说很多女子都是这样,哭一场发泄完心情就会好很多。
然后,他犹豫半晌,抬步出去了。
傅如欢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离开。
楚怀远居然就这样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安慰她,就这么走掉了?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血都喂进了狗肚子里。
傅如欢重新躺下,用被角擦眼泪。
徐绍恒就在门口守着,距离他推开门不过一息功夫,楚怀远竟然尾随着他出来了,他看着楚怀远反手关门,欲言又止。
他肯定的是,这么短的时间,楚怀远是绝对哄不好傅如欢的,所以,他怎么出来了呢?
“王爷,傅九小姐,不哭了?”
“还在哭。”楚怀远头疼极了。
哄女孩子比让他杀一百个人还要困难。
“那……”徐绍恒不解极了,“那您怎么出来了?”
“本王记得贺广说过,女子都是这样,哭一场,心情或许会好很多?”楚怀远沉着眉眼。
徐绍恒,“……”
王爷,您说这话的时候,至少要用确定的语气啊,心中不愧疚吗?
傅如欢累极了,哭完躺在床上重新睡过去。
中午醒来,傅如欢身边多了一个丫鬟,这个丫鬟是徐绍恒刚买来的,有些拘谨,看到傅如欢醒过来还很紧张。
“小,小姐,您,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伤口疼不疼?”
傅如欢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想下床穿鞋,发现自己没有多少力气。
丫鬟见状,便帮她将鞋穿好。
傅如欢苦笑,前两次都没有这么严重,这次她居然穿鞋都没法自己穿了。
这段时间,她好像身体一直在受重创。
“小姐,您扶着奴婢走吧。”丫鬟将自己的手放在她身边。
傅如欢一站起来,脑海中眩晕立时涌上来,脚下一软就要跌倒,多亏丫鬟的手正在她旁边,将她扶住。
走了两步,傅如欢脑袋里天旋地转的,呕吐感一下子涌上来。
“不行,不能走了。”她松开丫鬟的手,扭头回到床铺上坐下,那种晕转的感觉才好了些。
丫鬟也着急,连忙奔出去找徐绍恒请大夫了。
大夫来了只说是失血过多的问题,因为失血过多,所以站起来时才会感到晕,要多吃点补血的东西,还有汤药,要按时喝才行。
丫鬟为难极了,她听说了傅如欢不爱喝苦药的事情,也知道傅如欢当着王爷的面把药碗打翻了。
让她吃药,可是比登天还难呢。
傅如欢窝在床上,整个人精神都萎缩了。
“小,小姐,奴婢去给您端些吃的来。”丫鬟讲道。
傅如欢不爱喝药,只能从膳食上补血了。
丫鬟纠结得很,一边想着要是客栈厨房没有补血的饭菜怎么办,一边想着要是傅如欢不肯吃怎么办。
她来到厨房,厨子正在炒菜,徐绍恒也在那。
徐绍恒见她来了,便说道,“你来的正好,方才王爷打了一头鹿,我让厨子做了鹿血羹,吃起来嫩的很,还补血,你给傅九小姐端过去,还有其他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很多都是补血的。”
丫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多谢徐大人。”
“谢什么。”徐绍恒摆摆手,想到什么似的问,“傅九小姐怎么样了?”
“小姐她失血过多,一站起来就头晕,还心情不好。”丫鬟和傅如欢还不熟,便如实禀报了。
“好好照顾她。”徐绍恒道。
“是。”丫鬟端着饭菜回到房间,寻了个小桌子放在傅如欢的床铺上,将饭菜一一摆上。
和在玉北关的饭菜相比,这一顿可以说是丰盛了。
傅如欢看着一桌子丰盛饭菜,好多都是补血的,但她丝毫提不起兴趣,因为她头晕。
当那碗鹿血羹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没看出这是什么,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鹿血羹。”丫鬟说道,“奴婢去厨房遇见徐大人了徐大人说王爷猎了一头鹿,这鹿血可是大补的好东西呢。”
结果傅如欢看都没看那鹿血羹,拿着筷子吃了点其他菜品,米饭只动了两口,大半都剩在碗里,看的丫鬟直着急。
“小姐,这鹿肯定是王爷特意打来给您补身体的,您多少吃点呀。”
“他打的?他打的我就必须吃吗?”傅如欢现在听见楚怀远就来气,一气就更吃不进去了。
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拿走吧,我要休息了。”
丫鬟傻眼了。
怎么劝傅如欢都不听,还直接不耐烦,丫鬟没办法,只得端着这些饭菜重新撤下去。
一推开门,哪知徐绍恒就在门口站着。
看她出来,徐绍恒连忙问,“怎么样,吃了多少?”
他可是盯着这个事情呢,傅如欢眼下可是重要人物,九城十八关那边还等着她去安抚,要是她有个万一,那么多百姓都没了盼头,指不定要玩完。
丫鬟摇摇头,“不行,小姐没吃多少。”
“没吃多少是吃了多少?”徐绍恒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那鹿血羹她吃了吗?”
“……也没有。”丫鬟讪讪道,“奴婢觉得,小姐可能不喜欢吃那种血淋淋的东西。”
徐绍恒眉毛拧得死紧,“那鹿血可是大补的好东西。”
“但是小姐不想吃,奴婢也没有办法。”
“算了,其他东西呢?”徐绍恒也不勉强了。
“其他的……小姐就饭菜动了几筷子,剩下的,几乎都还是原样。”丫鬟声音越来越低,“小姐的心情真的很差。”
她跟傅如欢不熟,有时候看着她都犯悚。
徐绍恒静立片刻,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慰道,“没关系,傅九小姐其实挺好相处的,就是刚刚经过一场绑架和大病,加上心情不愉,不怎么爱笑了。”
丫鬟点点头,“奴婢理解。”
“恩,那你去吧。”徐绍恒道。
丫鬟端着托盘走了。
徐绍恒觉得头大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那头鹿是楚怀远特意去山上为傅如欢猎的,因为傅如欢不喜欢喝药,这种小镇子又没有什么好的补品,他只能出去自己猎,所幸运气不错,一上午就猎到一头鹿,让厨房做了一碗鹿血羹来,那鹿肉还在厨房呢,准备晚上让人炖了给她吃。
他一边想一边走,就走到楚怀远房间门口。
好巧不巧的,楚怀远就从房间推门出来了。
“回来了?”楚怀远抬眸看他。
徐绍恒站直身体,垂眸不语。
楚怀远沉吟片刻,“那鹿血羹,她可吃了?”
“鹿血羹……”徐绍恒支吾,琢磨应该怎么回答他合适。
王爷堂堂摄政王,可以说从来没有对谁好过,结果唯一一次给人送鹿补身体,就这么被拒绝了,要是说出来说不定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说一句话有这么困难吗?”楚怀远见状脸色微沉,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回王爷,鹿血羹,傅九小姐没有吃。”徐绍恒道,他想了想,勉强补救了几句,“丫鬟说,傅九小姐好似不爱吃这些血淋淋的东西,而且她身体虚弱,胃口很是不好,不但鹿血羹没有动,其他菜品也很多没有吃。”
楚怀远抿紧薄唇,“那厨房的鹿肉,晚上让人炖了。”
徐绍恒应声。
傅如欢身体异常疲惫,总是瞌睡,白天睡了一天还不够,吃完午膳又睡到晚上。
眼见厨房那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丫鬟便把她喊醒。
“小姐,晚膳时间到了,咱们去用膳吧。”
傅如欢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窗外天色,“现在什么时候了?”
“天都已经黑了呢小姐。”丫鬟倒了一杯水,在她起来后给她喝。
傅如欢喝了水,嗓子清润了不少。
“扶我起来。”她伸出一只手。
丫鬟连忙将她扶起来,穿好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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