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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滚烫的双颊在寒冷的空气中逐渐冷却,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鸭鸭沐浴时的模样,一个人沉默地望着锅中起伏的面条,突然有什么东西滑落脸庞,伸手摸了摸,湿湿的触感,夹杂着些许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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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遇见布洛妮娅了,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如果被鸭鸭看到自己这副软弱的样子,恐怕又要让她担心了吧。真是的……
用力擦拭着自己的眼眶,可是泪水依旧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我突然想到了饭桌上同事的一句戏言:男人都有两个愿望,一个是骑上高达驰骋沙场,大杀四方;一个是躲在大姐姐温暖的怀里尽情撒娇,哭诉烦恼。
虽然当时对他的说法不屑置辩,但在此刻,真的有一种想要扑到鸭鸭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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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崩坏中的幸存者,也是幸存者中的不幸者。
当我不顾一切从实习的公司一路驾车赶回自己的故乡时………等待着我的只有一片无声的废墟以及游荡的冤魂。
世界的残骸之上,我跪倒在曾经生我养我的地方,如一块被虫蛀穿了的腐木,等待着身体随着心一同死去。若不是那位赤发的战士心生怜意,将行尸走肉般的我拖上休伯利安,我应该已经成了漆黑大地上的一具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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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东西的话,会饿死。”
比我矮了两个头的三无少女看着桌上一口未动,趋于冰凉的面包,冷冷地对我说道。
没有理她,我呆坐在桌前,如同一条漂浮在池塘中的死鱼。双亲的逝去,家园的破灭,一切梦想化作云烟………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备受痛苦的极刑。
而下一刻,我便被女孩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她人虽小,力气却远超常人,一阵天旋地转,待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她按倒在地上,一只小手死死地抓住我的领口,迫使我与那双冷酷得如同冰雪一般的双眸对视。
“你知道吗?在西西伯利亚的平原上,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孩子因为没有东西吃而被饿死。”
“对于她们来说。或许,有食物充饥就幸福了吧。”开合着干裂的嘴唇,我轻声喃喃着。
“那你还不珍惜……”布洛妮娅愤怒地挥臂,一拳止在空中,注意到了我眸中诡异的神色……羡慕!?你在羡慕谁!?羡慕那些在冰雪世界中饿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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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发霉的面包便足以让饥肠辘辘的流浪汉感到欣喜,一件精美的玩具便足以让未经世故的孩童激动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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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境遇的人对于幸福的定义并不相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即便亿万的财富堆砌成山,也无法聚拢那溃成一滩烂泥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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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吃的。”干哑的喉咙中勉强吐出几个字眼,我拍了拍女孩那拽着我领口不放的小手。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只是不想让别人因为我的状态而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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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无聊的事,莫过于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臭脸去吸引他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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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仿佛没有情感一般的女孩就这样将头埋进了我的怀里,没过多久,弱弱的抽泣声便传进了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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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被世界所遗弃的人走到了一起,支离破碎的心便会奏起悲痛的旋律,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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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而又纯洁的岁月,是任何人都曾拥有过的。只不过,她似乎在比我更小的年龄便经历了痛苦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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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想象不出,为什么一个十几岁孩子会拥有那种冷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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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其实是知道原因的。透过她那如明镜一般的眸子,我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个颓废青年的眼神,简直跟她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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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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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紧紧抱着怀中那小小的人影,像一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如咆哮一般宣泄着内心的悲伤与绝望。一切美好都已经成为过去,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上,我只能一个人守望着我们共同期许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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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真的放着他们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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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哭吧,越大声越好。”赤发的战士端起一杯烈酒,豪爽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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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高大的巨人,阿喀琉斯之踵也越是显眼,越是强大的战士,身上背负的苦痛也越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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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这个年纪,所有痛苦都压在心底,只能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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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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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我便把布洛妮娅当做了自己唯一的“家人”。即便不是真正的家人也好,只有拥有了所谓的像“家人”一样的存在,我才能支撑着自己面对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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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我洗好了,你快去冲个热水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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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妮娅的声音传来,我正好煎完两个荷包蛋。把面条盛入碗中,浇入热汤,再淋上事先调好的酱料,每碗添上一个蛋,一份简单的夜宵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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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点东西,今天从下午一直加班到凌晨,还没吃晚饭呢。”刚刚把面条盛上餐桌,布洛妮娅就毫不客气地从厨房里拿了两双筷子,一双搁在旁边,一双自己用着吃起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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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什么黑心公司啊,这么压榨员工?”
先小口喝了一点汤汁,布洛妮娅眉头皱起,显然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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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还好啦,公司的新游戏快要发售了,平时没这么忙的。”吃着碗里的面条,我的目光却总是情不自禁地被身旁的佳人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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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的衣服相对宽松,但依旧难掩鸭鸭傲人的身材。那沉甸甸的负荷一半搭在桌上,一半搭悬在空中………等一下,,,神经大条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使劲儿地盯着布洛妮娅那跟随着手臂晃动而不断摇摆的罪恶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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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似乎感受到了我那灼灼的目光,鸭鸭微微一愣,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脸就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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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别看了,穿着呢!”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布洛妮娅偏过身去,不让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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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有些在意。”支支吾吾的,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是暗骂自己色胚。明明之前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一遇到鸭鸭就这么没有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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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想不到舰长居然这么坏了。”
鸭鸭都被我这拙劣的理由逗乐了。“你现在在做游戏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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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点了点头,我倒是不想瞒着鸭鸭,“我就职的这家公司算是业界的新秀,虽然工作量比较大,但是发展的空间还是很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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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刚成立的工作室不都这么忽悠员工,暴死的是一个接一个。”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鸭鸭戳了戳我,认真地说道,“舰长,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难得的项目,各项进度都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在进行最后的打磨,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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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鸭鸭,我们的老板真的是一个很有魄力的游戏制作人。我相信她,也相信我们的团队。虽然最后的销量不敢保证,但这款游戏在完成之后,质量绝对可以称得上业界的一流。”直接打断了她,我态度异常的坚决。鸭鸭背后有逆熵的支持,所说的项目自然非同一般,但我现在所做的游戏,同样凝聚了一个团队的心血。而且,我也不希望鸭鸭因为我的原因而被别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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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游戏公司啊?”鸭鸭除了好奇之外,也有些吃醋。舰长的眼光她是知道的,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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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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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咳咳咳,,”布洛妮娅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时被面条呛到。这,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一家游戏公司叫e.tstudio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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